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高东就像一个木偶般一停一顿慢慢走下楼梯,他歪着头,手不自然的垂在两边,同时嘴里还发出”呃呃,嗯嗯”的诡异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下,阿义并不能看清高东的脸,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僵硬怪异的动作和发出让人心底发毛的声音,让人感觉无比的诡异。
阿义小心翼翼的向高东走过去,小声地问道:“高东?你怎么了?”
听到阿义喊到自己的名字时,高东明显停顿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高东便继续向阿义走来。两人相聚越来越近,借着昏暗的灯光也渐渐看清高东扭曲变形的脸,血丝布满双眼,从嘴角流出褐色的口水,一滴滴地往下滴落,同时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味道。
“高东,你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阿义不自觉的猛的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说。
只是这一步,高东猛然抬起头来,浑浊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迅速抬起双手猛的向阿义扑来。阿义猝不及防,着实吓了一跳。他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高东的一扑,心中大惊的说:“高东,你犯了什么病?”
高东见扑了个空,接着转身望着阿义便继续扑来。他转身的动作就像黄牛一样缓慢,而向阿义扑来的动作却又像猎狗一样敏捷。阿义不知道高东是怎么了,却能明显看出他的反常。
高东这一扑又是一个空,却将一边的椅子扑倒,发出“当啷”一声。这一声同时将屋里的几人都吵醒,不一会儿各人屋中便都亮起了灯。
于妈首先披着衣服跑出来,看到高东在和阿义围着桌子打转,吓得大叫一声。不一会儿,王小南和阿义娘也先后披着衣服跑出来,见到这一幕也是吃惊不小。
于妈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高东结结巴巴的问:“少爷,那……个人他^怎么了?犯了什……么毛病,他追你干啥……”
阿义哪有功夫回答她这些,一面和高东围着桌椅捉迷藏,一面忙招呼于妈他们来帮忙。
阿义娘见状又生气又害怕,他一边骂高东不是东西,一面拿出自己屋里的家具等东西朝高东扔去,而高东却不为所动,依旧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围着桌椅追阿义,也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累的迹象,但却明显的看出阿义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缓,有几次险些被高东抓到。于妈和阿义娘只敢站在楼上大喊,或者扔几件杂物,而王小南马上跑下楼,拿起一把椅子便朝高东重重打去。
“砰”一声,椅子就像打到一块肉上,而高东却只是停顿一下,接着头慢慢转向王小南。王小南从高东浑浊的满是血丝眼睛和留着褐色液体的嘴中似乎看到了可怕的怪物,而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王小南被高东可怕的面容吓得愣了几秒,只在这几秒的时间内,高东本来面向阿义的身体慢慢转向了王小南。
阿义看到高东慢慢转动的身体,已知大事不好。他大喊一声:“小南,快跑!”
王小南猛然惊醒,但为时已晚。高东将身体转向王小南以后,身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王小南。王小南只跑出了两步便被高东狠狠扑倒在地,接着便张开异于常人的血盆大口向王小南的后背咬去。
阿义眼见高东如猎狗般扑向王小南,也迅速抄起一把椅子打向高东的头。阿义一下一下将椅子打到高东的头上,同时嘴里大喊:“于妈,,快来帮忙。”而高东只是歪一下头,接着又回过头来向王小南咬去。
奈何于妈和阿义娘都是女流之辈,犹豫着不敢下楼。王小南被压在高东身下动弹不得,她用力将手伸向不远处的桌子。终于握到桌子腿时却发现桌子明显不能承受她的拉力,桌子反而被王小南越垃越近。
此时,桌子上一把茶壶被刚才拖拽时的震动震掉落下来,“哗啦”一声摔得粉碎。王小南趁机捡起一块茶壶碎片,回身猛的将碎片插入高东长着的血盆大口之中。
只这一下,高东的嘴中流出大口大口的褐色脓血,王小南也趁机爬出来。只在高东犹豫的片刻,阿义忙将椅子架在了高东的身体上。高东将茶壶碎片吐出,接着便拼命挣扎起来,王小南见状忙也压在椅子上。
此时楼上的两人看到也忙跑下楼来帮忙。阿义大声说道:“于妈快找些绳子来,将高东绑住。小南,你再将茶壶碎片塞到高东的嘴里去。”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四人才将高东牢牢地捆了个结实。被捆着像粽子一样的高东依旧奋力的蠕动着,嘴中发出“呲呲”“呼呼”“咯咯”的声音。
四人筋疲力竭的坐在一边看着挣扎的高东,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于妈拍着胸口,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语无伦次地指着高东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太……太吓人了,他怎么还咬人……”
王小南揉着膝盖,虽然并没有被高东咬到,但也受了极度的惊吓,同时被扑倒和被压着时也还是受了一些伤。
“你没事吧?”阿义见王小南毫无血色的脸,关切的问。
王小南摇了摇头,依旧心有余悸说不出话来。
阿义娘暗中瞅了阿义一眼,酸溜溜的说:“你娘还没死呢,刚才你娘也吓得不轻,怎么有了媳妇忘了娘了吗?”
阿义忙说:“娘,你说的哪里话,人家小南刚才帮了大忙,又被高东扑倒了受了伤,我们理应关心一下。”
“哼,果然你和你爹一路货色。”阿义娘还是有些不忿。
于妈也觉得阿义娘有些过分了,忙帮衬着说:“老太太,你忘了刚才多亏人家姑娘救得咱家少爷,我们是应该谢谢人家的。”
“是,我们都应该谢谢她。”阿义娘反而更加不忿。
“不用不用,我也没帮上多少忙,刚才还说多亏了阿义、伯母和于妈救我,理应我谢谢你们才对。”王小南说着起身对阿义娘和于妈鞠了一躬。
于妈忙站起来说:“王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能这么勇敢真是不容易。”
阿义娘只是将头撇向一边,心想:不就在一个屋里一个小时,两个人感情就这么好了?
生气归生气,但刚才的确多亏了她。想到这,阿义娘也说道:“好了好了,刚才我儿子多亏了你,我儿子也救了你,算扯平了。现在这个人怎么办?儿子你是警察,你说说怎么办?”
阿义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没有人看着,要不你们先去休息,我先看着他,等一会你们再来替我。”
“那可不行,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万一他挣脱了绳子,你再睡着了,那多危险啊。”阿义娘说。
“没事娘,这么严重的事我不可能睡着的。”阿义忙解释道。
“那可不一定,你看刚才把你累的,你肯定盯不了多久就会睡着。”
“我陪阿义少爷吧。”于妈说。
“还是我陪着阿义吧……”
没等王小南说完,阿义娘马上接口道:“好,就这么定了。”说着便背着手上楼去了。
于妈嘱咐几句也跟着上楼了。
厅里现在只剩下了王小南和阿义,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相视一笑。
当第一遍鸡叫之时,阿义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努力睁着眼。
“你先去睡一会吧,一会你再替我。”王小南推了一把半睡半醒的阿义说。
阿义猛的惊醒,说:“不用,你自己我不放心。”奈何阿义已经困到不行,刚说完后接着睡着了。
王小南抬头看了看即将熄灭的烛台,忙去将旁边另一个烛台重新点上。而在她点燃蜡烛的时间,打翻茶壶后流在地上的水渐渐流到了高东嘴边。不一会儿从高东嘴里爬出一只深红油亮的硕大蚂蚁。
王小南点上蜡烛,回过头来只看到那只蚂蚁迅速的逃到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王小南有种不详的预感,看着方才还发出怪异的声音奋力挣扎着的高东此时不再挣扎,浑浊的眼珠也慢慢变得死灰一般,并慢慢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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