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蜥

第十章 程府贺喜

    
    被选入宫的女子一位是盐运司库大使程卫全之女程琳,另一位则是国子监典薄钟楚文之女钟华。二人都在各自家中接待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也借此巩固与官宦们的交情。
    程卫全特别喜爱饮酒,每顿饭无酒不欢,山珍海味,肉食玲珑,只一样,不爱吃菜。吃饭时女儿经常夹菜给程卫全,生怕父亲营养不好,程卫全总是强调“我不吃草”,但还是忍着性子把女儿夹的菜吃的精光。
    程卫全在家中招呼前来的朋友亲戚,今日的程府热闹非凡,摆了二十几围桌子,人们都有说有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程卫全挨桌敬酒,说祝词,别人也都一一回敬,回敬完所有桌席,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子。脸色有点无奈,程琳见父亲的表情不妙,不知发生了什么,问“父亲为何如此脸色?”程卫全摆了摆手,继续喝酒吃肉。
    吃好喝好后,大家看天色也晚了,也该是时候离开程府各自回程了。程卫全一家上下都出来欢送。等最后一位客人坐上马车,程卫全把程府大门关上,叫妻子,儿女都到大厅,有话要说。
    程卫全有三个子女,程琳最大,妹妹程露,最小是弟弟程材。程卫全早年全家落难,饱受亲友们的冷眼,自己发愤图强,考状元,后自己私下经商卖盐。也是先帝看中程卫全的头脑和能力,才让他做盐运司库大使。后来经商卖盐的商人都巴结程卫全,每天又是吃饭又是送礼,最夸张的时候程卫全一个月没有回家吃过一顿饭,想约上见一面都难。
    程卫全很享受这种生活,也贪恋上了喝酒。自己从未吃过的海参鱼翅,在上任后天天吃个不停。也正是这样,程卫全渐渐发福,加上不再看书习字,身上的官相全无,倒是有几分暴发户的气质。
    在大厅内,在烛光下,一家人都喝着喝茶,程卫全坐在红木椅上因肥胖直不起背,只能依靠着椅背而坐。脸上也没有年轻时的光润锐气,只有细密的皱纹浮现在脸上。“今日虽然很多人嘴上祝贺着琳琳,但我还是看得出他们都在笑我土。暗地里指不定对我指手画脚的。”程卫全放下了刚刚的警戒,说的这番话。
    “老程,今天可是喜日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程卫全的夫人叶氏说道。
    “我还没有糊涂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是怕琳琳入宫后吃亏。琳琳在家娇生惯养,从不体会过帝王家族的心机算计。今日与我们吃饭的都只是与我同位或者底位的官宦,他们的举动心思都已经如此寒凉,你若进宫,面对的险恶更为艰难。”程府的下人推门进来倒茶,这才打破了宁静。
    程琳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觉得今日大家都说说笑笑,好生热闹,倒是父亲说的这话才是今天的败笔。“父亲,我答应你,我入宫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不会添乱的。”
    “真是傻孩子。”
    叶氏扶着程卫全的肩膀说“琳琳入宫是好事啊,你怎么反倒担忧了?”
    “一人入宫,全家光荣。前朝后宫,不可分割。父亲在前朝若有什么过错,也会牵连你被皇上冷落。你若在后宫招人算计,假借他人之手,可能会落得个满门抄斩之罪。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你这纯真诚实的脾性,在后宫只会吃亏。
    叶氏惊惶,拿起绣着牡丹花的手绢捂在嘴前,倒退两步“如此严重,那琳琳该如何是好。”说着叶氏的眼眶也润湿了。叶氏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在程卫全考进士的时候嫁给他,也没想到自己以后也是个正八品官夫人。
    “你以后在宫中要时刻注意自己是否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若是有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只管写信回家中。别看我现在虎头虎脑的,我在官场上奋斗数十载也不是白拿这俸禄的”
    程卫全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明白。程府上下称得上明白事的也就程卫全和儿子程材了,妻子叶氏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也就只会点针线活,买买衣裳打扮打扮自己。女儿程琳,程露就叫先生来教书学了两年,看着也没什么天赋,就不学了。程材这个名字虽然土,但也寄托了程卫全一番心意。希望自己儿子成才,成为国之栋梁,才取了个材字。
    幸而自己女儿是第一批入宫,皇上只挑中三人,程卫全暗地里叫人留意着其他两位女子的消息,家庭背景,家族荣誉,一定不能叫程琳入宫后遭人陷害。程卫全只查到了国子监典薄钟楚文之女,另一位女子家室难查,只打听到名字叫做小婉。
    程卫全自己也纳闷,猜想这个女子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棋子,身世如此隐蔽,也没有召开此女子姓甚名谁,家父做何官职。而且还是没有经过选秀,直接嫁娶,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程府这风风光光的一日,大家深感疲惫,都进房入睡了。
    国子监典薄钟楚文打算过四天才邀请各行之人前来贺喜。钟楚文对天相略有研究,他看到五大外行星都往一处运行,可能会有五大外行星冲日之天相。实属大不妙。
    钟楚文之女钟华,从小就被家中严厉管教,家父家母都是书香门第,从政多年。钟华也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之气,与程琳傻白甜的气质完全不同。钟华早就打听好了程琳的父母亲,性格,没有把程琳放在眼里,自己一心要做到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为缙国做出贡献,心中非常有热血和志向。
    钟楚文一家,可谓是标配的皇后级别家庭了。既有才学又有智慧。读万卷书也行万里路。没有娇宠子女,全都是从小读书,习武。通读历史,兵法。即便是女子,也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修习短刀,手刃等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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