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朋友,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克斯忽然开口说话,令柏里曼不由地愣住了,尽管他知道阿克斯只是他的幻觉,他还是想和他聊一聊。
“如果你别在阴魂不散的话,或许我会过得好一些。”柏里曼打趣地道。
“哈哈。”阿克斯抬起一条腿抵在前排的椅背。
“你是真是假?”柏里曼问。
“你觉得呢?”阿克斯笑着,像躺在沙滩上的折叠椅一样悠闲。
“其实……”柏里曼顿了顿,他要说出一直没有对阿克斯说的话,“其实我欠你一句道歉。”
“一见面你就和我道歉?”阿克斯有些诧异。
“在灰慕海岛上,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要不是我非要进地下研究所,那怪物也不会跑出来……你们莫尔克人也不会因此……”
“打住。我们不要聊那么沉重的话题。”阿克斯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你不是要找到演出记录吗?”
“你怎么知道!”柏里曼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除了这个,我还知道你在精神病院,还有七分钟就考核结束,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阿克斯笑着,他的笑容很温暖。
他只是我的幻觉。
“我只是你的幻觉。”阿克斯重复了柏里曼的念头。
柏里曼吃惊地挑起眉毛,随后沉默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阿克斯说:“我是来帮你的。你看……”他指向下方的剧场。
下面是连身者的游乐园,有的连身者为了一个脑袋争夺着,有的偷偷摸摸想要偷走一条腿……
“舞台的下方有张工作台你看到了吗?”
那是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堆满了书籍和一卷卷的文件,有些已经摔落在地,旁边还有一架老式相机,上面蒙着黑布。
“我看到了。”
“我想你要找的演出记录就在那里。”
“你帮了我大忙。”柏里曼扭过头看阿克斯,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他的位置上沾满了灰尘,不像是有人刚坐在上面,似乎他从未出现过。
这一瞬间,柏里曼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感谢你老朋友。”他说。
他走出观众间,把几个怪物的脑袋给踢着走,就像踢足球一样,把它们统统踢到歌剧院的大门处。
大门正对着剧场的门,他警惕地走到剧场门前,朝里看去。
门只开了一半,这宽度刚好可以钻进去。门后是一条直达舞台的走道,它像是画在圆形剧场的半径,两旁则是观众席,它们把舞台给包围住。
连身者已经用餐完毕,并没有聚在舞台上,它们回到了各自最爱的阴暗处,柏里曼只发现了7只,但他知道没看到的还有很多。
考核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结束,如果想找出演出记录的话,就得抓紧时间冒险进去了。
他钻进了剧场,潜伏在观众席后,接下来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每一个可能藏着连身者的阴暗处。看.毛.线.中.文.网
如果被其中一只连身者发现,说不定它会向同伴发出警报,到时候就要同时对付十多二十只怪物了。
潜伏可是柏里曼的拿手绝活,他在一排排观众席后穿梭着,他潜行的步伐很轻,轻到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尽管如此他难免还会提心吊胆,毕竟这可是在玩命。
他不能沿着走道直达舞台下的工作台,因为走道上没有任何的掩体,很容易会被发现。
走道有两条,分别在观众席的左右侧。他借助观众席的掩护,潜行的路线是z字形。
他看到前方有一只连身者挡住了去路,就在他前往下一排观众席后。
他在7排的观众席,这只连身者在8排靠走道的坐椅后,而另一边走道上也有一只连身者在徘徊。
如果贸然继续前进,无论从哪一条走道下去,都会被发现。
怎么做?柏里曼首先想到的是暗杀。
但连身者有两条命,两个脑袋和两个心脏,你需要把两个脑袋都打爆或者两个心脏都刺穿才能杀死他。可这样花的时间长,动静也大,一个失误就会暴露自己,风险很高。
不值得这么做。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了一颗燧发枪的子弹。这枚子弹和现代枪械的不同,它是圆形的钢珠,比儿时玩的玻璃珠要小一点。
他朝上伸出手,越过前方的坐椅,把子弹丢到前排。
“哒、哒、哒哒哒……”子弹在地上弹跳,发出声响。
前排过道边上的连身者听到了,好奇地跑了过去。
柏里曼这只连身者的距离仅隔着薄薄的桌椅,他都能闻到连身者身上的恶臭味,同时他也希望对方闻不出自己的味道。
他动了,在走道上一个翻滚,从7排的位置来到9排的观众席后,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顺利通过。
目前的位置离舞台下的工作台很近了,只有三排观众席的距离。
不过新的麻烦又出现了。
柏里曼从座位下方的空隙看到,一只连身者从前方走道上走来,他连忙潜行到观众席的另一端边上。
这只连身者从走道经过,还好没有扭过头看向观众席,否则它就会看到趴在地上的柏里曼。
他松了口气,他的手已经抓到了口袋里的剑柄,如果发生了意外,他将会毫不犹豫干掉这只连身者。
接下来的路上他遇到了四五只连身者,好在每次快被发现时,用子弹引开了它们。
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工作台前,他藏在桌底,手里拿着一卷文件,是用用绳子绑着的。
解开绳子,摊开文件一看。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欢迎来到德兰歌剧院……”
不是这个,这是主持人的台词。
他把桌上的一本书籍拿下来,翻阅。
“1847年11月5日,表演节目有《白色小夜曲》、《风里的奏歌》、《维伦爱情》……”
对,找到了!就是这个!
