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家的小甜酒

    
    十四天的隔离是统一的规定，也算是给他们所有人放大假了，而且有些人的家属已经约好了哪一天来迎接自家英雄回家。
    就比如高隽来找林晞：“林晞，你那天怎么回去？”
    “我先回趟局里，然后自己回去。”
    “没让卫尘婉来接你？”
    “我们家现在没车，她来了还不是得跟我一起，我打个车回去就行了。”
    “你干嘛还要回局里一趟啊？”
    林晞抓了抓头发有些说不清楚，感觉明明应该急着赶回去的，却又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
    “我就……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工作遗留的。”
    “得了吧，赶紧回家去吧，工作放到后面上班行不行，不差你这一两小时。”
    三月，逐渐开始复工，卫尘婉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去4S店，问什么时候能提车。
    4S店的人很负责，预定的车其实早就好了，挑个好日子就可以提车了。
    卫尘婉算了一下林晞回来的时间，把提车时间也安排好了，因为她没有驾照，只好拜托4S店的人帮忙把车开回来了，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里。
    当天，她知道林晞要回来，到底几点林晞没说。
    那她就等着。
    林晞临走前，卫尘婉就说过，不管多晚都会给他留灯的。
    下午四点的时候，所有人坐着安排好的大巴回到各个地区的公安，有些家属已经在公安局门口等着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所有的思念都在一个拥抱当中。
    T市分局是非常隆重地迎接他们回来。
    他们刑侦科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杜书青拿着手机提议先拍一张照，他要发微博来着。
    T市公安分局刑侦科：我们一个都不少。[图片]
    一张大合照。
    充满仪式感的东西以后再做，此刻就是让大家回家团圆才是最关键的。
    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一个被接走了，到最后只剩林晞一个人。
    金墨轩提着东西往外走，回头问了句：“老大，你不走吗？”
    “你先走吧，我有事找邢局。”
    “那行吧，你早点回去啊，人家卫尘婉还在家等你呢。”
    金墨轩提到卫尘婉，林晞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要找邢局也是为了一件大事。
    趁邢魏还没走，林晞直接冲上楼，敲了门，没等里面人答应就走了进去。
    “邢捕头！”
    邢魏刚想说“进”，林晞已经推门进来了，看到他之后惊讶地问：“林晞，你怎么还没走？在外面还没待够啊，舍不得回家？”
    林晞走到邢魏办公桌前：“邢捕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说吧，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这么重要，让你都不着急回家。”
    “我想跟卫尘婉结婚了，虽然现在外面还没有完全开放，我相等完全复工之后赶紧把人娶回家，所以……到时候请您赏脸，做个证婚人呗。”
    林晞这事让邢魏喜笑颜开，说道：“你跟市局的江琏可真像。”
    林晞皱眉：“江琏？”
    这事情跟江琏有什么关系啊？
    “今天你爸跟我通过电话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嘛，他说江琏一回来就跟他说要结婚的事，让老林给他做证婚人，你爸就马上想起了你这小子，说你什么时候能开窍，赶紧结婚。”邢魏伸手指了指林晞，“不行，我得给你爸回个电话。”
    “诶不是，江琏不是刚跟人家谈恋爱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他这是要闪婚啊。”
    邢魏白了他一眼：“你管人家这么多，遇到真爱了不行啊。”
    “靠，他想弯道超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江琏抢在他前头呢，不然以后去市局又有被江琏拿捏的资本了，那不行。
    “邢捕头，我爸这里我亲自跟他说，我就不信了，江琏这逼非要这样。”
    邢魏看他这个样子默默摇了摇头，他觉得林晞可能就是个三岁小朋友，这都要跟人家比。
    “行了，你的请求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让家里人好等。”
    林晞兴奋到小跑着出了他办公室。
    回到刑侦科，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原本卫小短呆的地方现在也没有了这只小喵喵的身影。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回家，就能见到心爱的女人，还有那只可爱的小白猫。
    他坐在出租车上，想了很多种卫尘婉迎接他的方式，两个多月的离别就像是隔了好几个春秋。
    林晞拖着行李走进小区，保安大叔看到他也很是欢迎，走出保安室跟他打招呼。
    “林队，终于回家啦。”
    “是啊，任务完成了，你们还是要多注意防护自己。”
    一心想着回家，来到家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脚步。
    归心似箭的人被自己的期望停滞了脚步，他想他要好好抱一抱她，紧贴心脏的那种，让卫尘婉感受一下他多么强烈的心跳。
