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极无天

    
    亲切感！
    听到这个悦耳的声音，林修齐心中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亲切感，或许只有在想象中见到亲生父母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
    虽然只是在想象中！
    此刻却成了现实！
    一席白色素衣，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林修齐面前，明明十分突兀，心中却有一种理所应当之感。
    女子的相貌算不得倾国倾城，却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感觉像是在看至亲之人一样。
    尤其是微微含笑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慈祥之色，太亲切了，林修齐甚至下意识地想叫“妈妈”，更有一种忍不住叩拜的感觉。
    迷魂之术！？
    林修齐心中警惕，却看到寰宇意志投影已经跪拜在地。
    “你是……”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欲询问对方身份，忽有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按住他的面门，直接将他扒到身后。
    一个身着皂袍的男人上前一步，站在女子面前，林修齐被扒得一趔趄，却不觉得恼怒，反而有一种理当如此的感觉。
    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很帅，帅得连林修齐都为之惊讶。
    “好久不见！”
    男子开口了，声音温和从容，却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是啊，好久不见！”
    女子回了一句，却看不出久别重逢的情绪，甚至……根本没有情绪波动。
    “你虽打破了规则，但如今看来，也未必不是上选！”男子的语气有些复杂。
    “你原谅我了？”
    “原谅吗？”男子释然一笑，却又有一丝凄楚，道：“没想到你我之间会出现这个词，看来我们都变了。”
    林修齐傻乎乎地走到二人侧面，转头去看男人。
    “卧槽！我说这么帅呢！原来和我一模一样！”
    “滚犊子！”男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这个语气……虫哥！是你吗？”
    男人虎着脸抬起右手，威胁道：“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儿去！”
    “哦……嗯？不对啊！现在不应该是我有问题吗？你怎么乱入了？”
    “你想知道什么？”
    女子看向林修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一分。
    仔细想来，这是女子第一次改变态度。
    “想知道您是谁？和虫哥什么关系？还有……小九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女子温婉一笑，道：“你想听，我便说给你听，但故事很长！”
    “时间有的是！”
    林修齐好喜欢这个女子一颦一笑的感觉，对方说什么他都喜欢听。
    她沉默了片刻，貌似在思考，轻声道：“一切从无到有，不知多久以前了，虚无之**现了波动，有了两极之分……不知又过了多久，两极有了意识，我是其中属阴的一极，他是另一半！”
    林修齐拍了拍圣虫的肩膀，道：“原来你是天生自带伴侣，恭喜恭喜！哎呦！！”
    圣虫一手刀劈在对方面门上，疼得林修齐蹲在地上，表情痛苦。
    女子继续道：“我们的意识不是生灵的意识，而是经过漫长的岁月产生的一种类似于规则的东西，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共同记忆！每隔一段时间两极便会合一，重回虚无，再隔一段时间，重新分开，如此循环往复！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能力越来越强……也许用能力来形容并不贴切，因为虚无是无限扩展的，我们也随之扩展，自然越来越强！”
    “你们不分彼此，也是虚无本身？”
    “这个我回答不了，甚至现在说的话也只是用最接近你能听懂的方式在表达！”
    “您继续！”
    “每当我们分开之时，我体内的阴性能量会孕育出阳性能量，自动释放到他的体内，而他体内的阳性能量会孕育出阴性能量，自动释放到我的体内，直至有一刻……我发现体内忽然出现了变化，本应单纯的阳性能量孕育出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女子的表情略显兴奋，回忆道：“不明所以之下，我静观其变，这个存在如虚无一般沉睡着，直至有一刻，仿佛超过了它能够承受的极限，爆裂开来，形成了一个……时空单元！”
    “寰宇的形成？”
    “对也不对！现在看来……更像是寰宇的集合体！”
    女子看着圣虫，道：“不仅是我，他的体内同样有类似的存在出现，但不同的是，我很好奇这种存在会出现何种变化，他却不在意！”
    “哼！”
    圣虫冷哼一声，仿佛在表达不满。
    “隔了很久，我们再次合一，回归虚无，等到再次分开之时，我发现体内的存在消失了，随着我们的合一，回归了虚无！那一刻，我的意识中忽然出现了共识以外的东西，如今想来……应该是一种期待吧，期待着体内能够再一次孕育出那种存在！果然过了很久，体内再一次出现了混沌般的存在，再一次因承受不住能量的聚集而爆开，形成了寰宇！”
    女子的眼神更加慈祥了，仿佛在谈论自己的孩子，林修齐也想起在虚界道台之上，他触碰到一个光球后，脑**现了宇宙生成又毁灭的画面，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原来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第二次寰宇扩展的速度远远快于上一次，其**现了许多个体，它们之间互相吸引，开始了自己的运行，如今看来，这些个体便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也就是你口中的寰宇……但没过多久，我们再次合一，一切再次消失！”
