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和白雪回到客栈,一番收拾洗漱完,便睡下了。
左莫在赵府把后续事情该结算的结算清楚,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该嘱咐的也嘱咐完了。拖着疲惫的身子也径直回到客栈,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然天黑。
此时,残月高悬,微风带着树叶沙沙作响,秋已过半,空气中透着凉意,让人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裳。
云青和白雪早已醒来,左莫敲门进来时,二人正在房内吃着茶点,桌上还摆着些吃食,显然是早就为左莫备下的。
左莫也确实饿的很了,嘿嘿笑着,毫不客气坐下就吃。
白雪很是体贴,倒了盏茶水递给左莫:“你慢点吃,喝口茶,别噎着。”
左莫接过,一口干了,继续狼吞虎咽,着实有些饿坏了。
赵府这次动静太大,全府上下都被吓的没了主心骨,他在那边忙活了大半天,连个吃的都没见着,回到客栈又实在困乏的很,倒头就睡,这一觉又是好几个时辰,这场战又消耗了极多的灵力,肚子真正是饿坏了。
“赵府那边现下如何了?”云青见左莫风卷残云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问道。
“赵夫人醒后不久,赵大姑娘也醒了,只是那赵二姑娘,此次魂伤较重,什么时候能醒来怕是难说。”
白雪撇了撇嘴:“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左莫却说:“其实也是可怜人,我问过赵大姑娘,因何妹妹每次被关她都不理不顾。照理说,姐妹情深,不该如此呀。你猜她如何回答?”
“如何?”白雪疑惑,难不成不是一个嫉妒,一个瞧不起?
“她说,妹妹自小就是小跟屁虫,她走哪妹妹跟到哪,总是啊姐,啊姐地叫着,她一颗心从小就被妹妹占了全部。总想着什么都给妹妹最好的,却不想妹妹越来越不可理喻,变得躁动反叛,和父亲母亲顶嘴。她想着也许是该听母亲的,挫一挫妹妹锐气,才会慢慢变好。其实每次妹妹被关她都去看望了,她在房门口苦口婆心劝了好久,妹妹在里头不声不响,赌气一句话都不愿和她说,她满心的爱护变成满心的失望,不知该如何是好。再往后就是她突然生病卧床不起了,妹妹竟似换了一个人般,变得贤淑得体,那时她想,她病一病能让妹妹变好,也是好的。”
“咦,这赵二姑娘不是说,姐姐一次没来过吗?”白雪疑惑更盛,谁在说谎?
“对,但我看二人神态,都不似作伪。”左莫说着喝了口茶,感觉肚子满满的,撑得好想再去躺着睡一觉。
“大约应是姐姐每次来,寄生妖都封了妹妹听觉,让妹妹除了能听到他讲话,听不见其他任何人的声音。我想,大约姐姐每次趴门口苦口婆心劝导妹妹的时候就是被寄身妖窃了部份魂气的时候。否则怎么妹妹被关着的时候姐姐突然重病,再然后妹妹就形容大变出现在人前。”云青轻轻说着,看着左莫,似笑非笑。
左莫有些挫败感,和聪明人玩推理真是没意思,自己都没办法展现自己。
白雪一脸崇拜:“云青,你好聪明!”
云青笑笑,正想再说些什么,白雪拦住云青,一脸坏笑盯着左莫:“等一下,我也来说一下我的推理,左莫,你是不是把人家赵府的家底都搬空了?”
左莫一口茶呛在喉咙,一阵猛烈咳嗽:“咳咳,我,咳,我哪有这么黑心。”
“真的?”白雪不信。
“我亏大了你知道吗?他那点家底我搬空了也抵不了我半根龙须筋的钱。何况我还这么费时费力救了他们一家三口人,咱还顺带灭了他家一只妖。”左莫辩解。
“即是如此,你还没搬空他家抵偿?”白雪依旧不信。
左莫无奈:“到底他那一大家子,我真给搬空了,他们怎么活。原是说给我些铺子抵偿,我没精力弄这些,左右我们也很快会离开这里,所以我只是把他家的现钱搬空了而已。”
白雪乐了:“那也是搬空了。”
云青笑了笑:“你们想下一步去哪里?”
“找我师父,老头这三年全部音信,我想怎么也得去找找看,确保他没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左莫道,“你呢,云青?”
云青想了想,问:“你们知道焱缇吗?”
“妖尊焱缇?!”二人异口同声,语气里很是意外。
“怎么了?”云青疑问。
“哦,没什么。”左莫道,“你为何问他?”