    手放在门锁上按开了密码。
    卫尘婉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门推开，她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
    “婉儿。”
    林晞放下手里的东西，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走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卫尘婉搂在怀里。
    卫尘婉怕林晞冲撞到，还下意识挡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想不想我。”他问。
    几乎眼泪都快越出来了：“嗯，每天都在想你，欢迎回家。”
    林晞捧着她的脸颊，隔着口罩从额头亲到下巴，害得卫尘婉伸手拍了他两下。
    “你讨厌死了。”
    林晞还不死心，捏了捏卫尘婉的脸：“婉儿，平时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没发觉，现在一回家，怎么感觉你脸上长肉了，不会是自己开小灶吃得挺好的吧。”
    卫尘婉十周的身孕并没有显怀，林晞只觉得她脸比之前圆润了。
    有件事要跟林晞说，迟迟没有开口，现在林晞回来了总是要说的。
    卫尘婉的手扯了扯他衣服下摆：“林晞，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说什么我都听着。”
    卫尘婉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抬起头说：“你要当爸爸了。”
    一瞬间，林晞表情管理失败。
    他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卫尘婉眨了眨眼睛有重复了一遍：“我怀孕了。”
    一时间，林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感受着她小腹的温度，脸上也没了刚才开玩笑时的表情。
    就在卫尘婉等着林晞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晞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外跑。
    卫尘婉难以置信，都没能拉住林晞。
    随着门砰得一关，就好像被打回了现实。
    她想了好久，知道她怀孕的林晞可能是惊讶的也可能是高兴的，可自始至终都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啊。
    这是什么意思？
    卫尘婉跌坐在沙发上。
    难道林晞是不相信她怀孕的事嘛，还是他忘记了那次在萧前辈那里的所作所为，还是说他离开了这么久，以为孩子不是他的？
    一阵寒意从她的指尖直蹿上心口。
    她一个人安分地在家等他，不该等来的是这个结果，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
    鼻子酸痛到不能呼吸。
    这时候只好自己安慰自己：“宝贝，爸爸没有不爱你，只是现在有些突然，爸爸他……”说不下去了，两只手紧紧握拳放在腿上。
    眼泪坠落在手背上。
    林晞跑出小区才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应该跟她说一声再出来的，他是实在太着急了，脑子里想了半天离家最近的商场在哪边。
    在小区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车飞快地往一个方向而去。
    三月的风已经要比他走的时候和煦很多了，虽然骑车的时候还是会吹得他眼睛睁不开。
    林晞突然笑了，想到刚才卫尘婉跟他说的话，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他今天刚跟邢魏提了自己要结婚的事，一回到家就被卫尘婉告知自己要当爸爸的事，林晞怎么能不高兴。
    这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带来的宝贝。
    林晞赶到商场，直奔一楼柜台。
    也不管别的了，只知道高隽那时候提了一句周家的钻戒，林晞着急往里走。
    对于还在复工阶段的金店来说，有顾客光顾都是鲜少见的事，更加是遇到林晞这样一进门就说要克拉钻戒的人。
    营业员还想跟他介绍一下，林晞直接看中了一款还不错的就说：“我要这款，帮我算一下。”
    营业员还一愣，这么爽快？
    “先生，戒圈要多少号的呀？”
    “10号。”
    这个他早有研究，不过上次那枚钻戒被毁了罢了。
    林晞拿着票据就去刷卡，当中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回到店里的时候，营业员已经帮他都包装好了，面带笑容地把人送到门口。
    林晞一走，几个女店员就讨论起来了。
    “我的天，最好每天都能有这样买东西爽快的客户，求之不得啊。”
    “你的重点真的是，你刚没觉得他很帅吗？”
    “戴着口罩，看不太出来，不过……单看一双眼睛确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晞拎着纸袋想往回走，突然感觉就这样似乎也有些太单薄了，又是一个掉头转进了旁边的老凤祥。
    从进店到最后拿着东西出来，拢共不过七八分钟，店员都被他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还没跟他说完售后，林晞就直道感谢，拎着袋子像阵风一样地就走。
    来去匆匆说的就是他。
