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世熄

    
    已经是第三天了。所有的人都筋疲力竭。但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依旧毫无起色。
    神尊已经连着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也不曾合眼。没有人敢劝。也许神完全能够这样的吧，所谓营养及睡眠其实根本不需要的吧，演陌只敢在心里这样瑟瑟想一想。
    毕竟是没有天狐的雪境，神尊能谅解我们这些不懂的凡狐吧，演陌又在心里这样瑟瑟补上一句。
    但他们的这位现狐尊，却拱手作揖向神尊道，“溯裳姑娘的神识应该已经修补完毕。请神尊容我等稍事整顿，以备接下来的调养。”
    瑟瑟。
    神尊却只摆摆手。
    呼，出来后的演陌卸下好大一口气。
    “小陌这是紧张了？”演凝笑笑，“我们在那里也是多余。”
    “阿姊····”只有在私下，演陌才会唤出这一声。
    “无妨的，神尊并不需要的。”
    二十万岁的神侍的话应该可信吧，虽然这位代族长心里还是存了大大的疑。
    但也先不管这些了。
    “阿姊，你觉得溯裳姑娘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还是跟之前一样，”演凝摇摇头，“智力上根本恢复不了。”
    “你觉得神尊会不会灭····”演陌不敢说出完整的那个词。
    “不好说，但我觉得从几率上来说，应该不会。”
    “为什么？”
    “没有意义的，溯裳姑娘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应该在她身上。”
    “其实我反而觉得，再过几日，神尊怕是要离开了。”
    演陌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又实在安不下心，现在听到阿姊说出来了，总算有了实感。
    “嗯。”
    “演杳的事·····”
    “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演凝直接截了弟弟的试探，“若说她自作自受，其实我也有责任，总归是我们纵容她、惯着她。”
    “但我总觉得，神尊他好像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似的？”
    “嗯？”
    “阿姊，你和族长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怎么可能，你多虑了。”
    “阿姊，此番情况，过不了多久我怕是就要继任族长了······”
    “小陌，你不用担心，阿姊知道关系利害，也绝不会让任何事情为难了你。只有一条，演杳废了，下任神侍之事，要抓紧了办，阿姊毕竟老了。”
    “此番溯裳姑娘的事，阿姊你·····”
    “无妨的，是我自己寿命将至。”
    “真的吗？”
    “小陌，你今天很多疑。”
    代族长叹出一口气来，“阿姊，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雪境也是，溯裳姑娘也是，所有的一切。我们并非勾心斗角、斗狠耍诈的种族。”
    演凝只是向前走去，”如果没有演杳，我还是愿意相信你这句话的。“
    第四天。
    阿寻存储的日华已经全部用尽，月华也只剩下堪堪半捧。
    溯裳的脸色大好，乍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这位女子只是在床上午睡，再过个把时辰便会清醒伸伸懒腰起来，说着今日要吃糕。
    可是案几上的椰奶糕已经放了好几日了，它的主人一块也没碰过，另外一位主人也是。
    “神尊·····”
    “你们先下去吧。”
    演凝将一步三回头的阿寻拉出去，顺便也带上了演陌。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是碰撞的灵力消散后的安静。
    飒湮突然有点恍惚起来。
    自己的灵力几乎没有派上过用场，自己先前虽然也动过念头想把月神抓下来，但终究没有成行。不是不能，而是没用。这种荒诞念头——病急乱投医，竟然也会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飒湮想苦笑两声，却怎么也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