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心中暗自思量,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去未央宫呢?
裴静秋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儿是隐隐的檀香,入眼是一室明黄。
头疼欲裂,对于之前的事情脑子里并没有记忆,对于现在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裴家小姐醒了?”
喊话的人是竹香,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
皇后收敛了脸上愤恨的神色,起身走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裴静秋,温柔的说道:“这会儿身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裴静秋虚弱一笑,脸上的戒备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是正如皇后娘娘见到的吗?”
如你所愿,借刀杀人!
裴静秋又不傻,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场子,谁敢明目张胆的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生事?
皇后脸色微变,面上依旧是一副得体的微笑,“裴静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裴静秋这会儿躺在床上,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敢什么?太子殿下吗?还是说没有同皇后娘娘好好合作?”
皇后的意思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今日的事情既可以让自己远离太子,又可以借自己控制住祁王,试问庶子身旁放上自己的人,远在深宫的皇后娘娘心里哪里会不安呢?
皇后挥挥手,挥退了周围伺候的人,还有哭成傻子的柳采薇。
“有的时候,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在皇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腌臜的手段不知道见识了多少,这会儿同裴静秋说话,根本不用废话。
“皇后娘娘谬赞了,静秋若真是聪明的话,就不至于盲目喝了一杯下了药的酒!”
皇后脸色一变,冷言道:“宴会上的酒水来来往往,本宫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有意思,这个时候皇后还不肯说实话,还在试探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说话真是有意思,事情若是出在御膳房这件事情便是真的不好查,可问题是出在酒水上,娘娘还是觉得不好查吗?”
裴静秋从皇后闪躲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来这件事情绝对是和她有关,至于别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眼红皇后这个位置的人有很多!
“你在威胁本宫?”
裴静秋娇俏的脸上泠然蒙上一层冰霜,道:“威胁自然是不敢,我若是皇后娘娘坚决不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做了就是给别人留下把柄!”
“你算什么东西,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教给本宫?”
皇后从未将裴静秋放在眼中,她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现在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了,牵涉到了太子,娘娘这个时候想杀人借口怕是不能了?”
皇后捏着帕子,看了看床边的花儿,道:“你的命,本宫有的是法子拿!”
“娘娘敢吗?”
“还是说娘娘舍得您的侄女采薇小姐?”
裴静秋真是小瞧了皇后的手段,早就在看到柳采薇在皇后边上哭哭啼啼的时候就应该意识道这件事情和皇后脱不了关系。
柳采薇出手,皇后为她善后,不然凭借柳采薇那点儿脑子,在后宫里出手就是给皇后找麻烦。
“裴静秋,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呢?”
裴静秋的耐心几乎要被皇后消光了,脸上的表情也就愈发不耐,甚至有些厌恶。
皇后来的突然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回想,在先皇后的未央宫同太子发生了什么。
“那皇后娘娘就静待好戏吧!”
皇后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裴静秋,你觉得凭你的斤两可以威胁到本宫吗?”
裴静秋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什么,无非是相互试探,多说多错,倒不如闭目养神,刚好头疼的厉害。
……
太子这会儿没有了之前的神气那般高高在上,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忍受着刺骨的疼痛。
裴国公黑着一张脸,脸上的肉都在不自觉的抖动。
“裴爱卿,意下如何?”
裴国公眼神闪烁不定,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又不跟在身旁,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又怎可替他乱下决定?
“回禀皇上,皇上有所不知,静秋打六岁起,便独自在南洲府读书,吃穿用度比起别家小姐少了不少,自然而然受了很多罪,如今婚姻大事,微臣不愿意勉强!”
裴通的估计不仅仅是因为裴静秋是自己的女儿,也有先皇后的原因。
皇家争斗不死不休,表面上看上去一切都好,那里不知道有多么见不得人呢。
皇帝脸色不佳,裴通这是变相的拒绝。
太子一听,顿时冷汗潺潺,总感觉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裴大人,北玄是真心实意喜欢静秋的!更何况,静秋的清白……”
太子跪在地上,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他坚决不会允许夜北冥得到她,从上次的事情,就应该警觉的。
按照老七的性子,又怎会无平白无故管八竿子打不着的裴静秋呢?