    林晞手里提着东西，几乎是一路跑到外面的，他就是着急，他要第一时间赶回去。
    卫尘婉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脑子里也越想越多。
    甚至已经想到她是不是要搬出林晞家了。
    孕妇的情绪确实是不可控的。
    还有就是，他们是不是要分手了，分手的话，孩子……怎么办。
    就在她委屈得不行的时候，开门的提示音又响了。
    卫尘婉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只见林晞从门口走进来，仍旧没来得及换鞋，直接走到卫尘婉面前，然后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
    “婉儿。”
    他看着卫尘婉脸上泪痕都没干过，他都快心疼死了。
    卫尘婉低头看到了，是一个方的丝绒锦盒。
    林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就把盒子打开转向卫尘婉，单膝跪地。
    “婉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早该跟你求婚了，其实高隽结婚那天我就想好要跟你求婚的了，甚至我连结婚申请都交上去了，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已经买好戒指了，可是……放在车里一起烧掉了，后来我想等你缓一缓再说的，又因为这件事拖到了现在，是我不对，所以我刚才这么着急出去的。”
    卫尘婉的眼睛又重新聚起了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林晞这个人是不是缺心眼啊，刚才这样急匆匆地出去，害得她以为是林晞不想要孩子呢。
    “婉儿，我诚心的请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我，我是无比地想要和你结婚。”
    钻石在卫尘婉面前闪着，对上林晞一张充满诚意的脸。
    她吸了吸鼻子：“怎么办呀，我是想考虑一下的，可现在不嫁也不行了，孩子都有了。”
    伸出左手，晃了晃手指。
    林晞赶紧把钻戒拿了出来，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抱歉，之前还说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求婚，可到头来，只这么简单的，只有我们俩知道的仪式，委屈你了。”
    “不，这样就够了，只要我们俩知道。”
    卫尘婉还没来得及近距离欣赏，林晞站起身就抱住了她，很用力地抱住了她。
    卫尘婉这个时候才敢撒脾气：“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跟你说我怀孕的事你还跑了，你想干嘛啊？！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这人真的太烦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就是太着急要把你娶进门了，怪我不好，你打我两下。”
    卫尘婉也不跟他客气，用手掌拍了他好几下。
    “我都不想理你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你不能不理我，我可是宝宝的爸爸，你这辈子都不能甩开我的。”
    “你真的讨厌死了，我以为是你不信我。”
    林晞摸摸她的头发：“是不是那次，是不是那次在萧云回前辈那儿有的。”他叹了口气，“看来这种方法真的不靠谱。”
    “我这段时间……好辛苦，我一个人，但是一想到你会回来的，我就又有了信心。”
    卫尘婉叙述着这段时间她的生活，没有林晞在身边，又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湿湿的凉意。
    “林晞？”卫尘婉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哭了吗？”
    林晞一直没有说话，卫尘婉是感觉到他低着头，肩膀在颤抖。
    “我前面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就是想小小抱怨一下，没有真的怪你啊，林晞？”
    “婉儿……”声音都是抖的，“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在你身边，平时打电话也没能听出你的情绪，我真是该死。”
    “哪有，你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你是为了千千万万人，这是至高无上的职责。”
    林晞抬起头回答：“可我只有一个你。”
    这是卫尘婉第一次看到林晞哭，从小开始，就没见过这个人掉一滴眼泪，他此刻眼眶很红，眼睑下一片湿润。
    “婉儿，你是真的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吧，跟我在一起就是一辈子，除非我出了什么意外，我允许你改嫁。”
    卫尘婉一咬唇，踩了林晞一脚：“你不许胡说八道，你再敢提这件事！”
    “好好好，我不说了。”
    “行了行了，我都不哭了，你也不要再哭了。”卫尘婉像哄宝宝一样哄他，“要是被宝宝知道了，真是丢死人了。”
    林晞伸手在卫尘婉的肚子上摸了摸：“我好像，没有摸到。”
    “才两个多月，宝宝还很小很小，怎么可能摸得到。”
    “是嘛，那宝宝一定没看到我哭，不丢人。”
    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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