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森连手套都没有摘,匆匆地从某间阴暗的地下室钻出来,与一脸兴奋的温斯顿在皇宫门口刚好碰面。
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一见面真是万分高兴。
鲍尔森急急忙忙地摘掉自己的手套,然后紧紧地握上了温斯顿的手:“老伙计!我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啦!你最近在忙什么?过得还好吗?”
温斯顿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再互相碰了碰肩膀表示问候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嗨呀!还能有什么事啊,给女皇陛下跑腿呗!你呢?”
“我啊……别提咯,每天被女皇关在漆黑的地下室里给那个女人换脸,地下室潮湿不堪,再这样下去,我都感觉我整个人要发霉了!我好想念瓦歇里斯的阳光啊,那简直是我一生中最美妙最舒坦的日子!”
鲍尔森一回忆起他那备受瓦歇里斯百姓尊崇,与蔷薇夫人喜爱的日子,就感觉如今的日子是天差地别。
但是他也就敢在背地里抱怨一下,在女皇陛下面前,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发牢骚的,不仅不能诉苦,他还得装出一副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
温斯顿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同病相怜,然后两人勾肩搭背地前往议事厅。
“老伙计,你知道陛下此行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情吗?我真是感到奇怪啊,现在难道有什么事情比给爱丽丝换脸更重要吗?”鲍尔森感到疑惑不解。
他们虽然称兄道弟,但是实际上,鲍尔森身为美容师,保养方面那是做的想当到位的,温斯顿身为一名丧心病狂痴迷于人体解剖的医生,平常根本不注重保养,外貌与鲍尔森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守夜的侍卫们看见他们勾肩搭背的样子,并且其中一个还是一名样貌英俊的男人,都忍不住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
温斯顿在马洛的时候就与乌恒接触过,前不久受女皇之命,又去跟乌恒见了一面,跟他探讨了一些关于“止痛药”的话题。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乌恒亲王的口吻中,我知道了一点儿关于女皇陛下的事情……似乎是女皇陛下的旧伤发作,夜不能寐,疼痛难忍?不过我看她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遭受病魔折磨的人啊!”
两人快速对了口风,然后跨进了议事厅的大门!
“晚上好!我尊敬的女皇陛下!”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不约而同地行礼。
“啪——!”
还没有起身,一朵干瘪的白色花朵就被女皇扔在了他们面前的地毯上。
“认识这个么?”
淡淡的声音从高座之上传来,温斯顿眼神一凝,迟疑道:“陛下……这是能够止疼的药材?”
“啊,也许吧,它应该是有那种功效的。我让你跟乌恒探讨了那么久,你们有探讨出什么结果来吗?”
“陛下,乌恒大人给了我一些很温和的思路,但是我觉得——就像是曾经我在马洛与您说过的,如果能够让人亲身体验一下,那会更好……”
温斯顿惴惴不安地说完,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女皇的脸色。
那张温婉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良久,那双深幽的绿眼与他对视,刺得温斯顿一个寒颤!
“可以啊,没问题,我亲爱的温斯顿伯爵,你明天就可以去奴隶市场挑选你中意的宠物。但是,这里有雷葛萨教皇盯着,望城可不比你的马洛哦……”霍恩双腿交叉成二郎腿,然后优哉游哉地说道。
温斯顿得到允许,立刻喜笑颜开:“多谢陛下!我绝对不会让教皇抓到把柄!您请放心!”
“鲍尔森啊,你给爱丽丝换脸的时候,那个小美人儿她——有没有喊疼啊?”霍恩将目光轻飘飘地扫向鲍尔森。
鲍尔森微微一愣,这令人发指的女皇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替身爱丽丝来了?
但他反应很快:“陛下,我动手的时候,亲爱的爱丽丝小姐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但是她醒过来之后会哭天喊地。”
“奥?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在手术过程中感受不到疼痛呢?”
鲍尔森回答道:“特制烈酒。”
“很古老的方法呢。我这里有一个更先进的药物方法,你感兴趣吗?这样可以让你的病人安静一点。”
鲍尔森眼神一亮:“什么方法?”
霍恩指了指他们身前的艳白之舞,然后说道:“喏。”
“这是——?”
温斯顿说道:“陛下,这个难道是乌恒大人口中的止痛药?”
“是啊,它名为艳白之舞,但是,我这里啊,想要的是它的另一种功效,那就是,上瘾。”
高座之上的女皇笑眯眯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温斯顿将那支纯白色的花捡起来,然后放在鼻子处细嗅了一口。
仅仅是一口,那奇特的香味与某些肉眼看不到的因子就瞬间进入了他的鼻子,然后霸道地蚕食了他的理智,逐渐上脑……
温斯顿的眼神涣散了一下,思维开始恍惚起来!
鲍尔森新奇地盯着温斯顿那反常、深陷其中的表情,惊讶道:
“陛下……这?他在做什么?”
霍恩手托下巴,也是眯着绿眼紧紧地盯着温斯顿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一丝一毫:“他应该在幻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吧。”
“呼——!”
一阵夜风从荡漾着紫藤花的窗户外面吹进来,入秋的寒意席卷全身,顿时将温斯顿吹得清醒过来!
“啊——!”
他手一抖,赶紧扔掉手中那诡异的白花!
幻想纵然美好,然而此刻他身在地狱般的现实里。
高座之上的女皇抱怨道:“你扔掉干什么?艳白之舞有多么珍贵你知道吗?”
“抱歉、抱歉!陛下,这花真的太恐怖了!我刚刚感觉有一种柔和的力量牵引着我,简直要直达天堂!”
温斯顿赶紧爬过去,将艳白之舞捡起来,这次他学乖了,将花朵离自己的鼻子远远的。
“能上天堂就对了……效果你也看到了,吸多了会上瘾的哦,并且很难戒除掉。”
霍恩的指关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面轻轻叩着,然后说道:
“温斯顿,我想让你去跟乌恒的想法中和一下,给我弄出来药性不太烈但见效极快的成果,至于鲍尔森你嘛,你负责给我去‘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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