树影婆娑,月华普照。
两兄弟勾肩搭背,行走在密林中。
荒城占地千里,却依旧寸土寸金,作为海域与神洲大陆的贸易转运中心,荒城的最大作用便是为各族提供交易之地,而边荒本地的居民则在荒城内部。
“牧之,你看,边荒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在夜间行走都不需用篝火照明,”
严律一手揽着牧之的肩膀,一手指着天上的明月开口说道。
牧之看了眼严律,低声道:“我看你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
严律哈哈一笑,揽着牧之肩膀的手臂微微用力,道:“知我者,牧之也。”
二人边走边说,脚下的石子不时飞向各处,严律忽然提了一句:“你说那新来的吕会长为什么会说咱们是他的族人?”
牧之微微一顿,却听见严律低声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便烧到了荒城三家之一御兽部落的身上。
听说大陆上的七大王国人才辈出,能出任会长一职,就意味着大秦王国相信他有解决任何问题的能力,可他实在不应该第一天就折了御兽部落的颜面,你猜接下来吕会长会怎么做?要换作你是吕会长,你接手这个烂摊子,又该如何?”
牧之瞥了眼严律,道:“看来你跟着严叔没少学些揣摩算计,你这人看着外表憨厚老实,实则坏的狠呐!”
严律哈哈一笑:“老爹虽然不精通武功,但要论计谋算计,整个严家寨能比得上他的不会超过三人,小时候为了让我明悟各式道理,可没少挨了揍!”
牧之摇头一笑,他作为旁观者可是见识过严叔的厉害。
七星会统御七个寨子,每一座寨子都是一尊一星势力。
未评级的小势力是不敢对这些星级势力有任何想法的,任何一个星级势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无论从底蕴,高端战力、人脉还是经济实力而言。
严律父亲严宽所掌握的‘荒原会’便是边荒境内颇具名气的商会,是助力严家寨向更高星级晋升的马车之一。
一番掰扯过后,牧之开口道:“新一轮的势力评级即将展开,对于身为三星势力的七星会来说,保住星级是最重要的。
现在七星会内部可以用一盘散沙来形容,高层长老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各麾下寨子也都相互争斗,可以说长此以往,七星会掉级是必然的。
要我是吕会长,当务之急便是要整顿长老会,高层决策方面绝不能出现数辆马车各行其道的情况,然后施加手段,打一巴掌给个枣,毕竟整个边荒都是以利益为先。
牧之顿了顿,道:“恩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整个七星会能胜过他的必不超过五指之数,对外凝聚力解决完了,剩下的内部争斗问题无伤大雅,良好的竞争才是一个势力蓬勃发展的关键,其中细节就要看吕会长本人如何实行了。”
严律低着头,忽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也不说话。
牧之不由得问道:“胖子,你在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良久,只见严律面带崇拜,叹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真是聪明绝顶,真不知道你的家人是怎么想的,竟会把你赶出家门,要我是你爹,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你当做宝贝来对待。”
严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牧之闻言,眼神稍黯却又转瞬即逝,他伸出手来,捏了捏严律的手腕,道:“狗嘴吐不出象牙,恶心!”
这一捏疼的严律龇牙咧嘴,不由得大喊道:“你是魔鬼吗?”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牧之没有理会严律的叫嚷,他抬头向远处眺望着,穿过这片熟悉的密林,便到了寨子。
这一片高大的林木唤作仓木,由仓木打造的房屋坚韧结实,经得起住风吹雨淋和日晒,耐得起蚁蛀虫啮。
广袤的仓木林是严家寨发家致富的来源之一,是严家寨的支柱产业,早在此前严家寨会派出专门的部落战士亲自守卫,毕竟这里除了林木,还有其他产业。
由于近年来,七星会会长换届频繁,每届会长不是任职个一年半载,就是离奇失踪,亦或是身死家中,再加上御兽部落觊觎严家寨的商会产业,寨子里的部落战士都被收拢到核心项目,用来抵抗御兽部落的袭扰。
“小牧,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里怪怪的?”
牧之晃了晃脑袋,道:“嗯?是吗?”
严律顶了顶牧之,打趣道:“这才一天不见,就想念晴雪妹子了,不妨告诉你,你可没戏啊!她喜欢的可是我。”
一番调侃后,二人不再沉闷,心情活络了许多。
就在这时,严律忽然心生警觉,他作为土生土长的边荒人,对于林中野兽的习性十分了解,仓木林中传来的娑娑声响并非夜间活跃的野兽,而是人踩踏枯叶传来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浸在脑海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牧之也察觉到了异动。
“快跑!”
二人拔腿就跑,大幅度的奔跑牵动着身上的伤势,牧之严律两兄弟紧咬牙关,不敢停歇。
忽然,一根箭矢自密林中激射而出,直奔牧之而来,紧接着有四五道身影从仓木林中袭杀而出,明晃晃的大刀剁碎了丛生的小树,在月光下杀气弥漫。
牧之来不及躲闪,一点寒芒先到,旋即瞳中严律的身影代替箭矢浸入牧之眼眶。
“砰!”
一朵血花溅落在牧之身上,晃动的眼眸霎时间失去了焦距,只见严律缓缓倒下,一根箭矢插在他胸口处。
“不!”
“该死!
袭杀而来的黑衣人中当即有人斥道,他们低估了兄弟二人的浓厚情谊,没有想到严律会为牧之挡下这一记必杀的箭矢。
“迟则生变,杀了他。”
五名黑衣人一拥而上,揽着严律的牧之在此情况下,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林中陡然出现一白衣女子,女子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牧之身前,同时伸出长剑,抵住砍向牧之脑袋的大刀。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道:“你在等我们出现?”
女子面带轻纱,辨不得容貌,身材却极为高挑,持剑而立,有种鹤立鸡群的骄傲姿态。
她并未开口,只是手中长剑微转,竟有缕缕寒气自长剑激发而出,袭向五人。
剑花绽放,凌冽杀气弥漫。
黑衣人惊惶后撤,女剑士娇叱一声,持剑下劈,一剑落下,连刀带人劈成两段。
五去其一,剩余黑衣人虽被惊到,却并未退缩,反而激起了好勇斗狠的凶性。
女剑士冷哼一声,打出数道剑气,剑气锋锐无匹,切碎了大刀,亦磨灭了生机。
林间小道再次安静下来,女子转过神来,却见牧之跪在地上不停叩首,鲜血染红了嶙峋的沙石,牧之对此不管不顾,只是抬头低头重复不停地说着:
“请侠士救我兄弟一命!”
“请侠士救我兄弟一命!”
女子莲步微移,避开了牧之,同时素手微弹,转眼间便将那箭矢除去,伤口处喷涌的血液也被抑住,她丢下一袖珍铜瓶,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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