    女子眼**现了一抹淡淡的追思，继续道：“合一，回归虚无，分开，孕育世界，如此循环往复，直至有一刻，一个世界**现了生灵……应该是你意识中的神明！那一刻，我的期待更强了，好想知道继续下去，这些小世界会怎样！但每次合一，世界就会消失，而再一次分开，世界进化的速度都会加快，已经出现了无数生灵，而且……每一个世界的环境迥异，就像是你所在的寰宇，便是我体内的第九世界！”
    林修齐一阵沉默，怪不得想叫妈，这是万物之母啊！
    女子追忆道：“每一个世界都不同，但无论何种呈现，在我眼中都是那么美好……那一刻，我忽然不想再次回归虚无了，但我无能为力！果然再一次回归后，体内的世界消失，我第一次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说着，她看着圣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怨，道：“他根本不在意体内的变化，但我做不到！我提出了不再合一的建议，他却拒绝了，于是，我开始了第一次思考，经过了好久，我终于想到了一种方法，在即将合一的瞬间，双方的意识会渐渐模糊，我趁他不备，将他的意识封印，锁在自己的体内！”
    林修齐惊讶地看着对方，心想，死神偷袭老伙伴原来是和你学的！这是不是应该叫……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
    女子继续道：“果然如我所料，合一的进程停止了，他的意识被封印后，躯壳同样被我接管，我好开心！终于可以看着体内的世界继续存在，看着奇妙的生灵继续存活了。但……隐患同样存在，没有了他的意识引导，他体内的世界陷入了停滞状态，我和他之间的循环被打破，体内的阳性能量无法排出，只能设计了一个通道，将体内的阳性能量导入他体内世界中，直至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误会他了！”
    女子的神色略带歉意，道：“他的阳性能量会孕育出阴性能量，体内的世界也十分阴沉，远不及我的世界精彩，他根本不清楚我的喜悦，而我却忽略了合一之后的共同记忆，单方面责怪他，还对他出手了！”
    “别在意，没有您的努力，就没有我的出现了！”
    “闭嘴吧你！”圣虫骂道。
    林修齐不以为然，道：“您体内一共有几个世界？”
    “九个！”
    林修齐指着寰宇意志投影的青年道：“你排第九？真丢人，不！丢宇宙！”
    青年也没想到林修齐体内的存在与万物之母同等级别，但……为何主母没有任何提示？
    “怎么只有九个？既然没有限制，应该成千上万个才对？”
    “世界越多，能量越不平衡，九个已经是上限了！”
    “如今你们见面，是要再次合一吗？”
    圣虫开口道：“合一是不可能了，如今你我已是一体！”
    “等等！”林修齐闭着眼睛，手捂额头道：“我反应慢，先捋捋！你属阳，和我一体，我属阴？？”
    女子无奈道：“说来奇怪，他的意识苏醒后，以虫型存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你，你的体质也很特殊，他体内孕育出的阴性能量竟敢可以被你吸收，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让你们开始了融合，每一次你的修为提升，你们的灵魂结合便更加紧密，甚至渐渐形成了一个循环！”
    “我不要属阴！”林修齐苦笑道。
    “你诞生于我的体内，自然是属阴的！如今你已成长为顶级存在，可以代替我了，今后虚无继续扩展的能量尽归你所有，而我……只要守住体内这九个世界就好……你同意吗？”
    林修齐想了想，道：“虫哥，你体内的世界是虚界？”
    “嗯！”
    “怪不得虚祖一见我就要认主，好眼力啊！”他看向女子，道：“您制造的通道是这东西？”
    他将小妮托在手中，女子点了点头。
    青年“小九”郁闷了，怪不得当初那绝色女子吞了自己一丝灵魂，原来是主母制造的，伤不起啊！
    林修齐又沉默了，一直以来，他无心权势，更不喜欢被责任舒服，如今却要肩负如此重任。
    此刻，其他三人齐整整地看着自己。
    女子眼中露出无限的温柔与慈爱，青年小九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圣虫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在考虑晚饭吃什么一样。
    沉吟半晌，林修齐向女子道：“我诞生于您的体内，严格意义上讲……您是不是算我母亲？”
    “我呸！”圣虫咆哮道：“什么母亲！”
    “虫哥你别闹，我知道你对这个辈分不满意，但别在意那些细节！”
    女子看着二人正常，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紧接着是无限的满足。
    林修齐露出灿烂的笑容，犹如孩童般天真。
    “我被养父母带大，如今也算有了一位实至名归的母亲，我没理由拒绝您，您不但可以保留九个世界，我还可以提供给您必要的能量！”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丝感动，她从未将体内的生命当成自己的孩子，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孕育者和旁观者，甚至不了解做母亲的感觉。
    林修齐的一席话，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感觉。
    “什么！还要提供能量？我不同意！”
    圣虫一口否定，林修齐笑道：“虫哥，你是介意自己曾经被封印过的这段黑历史吧！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而且没有那一段历史，也就没有我们相遇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负责吧！”
    圣虫沉吟片刻，随口道：“懒得理你！”
    说罢，身形消失不见。
    林修齐望着女子，微笑道：“一切就如您所言，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