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七一行人来到后院的厢房。
预想中应当是有些衰败、灰尘满屋的厢房没有见着,反倒是看起来经常有人收整的样子,一共六间厢房,每个人一间足矣,至少不用睡通铺将就一番。
陈田七转悠了一圈,选择了靠院墙的一间屋子,进去后习惯性地使用了一下除尘术。
关上门后,陈田七坐在桌子旁,并未点灯。
“这五人小队的编制,有些玩味啊。”陈田七摸着下巴思索着。
这船上的其他人之间,陈田七不知道什么情况,反正他与这四个人,都有着直接或间接的恩怨。
首先是秦孤阳,若不是陈田七爆冷搏命,想必他已经晋级下一轮比试了,虽说还不到最关键的十二强,但从排名上看,靠前的名次始终比靠后的名次要顺眼的多。
后来陈田七知道了秦孤阳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发挥出金丹境的实力。
而另一位明面上是金丹境的潘紫荷,倒是恨乌及屋。
因为她将甘飞抛弃她这件事怪罪到了赵悦儿头上,找不着正主说不定就拿陈田七出气了,奈何潘紫荷真就是学艺不精不说,缺乏战斗经验,也败在了筑基境陈田七的手下。
而刘小川,陈田七知道他来自红叶山后,就更加心惊胆颤了,因为这个刘小川就是叶子明的师弟,而前不久陈田七反杀叶子明的事情,虽说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保不住甘飞已经给这个楞头小子下眼药了。
“这熊贵……看样子好像是从外门晋升上来的,但那家伙上来之后直接进了玄武山,啧,飞,又是飞。”
陈田七揉了揉脑袋,在心中给这几个队友排列了一下需要提防的等级,保不准什么时候自己背后就挨了一刀,这种事情就好比“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说一路从元鸿境赶到西沙境乘坐的乃是摇摇欲坠的小破船,但陈田七并未感到有多劳累,此时也不过晚上七点左右的样子,所以他还没有什么睡意,至于打坐静修,在路上已经修炼了那么长时间,刚来到一个陌生环境,自然要好好打量一下周遭的环境。
陈田七起身走了出去,刚刚来到庭院,就听到天空上传来一声鹤鸣。
他抬眼望去,夜空中飞过一只白鹤,那模样正是仙鹤小白。
陈田七笑道:“这小子跑这么远干什么?嘴这么馋,还惦记着我的宝贝丹药?”
庭院中只有一棵桂树,现在还未到桂花盛开的季节,但也是挂满了茂密的嫩叶。
树下有一石桌和几根石凳,陈田七随手就是一道除尘术,然后坐在上面独自望月。
繁星稀疏,月华如露,被夜色染黑了的云穿过月亮之时,才能稍微变得白净一些。
一阵风拂面而过。
陈田七情不自禁地转头一望,他想看看另外几名队员在做什么,只是另外几间屋子门扉紧闭,还亮着烛光。
当陈田七转回身子的时候,桂树下忽然出现一个人。
陈田七吓了一跳,袖中的手悄悄握紧,而左手搭在腰上的乾坤袋的位置。
陈田七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的老者霍大。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陈田七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低眉的瞬间,余光瞥见,月光下的霍大,没有影子。
‘先前在正殿之时,这霍老先生出场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脚步声,莫非……’
“呵呵,小友无需多虑,老夫并非山精鬼怪。”霍大抚须而笑。
“其实在你们来之前,老夫早已阳寿将至,但由于生前为泥沱山百姓做了些事情,便成了泥沱山的山神,只是老夫能力有限,奈何不了那百足精怪,只好居于此地维护阵法,免得那百足精怪直接进村上门找麻烦。”
“霍老先生见谅,晚辈刚才冒犯了。”陈田七听到霍大还是泥沱山的山神,相当于一亩三分地的土地老爷,在人家的地盘上,礼貌一点终归是好事。
陈田七刚刚要起身,就被霍大给推了回去。
他感到肩上有着一股无形之力压着,硬是不能动弹半分。
“老夫不过是一落魄糟老头子罢了,用不着如此。”
陈田七转而问道:“霍老先生,您能具体说说那百足精怪的事情吗?”
霍大点了点头,缓缓道:“这百足精怪,我也只是碰面过两次,一次是我主动上山找他,结果说来也忏愧,老夫斗法未能斗过它,第二次是那百足精怪企图袭击村庄,却被这四象阵法给挡在外边了,不过倒也是免了我许多麻烦,这样那些村民们就不会不听劝阻冒然上山了。”
“这百足精怪说是有一百零八足,但我细细回想了一番,约莫只有八十几而已,不少是残足,看样子在来到泥沱山之前已然是受过伤了的。”
“此怪大抵是越过银山山脉而来的妖族大军中的妖怪,吾观其战斗的章法,并非像寻常妖怪一般莽撞,而且除了擅长用毒之外,其体表的鳞甲,防御度也硬得出奇,老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入其三分。”
最后,霍大总结地说道:“是故,老夫觉着,你们与其交战之时,尽量远攻,用剑气、法门疲扰之,这样可以防范百足精怪利爪上的毒液,也能游刃有余,不被其硕大的身躯和蛮力所桎梏。”
陈田七闻言,抱拳言谢。
“多谢霍老先生嘱咐。”
“应当的,说来也惭愧,身为泥沱山的护山山神,却被一只妖怪给弄得灰头土脸,唉,老咯。”
说完此话,霍大就隐去了身形,不知去向。
陈田七下意识地再度回首,发现身后那几名队友,都靠在门后面偷听着刚才的谈话。
因为在烛光的映照下,门上的人影清晰可见。
“咳咳。”
陈田七咳嗽了一番,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吓得屋子里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地转移了位置,身形飘忽而过引起的气流让油灯里的火苗晃来晃去。
陈田七摇头轻笑。
‘这几个家伙,看来是我想复杂了。’
旋即,陈田七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从走廊的这头走到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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