“只是突然想起这个人,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白雪了然,接口道:“在我们妖族,都很尊重他,他拼着自身血肉硬是给妖族在南方打下了一片安宁的天地。我们虽是妖,却也渴求一份祥和,没人想天天刀口舔血,战乱不休,我们也如人族一般想好好活着。”
“他与墨百列不一样。对了,你不知道墨百列,他是北部妖怪的妖尊,你们如果去北部,千万小心,北部妖族都极为残忍暴虐,他们互相吞噬同类来晋升妖力,有更甚者直接吞噬人族修士精血或普通人族的婴童来修炼。正因如此,北部的修士家族也远比南部修士强大,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太过残暴。”
“云青,你这么厉害,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来自北部的某个家族?”白雪说着说着突然岔开了话题。
“我不知,只是在我的脑海里,似乎很排斥家族,我想,也许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云青有些黯然。
左莫连忙道:“没事,咱以后有机会遇到再说,没遇到也没什么,你与我们一道开开心心也挺好,我自小就是师父养大,无父无母也没家族,照样自由自在的很。”
云青认真点了点头,再看向白雪:“白雪,你继续说。”
白雪一愣:“哦,对了,说一半说岔了。我们继续说妖尊焱缇,我刚说到哪来着?”
“你说他和墨百列不一样。”云青补充。
“啊,对。妖尊焱缇统冶南部时,规定不许邪修,不许做如北部妖族一般恶行,他还划了玉疾渊提供我们修炼,这个地方人族轻易不敢进来。当然,如果人族修士肆意进犯我们妖族,妖尊也会毫不客气出手。是以南部的妖族和人族还算平和,偶有小打小闹,却没有大面积搏斗。”
“至于妖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大清楚,有人说他无欲无求,六根清净。是一个快超脱妖族存在的一个存在。”
“噗嗤,”左莫忍不住笑了,“这是个什么妖。”
白雪道:“你别笑,其实妖尊长像很是不凡,又极为魅惑。一统南部妖族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形形色色的女妖自荐枕席,却连妖尊半个指头都没碰到。”
左莫道:“莫非,妖尊焱缇有龙阳之好?”
白雪无奈:“在一众女妖失败后,整个妖族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每每夜里就又有许多各式各异的男妖自荐枕席。”
左莫问:“如何?”
白雪道:“妖尊对他们就没有女妖这么客气,他们全部被妖尊一个掌风劈出去老远,在极寒之滨吃了好些苦头才被允许回族。”
“哈哈哈哈......”左莫笑的有点肚子疼。
白雪道:“你别笑,后来整个妖族又有不信邪的断断续续试了很多回,全部以失败告终。妖尊烦不胜烦,直接将洞府百丈范围内设下结界,男妖女妖未经通传不得入内。”
白雪说完,看着云青,摇着头,啧着嘴:“啧啧,云青,你瞧,长得这般邪魅娟狂,看似这般放浪形骸,实则竟是个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人,你说是不是暴殄天物,是不是浪费资源。”
云青:“......”
左莫:“你喜欢他?”
白雪:“那没有,我也不敢呀。”
左莫:“......”
云青觉得,她见到的人似乎和白雪形容的人有出入,她想起早晨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帮她避过一劫,甚至在她看清他的双眼时,他还帮她拭去了双颊上的泪水,似乎并未如传说中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思及此处,云青脸颊不自觉有些泛红。
“云青,云青?”左莫呼唤云青。
“嗯,啊?”云青从发愣中醒转。
“你怎么了,问你话你没反应,怎么脸颊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早上那一击到底还是受伤了?把手伸来,我看看。”左莫有些焦急道。
“我没事,没事。你问什么了?”云青连忙避开左莫探来的双手,转移话题。
“真没事?”左莫一脸狐疑,收回手,喝了口茶,“我刚刚在问你,你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目前,我还不知道。你们准备去哪里找你师父?”
左莫想了想,道:“对了,你说起焱缇,我好像听师父走的时候提起过他。好像北部妖族这几年颇为不安分,已经袭击了好几个南部妖族大将。焱缇请师父出山帮忙救冶,可这救冶却不知为何这么久未回。”
云青道:“难道这些小争小斗在愈演愈烈,会不会出现大规模南北对峙?”
左莫和白雪一震,一颗心有些悬起,这要是真打起来,怕是会影响人族,届时必然死伤惨重,尸横遍野。
云青问:“你师父走时可否有说什么地点?”
“我想想。”左莫皱着眉努力回想,“我记得师父说得是九,九幽城!”
云青和白雪一喜,齐齐道:“那我们出发去九幽城!”
左莫左右看了看云青和白雪,想了想,说:“此行去九幽城路程有些遥远,由南至北一路而上,要先过百岁山,再过瓷州城,再往北才是九幽城。这样,我天明就去购买三匹马来,我们骑马去。”
云青和白雪两人仿佛看傻子似的看左莫,白雪道:“你觉得我们跑得快还是马跑得快?”
“自然,是你们。”他怎么把眼前两个非人类似的女子当女孩子了,差点就说买马车了,真是该打。
“马匹在遇到山岭环境,就成了累赘,我们自己走吧。”云青淡淡道。
左莫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天一亮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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