裴通气的不行,几乎要站不稳。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
皇帝脸色发黑,虽说一早便料到裴国公会拒绝,但未曾料想到人家会躲得远远的。
“父皇,儿臣若非真心喜欢……”
呵呵,我去你大爷的,小狗崽子!
裴通听了夜北玄的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话里的意思是说,若不是真心喜欢,便不会要了人家的清白。
明明有拒绝的机会,偏生故意沾染。
“正平,”皇帝直接叫了裴通的表字,其中含义不需多言,“既然太子真心喜欢,定然不会亏待了侄女!”
裴通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根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和皇家有任何牵扯。
可是到如今,若是抗旨不尊,事情便十分棘手了。
只是委屈了秋儿。
“不知太子如何对待我家秋儿?”
裴通在心中暗暗发誓,若这夜北玄说出什么侧妃这类的话,今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受这等委屈。
“既是真心喜欢,便会拿出真心对待,静秋自然是孤的正妻!”
……
甚至来得突然,裴静秋还躺在皇后的长春宫闭目养神,皇帝的一道圣旨变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闻裴家有女端庄贤淑,……特封为太子元妻,不日完婚!”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雷光闪烁,夜北冥一拳挥出,她,竟然同意了!
裴国公进宫了,按照他的性格,若非裴静秋同意,又怎会允许父皇下旨赐婚?
苏北沪缩了缩脖子,自家王爷好大的怒气。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万一被教做人,那真是伤不起。
“过来!”
苏北沪一个机灵,忽然觉得一股凉气儿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儿。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夜北冥眼神凶狠,手上还有滴滴嗒嗒的血,道:“太子死了吗?”
苏北沪:……?!
这是什么问题?太子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回王爷,太子殿下如今好好的应该在太子府休息!”
苏北沪,觉得脖子凉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可是王爷的脸色阴沉的吓人,比起天边的阵阵雷光,还是自家王爷吓人。
“召集人手,联系太子府的内应,今晚上就把太子解决了!”
这件事情恐怕不行,有点困难。
毕竟太子府有自己的亲军,再不济也守在外面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王爷,这件事情恐怕需要从长计议!”
苏北沪这才敢抬眼看自家王爷脸上的神色,猛然发现猩红的眼睛着实渗人。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日便向他解决了!”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直到小胖鸽子的咕咕声……
苏北沪眼睛一亮,觉得有救了。
“还不快去准备?”
苏北沪冒死问了一句,“殿下是认真的吗?”
夜北冥忽然轻笑出声,眼中的猩红稍有褪去,脸上的阴沉却越来越发凝重,“你觉得本王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苏北沪?”
杀人越货的事情不是没干过,这真要和太子干起来,有些麻烦。
“属下这就去准备!”
……
太子府:
太子浑身冷得厉害,身子酸酸麻麻,又疼又痒。
御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谁知道太子殿下中的是何种奇毒?
“几位御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殿下种的,应该是一种蛇毒,具体是何,暂不清楚!”
太子挥挥手,没有心情听御医讲这些废话,直言问道:“可是有解决之法?”
几位御医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御医狠了狠心开口说道,“天下近些日子要清欲,微臣会被殿下配上几副汤药……”
太子冷笑一声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种的是什么毒都不清楚,却说出这等无理的救治要求?
“退下吧!”
寓意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忽然飞进来一只小鸽子,咕咕咕在地上一阵乱叫。
夜北玄看了那小鸟一眼,小家伙儿十分有灵性,转了转脑袋与之对视。
跳过来跳过去,无非在示意他……
“殿下可否一见,小女有要事相商!天香阁!”
太子看着手上的小纸条,脸上神色复杂,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出去。
一番纠结之下还是去了,毕竟心中有愧,虽说自己不是始作俑者,可也是顺水推舟了。
一早便在太子府盯梢的暗卫看着一辆马车,十分低调的出了太子府,朝着天香阁的方向驶去。
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回祁王府报信去了。
今夜月黑风高,简直是杀人见血的好时候。
……
人总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夜北冥栖身向前,人未到,手上的银针便没入夜色。
有人小心躲过,有人轰然倒下。
太子无措地坐在马车中央,毫无反抗之力,看着身边有人倒下,出声喊道:“何方肖小鼠辈,何不出面一战?”
夜北冥脸上划过丝丝冷笑,今日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
真的以为这东宫主位那么容易坐稳的吗?
夜北冥还未近身,太子身边的侍卫就倒下了六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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