德兰歌剧院只在每周六只举行一次晚会,演出的时间都是一周隔着一周记录的。
柏里曼眼前一亮,连忙把演出记录本从后往前翻。
他找到了最近的演出记录。
“1854年3月21日,节目有《拉玛里亚的恩惠》、《城郊的姑娘》。”字迹到了这就停下来,后面的全是空白。
1854年3月21日吗?不对。柏里曼摇摇头,每场晚会都会有7个节目演出,可这一天只写下了两个。
也就是说,演出记录没有写完,还没到3月21日的晚会,脑疫就爆发了。至少脑疫爆发的时间要在这场演出之前。
他翻到当年3月21日的上一周的演出记录,上面的节目正好是7个,时间是3月14日。
那么……
脑疫爆发的时间应该是在1854年3月14日到21日之间,也就是3月的第三周。
在这一周脑疫爆发了,所有的场所都停止了运作。
可脑疫爆发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答案还需要柏里曼去调查。
1854年,三月的第三周,他记住了这个时间。随后合上演出记录本,从桌底爬了出来。
就在此时,他被发现了。
一只连身者正好从第一排观众席走出来,和柏里曼打了个照面。
它本能地脖子一缩,柏里曼的出现就像是在自己家里发现一头狮子一样。
还没等它回过神来,柏里曼的刺剑已经到了。
像是烤串一样,尖锐的刺剑从前端的脑袋贯穿,从后端脑袋的口腔刺出!
一击致命!
舞台上的一只连身者看到了同伴被杀,它长大了嘴巴,发出像是猴子沙哑的叫声“唔!唔!唔!”,所有的连身者都听到了!
遭了!柏里曼脸色凝重,连忙朝着大门跑去!
连身者们开始了团体合作,五六只堵住了大门,三四只从走道冲过来,七八只在后方追赶着柏里曼,还有一些藏在暗处埋伏。
“砰!”柏里曼开枪击倒前方一只,刺剑刺穿扑来的一只,他一个侧跳,让后方扑来的连身者撞到了他的同伴上,连忙跑进旁边的观众席里。
连身者们从观众席两边的走道跑进来,把观众席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燧发枪装弹太慢了,根本没时间这么做,留在身上也是负担。他干脆往前一扔,砸在一只连身者脸上。
从这排观众席根本逃不到走道上,前后都有连身者在追赶。他脚搭在座位上,往前一跳踩在另一排的座位的椅背上。
他在一排排观众席的椅背上跳跃,把追赶的连身者甩在身后,飞快地接近剧场大门。
一只连身者忽然从下方的座位伸出手,抓住了柏里曼的腿,一个重心不稳,柏里曼从椅背上摔了下去。
这只连身者扑在柏里曼身上,张开嘴咬向柏里曼的脖子!
“滚!脏东西!”柏里曼伸手抓住了它的脖子,和它角力着。另一只手按住刺剑上的按调,剑身调到匕首长度,从连身者下颚往上刺穿!
血洒了下来,落在柏里曼脸上,黏糊糊,热腾腾。
柏里曼把连身者从身上踢开,它还没有死去,转了个身用另一边身子爬过来。
好不容易甩开的连身者们也赶到了,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从两条走道挤进观众席。
两条走道上都有连身者的埋伏,柏里曼只好再次跳上椅背,飞跃在一排排观众席上,朝着剧场大门冲去!
接近大门时,柏里曼跳到了走道上,他咬着牙,全力加速!
随着他的步伐加快,他奔跑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同一发炮弹冲向大门!
五六只连身者堵住了大门,它们昂起了前半身,靠在一起,试图阻挡柏里曼的退路。
“滚开——”他咆哮着。
“嘭!”可怜的小家伙们如同螳臂挡车,统统被撞飞到大门外。
歌剧院的门还没有打开,柏里曼喘息着,停在门后看了看时间。
距离考核结束,还有2分钟。
而连身者们紧随柏里曼的步伐,也跑出了剧场。
十只,柏里曼的眼前总共有十只连身者,还有些并没有追出来。
手腕一甩,一米长的刺剑在柏里曼手里露了出来。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到棘手,自从血洒在他脸上时,他感到更多的是兴奋,是愤怒。
“来啊!你们这杂碎!”柏里曼的声音十分响亮,他浑身都是血,不过都不是自己的血,他笔直地站着,冷酷地像一位浴血的战士。
……
贝妮考官与诺文考官来到歌剧院的大门前。
“你觉得还剩下几个?”贝妮考官笑着问。
“一个不剩。”诺文考官回答。
“我和你打赌,只剩一个,是那位穿猎人服的学员会通过考核。”
“好!”诺文考官一口答应,“我赌一位都没有,谁输了谁请吃饭。”
“没问题!”贝妮考官看了看时间,“时间到了,我开门了哦。”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锁头,并把串在门把上的铁链取下,随后推开了歌剧院的大门。
忽然一道黑影从门后飞出来!
贝妮考官侧身一蹲,避开了黑影。
那黑影是一只连身者,它摔得四脚朝天,不对,它没有脚,应该是四手朝天。
“唰!”一把刺剑从门里射出,如同一杆标枪,把连身者牢牢地钉在地上。
两位考官好奇地朝歌剧院大门看去。
只见柏里曼从里走出来,他浑身都是血,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怪物的,他出来时,手里还拖着一具连身者的身体。
贝妮考官望向柏里曼身后,那是八具连身者的尸体,无一例外的,尸体的头都开了个洞。。
柏里曼把连身者的尸体仍在地上,走到被刺剑钉住的连身者身边,拔出刺剑,干净利落地了结它的命。
两位考官走了过来,对着柏里曼行了个隆重的脱帽礼,“考核通过,恭喜你成为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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