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洞庭

007姜先生

    
    孙贞定晴看去,老者正是姜先生,背上爬着猫的人却正是虎云,不禁觉得好笑,忙跑过去,把狸花猫从虎云背上抱下来,帮他整了下抓乱的衣服,对虎云说,“云哥儿,这就是姜先生,还不上前拜见!”
    虎云也不知道怎么拜见,只好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样子抱拳作了个揖,嘴里说着,虎云见过姜先生。
    姜先生哈哈大乐,说虎小哥还挺好玩,伸出手来和虎云握了握手,说:“虎小哥的灵觉很敏锐嘛,我发完微信后,才把这玉牌放到桌子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孙贞和赵成济大喜,姜先生这么说就是表示他们俩找对人了,也不白忙活这一场。
    虎云却是一愣,挠挠头说道:“姜先生是不是误会了,我好像没有什么灵觉,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玉牌呢。”
    这下轮到姜先生和孙贞、赵成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三人一齐发问:“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虎云尴尬地回答:“我有个哥们儿在市场管理处,我只是打电话问他,市场商户花名册里有没有姓姜的先生,他说有一个,在E区202,然后我就找过来了,可我不认识姜先生,怕认错了,就在边上呆着,没敢问,然后就有一只猫跳到我背上,然后你们就来了。”
    孙贞和赵成济互相痴呆对望,对方的脸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这也行?”
    还是姜先生哈哈一笑,化解了尴尬,“嗯,过程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嘛。”
    “今天早上,老夫袖占一课,按卦象显示,虎小哥今天能自己找过来,本以为是灵觉牵引,这才拿出来玉牌作饵,谁知竟然是打电话查花名册,可见天心深沉,非人心所能妄测也;更难得小友一片赤诚,不伪不诈,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虎云见这姜先生说起家常话也是普通人一样,但是说起神呀鬼呀的,就开始满口之乎者也,晦涩难懂,两边转换之际,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不过又想一想,“现在连传法旨都用微信了,再杂几句古文算个啥呀?”心里也就不违和了。
    赵成济上前一步,“姜先生,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移步五弟的软月斋吧,大哥他们已经到了。”
    姜先生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赵成济带路,几人一起出了花卉市场E座,西二街的对面就是一家规模颇大的古玩店,门匾上三个大字,正是软月斋。
    穿过两扇红漆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式现代厅堂,红木地板光可鉴人,靠墙的也是带玻璃的红木货架,格子里摆放着各种瓷器、青铜器、玉器、织品,在明亮的射灯光下纤毫毕现。
    天花板上的吊灯作成宫灯造型,流苏却用了玻璃珠串代替,把现代元素与中式风格完美融合到一起。营业员一律气质上佳、个子高挑、着大红旗袍,使人觉得这里仿佛不是古玩店而是个奢侈品店。
    赵成济冲领班点头示意,带着几人穿过厅堂,直上三楼,进了一个大隔间。隔间里面比较开阔,和下边厅堂一样风格,南北通透的玻璃窗,红木地板一尘不染。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写意画,一位仙人衣袂飘飘御剑而行,顶上明月高照,脚下波光粼粼,观之令人心驰神往,留白处题着四句诗:
    朝游北越暮苍梧,
    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入岳阳人不识,
    朗吟飞过洞庭湖。
    画下边是一副老式桌案,两边各有一把古色古香的椅子,左右两边各一字排开三个方几,方几后边是蒲团。左手蒲团上坐着三个人,右手第三个蒲团上坐着一个人。
    见几人进来,这四个人都一并起身行礼,姜先生和他们每人握了个手,就去自行坐到桌案左手的椅子上。
    孙贞和赵成济分别到右手第一、第二个蒲团上坐下,虎云见了这个阵势有点心虚,主要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坐。
    桌案两边有两张椅子,姜先生坐了左手,那自己是不是要坐右手,但是孙贞他们还是坐在蒲团上,虎云再没见识也知道椅子比蒲团代表的位置高,那自己坐椅子是不是不妥?可是孙贞和赵成济一入座,这蒲团也没了呀。
    姜先生看虎云在那儿犹豫,哈哈一笑,对虎云说,“虎小哥不必拘束,放心入座就是。”虎云这才忐忑地到右手椅子坐下,也不敢像家里那样怎么随意怎么坐,只把一半屁股挨放在椅子上,两条腿撑着地,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
    有服务员过来给每人送上盖碗茶。姜先生左手托着茶碗,右手拿碗盖滤着茶叶说:“各位都给虎小哥自我介绍一下吧!”
    左手第一个蒲团上站起来一个人,看起来像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模样,包着白布头巾,面色黢黑,一身蓝黑色的布衣布鞋,对着虎云一拱手,“老汉我叫王高义。”
    然后右手第一个蒲团上站起来孙贞,也是一拱手,“云哥儿。”
    左手第二个蒲团上站起来一个瘦老头,微微眯着眼,穿蓝布大褂,几缕白须飘洒胸前,“虎小哥好,老朽刘大安。”
    赵成济也站起来拱手,“哥哥我叫赵成济,虎兄弟能入姜先生法眼,以后前途无量,咱哥俩以后还要多亲多近呀。”
    左手第三个蒲团上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富商,大奔头,白胖脸,头发一丝不乱,西装革履,衣着考究,“我是胡洪生,这软月斋欢迎虎小哥随时来玩,看中了什么小玩意,不用客气,直接跟我说就行。”
    这时候孙贞插了一句,“云哥儿,别信他,他这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假的。”胡洪生尴尬一笑,“这淘换老物件不就是考验个眼力价嘛!”
    最后一个人看起来明显比其他人年轻一些,四十出头年纪,国字脸,高鼻梁,两道剑眉英气逼人,“在下张广川,幸会。”
    虎云分别举手还礼,也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酝酿了下词语,文绉绉的说:“姜先生,各位前辈,听孙婆婆说,各位都是有大本事的高人,孙婆婆说我有些粗浅资质,可以向各位学本事来改变命运。”
    “我现在身无长物,也不够聪明,却也是知恩图报。如果学有所成,必将尽心回报。不知道各位高人愿不愿意教我?”
    姜先生点头赞道:“虎小哥道体通泰,灵能充盈,资质是上上之选,更兼赤子之心,品性纯良,老夫自然没有不教之理。可大道三千,旁门无数,不知你想学些什么本事呢?”
    虎云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姜先生说愿意教,忧的是自己一脸蒙圈,对这些神呀灵呀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选哪一门哪一法。
    高中的时候文理分科,只有两个选择还好办一些,这三千个选择怎么选?何况这三千个选择是啥还不知道呢。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至于学什么,我也不大懂,请先生和各位高人替我把下关,只要是个差不多的本事,我就愿意学了。”心里嘀咕着,“最好是能挣大钱娶美女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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