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葛萨承受了星神的怒火之后,被星神的情绪感染,连带着看霍恩的眼睛都恐惧起来!
他全身都在颤抖,连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陛、陛下,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您的身边……或者说您的体内……到底有什么?”
他这么问就很有一种没把霍恩放在眼里的意思,霍恩听了就很不高兴。
“怎么?我亲爱的教宗阁下,我干什么都还得跟你商量啊?瞒着你?你以为你是谁?”
一滴一滴的汗水从雷葛萨的脸上滴下来,被观星台的冷风一吹,冷得他瑟瑟发抖。
“不,陛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能够与星神沟通,刚刚帝国三辰旗自燃的神奇景象,就是星神的手笔。那样强大而神圣的存在,他在畏惧、他在战栗!您身边有着让他感受到了威胁的存在!陛下,您自知吗?!”
最后一句,雷葛萨嘶吼道,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霍恩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掀起了滔天波澜!
她隐秘地瞅了一眼把人吓了个半死却毫无反应的7,在心中说道:
“我应该装死吗?这个老头好像有一些不一般。万一他怀疑我与邪神有什么勾结,要送我上十字架去净化我的灵魂怎么办?”
霍恩并不担心自己可能会经历一些子虚乌有的“洗礼”。
她只是希望,刚刚谈好的让雷葛萨派遣教会的十字军团去马洛“拆桥”,这件大事可别被耽搁……
“您不必管他。任他去猜,心有余悸是好事,这样人类才不会显得那样愚昧无知。”7毫不在意地说道,一个闪身,就踏回了观星台内。
乌云又重新降临人间,月亮被遮住了脸,星空又变得模糊不清。
星神即将退场几十年。
霍恩死后,他才会再次降临这片人间。
雷葛萨感到非常沮丧。
他不再拥有星神的力量。
星神将他抛弃了。
几十年后,尘归尘,土归土,他这一代,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星神再次降临人间,他肯定早就已经死去。
神抛弃,等于信仰的坍塌。
雷葛萨慢慢站起身,然后走到观星台的栏杆旁边,手伸出去,虚虚地抓住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教宗阁下,夜深了。”
霍恩在他背后幽幽地提醒道。
虽然两人还隔着好一段距离,但是霍恩的眼睛无时不刻地都在盯着雷葛萨的腿。
只要他有一点迈开腿想要跳楼的端倪,霍恩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打昏他!
雷葛萨还不能死。
这一任教皇至少在某些方面还是很配合她的,雷葛萨死了,下一任不知道会蹦出来个什么妖魔鬼怪,来给她使绊子!
“陛下……您懂那种感觉吗?自小就陪伴自己的神突然离去,直到您死后才会重新降临人间!他……贯穿了我平凡而又神奇的一生!”雷葛萨迎着风,泪流满面。
霍恩说道:“教宗阁下,很遗憾,我不懂。”
“您虽然不说,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您的身边一定有一位超凡的存在……在我的认知里,星神大人从来就没有过畏惧,然而今天,他惶恐了,那样强大的存在……他——逃之夭夭!”
“那是你的臆想。我亲爱的教宗阁下啊,你该睡了,明天早上我会让厄索过来找你,好好教导他,这才是你如今最重要的任务。”
雷葛萨回头,面容悲恸,脚底下的星纹永恒黯淡,他非常固执地说道:
“陛下,如果您身边的神离开了,贯穿了您整个人生的神在您死后才会出现……这就相当于您永远也见不到他了,您有想过这一天吗?灭顶般的绝望!!”
霍恩淡淡地喊道:“来人。”
在观星台下一层待命的教众很快就赶了上来,毕恭毕敬道:“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把你们神志不清的圣父带回他的房间去,他需要休息。”
教众根本就不敢直视那一身颓然绝望的教皇,只是低着头,将人使劲扶在,然后带着他离去!
在与女皇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女皇陛下深幽的目光对上了雷葛萨:“我亲爱的教宗阁下啊,黎明就要降临,人类从来不会……因为没有神而灭亡。”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也不会没事诅咒自己死去。”
7离开的那一天?
没想过啊。
他离开,应该是自己死去的时候吧。
到那个时候,思维涣散,也不再有机会想了。
“所以啊,雷葛萨,我不会懂你的感觉。永远都不会懂。”
7盯着雷葛萨远去的背影,突然说道:“您不会立即死去。”
“嗯?”
“绑定宿主死亡之后,灵魂会暂时停留,天启君主系统会给您一个评级,来评定您的路线走得如何。”
如果路线完美,甚至还会有惊喜等待着宿主。
但是7没说。
他不认为他的暴君宿主能走得完美。
现在谈以后,一切都还过早。
霍恩点了点头,负手而立在一片漆黑的观星台上:“不过雷葛萨说得也没错,你是贯穿了我整个新生的存在,可惜的是,我并不信仰于你。”
“非常遗憾。”7淡淡地说道。
“对了,7,你有信徒吗?”霍恩突然问道。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那么你的力量来源于什么地方?”
信仰之力汇聚,可以使神强大。
上帝是最强大的家伙,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他的信徒都是一大堆。
星神之所以强大,也是因为落后的时代里,人们喜欢占星测运,并且深信不疑,而掌管整片星空的阿斯特赖俄斯,自然而然就吸收了非常之多的力量。
就连邪神,都有信徒。
有异教徒崇尚黑暗,崇尚杀戮,邪神也可以借此汲取力量。
并且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只要信徒没有死绝,就不会衰竭!
7,没有信徒?
在霍恩的内心里,这家伙绝对不会是光明面的存在!但是,连邪神都有信徒,他那令神明都为之颤抖的力量,为什么会没有信徒?!
他的力量来源于哪里……?
“来源于——”7顿了顿,有些不是很想说。
霍恩转身下了观星台。
她眯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了观星台底下诺兰朝着她招手。
“7,我能够想象到,如果你真有离开我的那一天,你脱离的那一瞬间,我应该会觉得……”霍恩边下楼梯边说道。
7将耳朵竖起来:“您会觉得什么?”
“会有一种失去的感觉。”吧。
“唔……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
她的步伐加快,在观星台雕刻着无数古老图腾间穿梭,声音很快就变得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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