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又有老百姓被抓。
任锡玉知道所抓老百姓中,几乎没有地下党和武工队,他对漆忠山说,长官,这些抓来的老百姓先关着,再慢慢甄别。我猜其他地下党和武工队都跑到长干山中去了,你看怎么办?
漆忠山说,既然跑到山里去了,那就搜山。
到了山脚,漆忠山望着茫茫大山,一时不知从哪儿搜起。
突然,一排枪声响起。
罗天照靠在一块山石后面,望着子弹在天空划过的痕迹,笑了。漆忠山,看我你有好多子弹,都向空中放吧。
张玉辉派了一个连驻扎在中和场,他命令中和场团首吴云帆参与搜捕地下党和武工队。
吴云帆带着连长史光柱在中和场到处转。
一队人马转到石海院附近时,一个士兵发现一个岩洞。
岩洞在这一带本属正常,岩洞也称蛮子洞,至于什么时候留下的,没人知道,也有称苕窖的,老百姓把岩洞加以开凿就可窖红苕了。
是一个叶子烟锅巴引起一个士兵注意的,那士兵用脚一踩,叶子烟锅巴里居然还有火星,这士兵对连长说,连长,这岩洞里有人,烟锅巴都没熄。
那连长一听说岩洞有人,马上停下脚步,叫一连人悄悄围上去。
吴云帆说,连长,有岩洞很正常,这是老百姓的苕窖。
那连长白了吴云帆一眼说,管他啥子,先围住看看再说。
且说何宣昭来石海院接团区委书记熊兴凯,刚一接到,就发现吴云帆带一连人朝这边走来,他忙与熊兴凯几个地下党钻进附近一个岩洞中,想等敌人走后再出来转移。哪知这熊兴凯的一个烟锅巴暴露了行踪。
包围圈越来越小。
只有与敌人正面交锋了,何宣昭说,熊兴凯书记,你带领大家突围,我殿后。
熊兴凯还想留下来一起抗敌,何宣昭说,听命令,我武功好,我断后。
只见何宣昭抽出身上大刀,只身冲出去,接连砍翻几个敌人,冲出包围圈往岩洞左边跑,想把敌人引向左边。
敌人果然上当,在何宣昭身后紧追不放,追到杜家坟,前面已经无路了,何宣昭转过身来,面对追上来的敌人,大刀挥舞,又连砍几个敌人,这些敌人也玩命,把何宣昭团团围住,何宣昭终因寡不敌众,被刺伤被捕。
熊兴凯见何宣昭引着敌人向左边跑了,他便迅速带领大家想往右边跑。哪知后面又有石海院团首吴耀如带的一队人马恰好赶到,吴耀如一见岩洞中跑出来几个人,便追了上来,一直追到何家垭口,落在后面的几个人被敌人抓住了。
熊兴凯跑在最前面,突然前面出现一断崖,无路了,熊兴凯见敌人就要追上来了,便纵身一跃,跳下三重悬崖,大腿摔伤,他拖着伤腿爬到附近一个石洞中躲藏起来,敌人又沿着悬崖追了下来,在附近反复搜寻。
几个士兵搜到一石洞,黑黢黢的,不敢往洞里钻,就用马刀对着洞子插,几次都差点插到熊兴凯了,熊兴凯见无法再藏了,他抓住敌人马刀,夺过来,使劲扳成两段,敌人一轰而上,将熊兴凯压在身下,用绳子绑了。
吴耀如让团丁吴玉成找人将熊兴凯扭至中和场上。
烈日高高地悬在土坝子上,土坝子里就绑了熊兴凯一个人。
一个敌士兵搭了一根凳子,端着一只水杯,在熊兴凯面前晃晃说,说吧,还知道哪些地下党员和武工队员,只要说出来,马上就给你水喝。
熊兴凯懒得睁开眼睛,任你怎么拷打,熊兴凯就不开口。
好,不说是吧。那个看守熊兴凯的士兵说,不开口就晒死你。
太阳太暴烈了,暴晒比拷打更厉害,没多久熊兴凯就奄奄一息了。
玉成,你去找几个人把熊兴凯抬去交给文济川营长。吴耀如担心熊兴凯晒死,就吩咐团丁吴玉成道。
吴玉成说,好。马上找来吴文献、吴文学、吴文光等四人把熊兴凯抬往文济川部队去。
吴耀如跟在四个人后面,等吴玉成把熊兴凯交给文济川后,吴耀如突然对文济川说,营座,把这几个人也一起抓起来。
文济川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怎么回事。
吴耀如说,他们四个也是地下党。
文济川似乎反映过来,叫道,抓,把他们也抓起来。
一群士兵蜂涌而上,把吴文献、吴文学、吴文光和吴玉成抓了起来。
吴耀如说,我早就知道吴玉成是地下党,我暗中观察,他居然还有同党,我见他们力量大,一直没敢动他们,现在文营长来了,有部队给我撑腰,我不怕了,才敢设计抓获他们。
吴玉成本来是想救熊兴凯的,他见吴耀如吩咐自己找人来抬熊兴凯,心中暗喜,机会来了,自己正可借机侦察一下情况,以便想办法营救。哪知这吴耀如老奸巨滑,他也在利用这次机会设计把吴玉成几个地下党一并抓捕。
第二天,吴耀如又带领着文济川的部队将石海院及附近金宝场的天宝宫包围,逮捕了地下党员吴文谱、吴金山、吴福如、李三祥等。
文济川马上对他们进行了审问。
没几下,吴文普就叛变了,他供出了地下党员吴汉章。
吴汉章于是被捕。
文济川马上提审吴汉章,又想如法炮制从他口中再榨出一些地下党来。
中和场没有多少刑具,文济川便想了个毒招——背火背篼。
文济川叫士兵用铁丝编一只背篼,将烧燃的炭火装进背篼里,背篼很快便让炭火烧红了,吴文谱从刑架上解下来,士兵将铁丝背篼背在吴文谱身上,背篼一上身,吴文谱的背上便马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是人肉让烧红的铁丝烙烤的声音,焦糊的人肉味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臭,飘得满屋是,吴文谱痛昏死过去。
浇水。文济川吩咐士兵向吴文谱身上浇冷水。
吴文谱醒了过来。
文济川说,吴文谱,只要你说出还认识哪些地下党和武工队,我们就放了你,并给你治伤。
吴文谱说,哼,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既不是地下党,也不是武工队员,更不知地下党是谁,也不知道武工队员在哪儿。
文济川见吴文谱居然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就对行刑的士兵说,火背篼就不背了,再给我点五指,我到要看看他要跟我死硬到何时。然后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行刑士兵将吴文谱手指绑上浸了油的棉签,点燃,五根手指顿时燃烧起来,那钻心的痛让吴文谱又死过一回,行刑士兵再次将吴文谱用冷水浇醒,让他交代地下党和武工队的下落,吴文谱眼睛都懒得睁,嘴里还是嘟哝着那几句话。
文济川见遇到硬茬了,没办法,只好将吴文谱押往果山街的监狱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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