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气结,看着右手的白纱布,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不服气地反问道:“他们没事找事?凭啥,咱们为人做事站得稳行的正,他们能找啥事?再说那天,哑姑那天可是亲眼看到马学明发疯了,用刀子刺我媳妇,他都当场吓的脸煞白,马家人还咋找事?!我没找他们的事,赔偿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都不错了!”
杰克山拜客观又理智地分析着现状,“马家在皮牙子村家族势力大,马学明被双规,很可能判刑,听说这些年他捞不少好处。为了平衡这家族的关系,该让马明参与村里的工作了。”
淼淼担忧道:“这个节骨眼上,马明会不会来?在马家的家族中,马大厨力量最单薄。别看都是马家子孙,马大厨是最让马家人看不起的。就因为马大厨不参合马家的事,中规中矩做小买卖挣钱,我就不明白了,邪不压正,邪不压正,这皮牙子怎么反着来了?!”
杰克山拜拍拍淼淼的肩膀,给他鼓劲道:“你不是说邪不压正嘛,村委会就要邪不压正,走,到马大厨家去。”
淼淼牵着露露的手,给杰克山拜解释道:“杰克书记,让露露一个人留在办公室担心受怕的,我领着她一起去。”
“没问题,走,露露,咱们到马大厨家串门去。”杰克山拜笑眯眯邀请着露露。
三人进了马大厨家。
戴着白色瓜皮帽的马大厨见家有来客,而且还是贵客。
他连忙捋着下巴的山羊胡子,对着老伴喊道:“上茶,最好的三炮台。”
中等身材的女主人长得慈眉善目,手脚麻利地给三人端来三炮台。
杰克山拜端着盖碗的托底。
他用茶盖刮蹭下浮在上面的茶叶。
杰克山拜啜口香茶,不住地点头称赞,“好茶,好茶,在皮牙子村只有在你马大厨家能喝上这最好的三炮台。”
马大厨又对老伴安排道:“莫看见傅书记媳妇来做客了吗,上碗凉粉鱼鱼子,给杰克书记和傅书记每人一碗凉粉撒。”
淼淼客气道:“姨,别忙乎了。”
女主人怜惜的眼神打量下露露,“不忙撒,小会功夫就出来了。”
马大厨看着淼淼右手白色的纱布,直言不讳道:“杰克书记,傅书记受伤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个学明这么聪明的人,咋干这么糊涂的事呢?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说吧,村里又遇到啥难事了?”
杰克山拜放下盖碗茶,“就知道凉粉王马大厨跟我那死去的结义马军兄弟一样都是明白人,村委会现在人手不够,开春是最忙的时候,我跟傅书记研究下,叫你家马明去帮帮忙,最近要给困难户发农资种子了,让马明配合袁村长去记记账,不会让他白干的,给他每月发工资,暂时一个月3500元。”
马大厨心中了然,“你们这是打算让我家马明去当村干部。”
杰克山拜和淼淼点头。
“行,既然你们两位书记上门了,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先让马明去帮两个月。”马大厨点头应允。
淼淼刚要开口说明马明要长期在村委会工作。
杰克山拜伸手拦住欲要开口的淼淼,脆声道:“行,两个月就两个月。”
这时,女主人用托盘端了三碗凉粉走进来。
淼淼忙起身接过托盘。
他将托盘先举到杰克山拜面前,随即才给露露放下凉粉鱼鱼子。
三人吃着酸溜溜的美食,跟马大厨聊着家常。
杰克山拜三下五除二吃完凉粉,用餐巾纸擦着嘴角,“马大厨,你门口临时搭建的敞篷最近拆掉吧,你还是再搬回商店那间屋子去。今年村里创建美丽乡村,村容村貌不让在沿街路面搭建临时敞篷。”
马大厨倒也痛快,“莫麻答(没问题),说拆就拆,马明去村里上班,也就莫必要开商店了撒。”
就在这时,就听到西边的村委会大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淼淼侧耳一听,“杰克书记,我咋听到村委会大院闹哄哄的。”
女主人从屋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坏了,马嘎娃带着一群人在村委会闹腾呢。”
淼淼和杰克山拜一听,连忙起身。
淼淼对着女主人说道:“姨,先让露露在你家待会儿。”
女主人忙不得点头,“莫麻答”。
露露摇头,“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三人走出马大厨家,透过村委会的铁栅栏,就看见老韩和刘俪被20来个汉子团团围住。
杰克山拜对着院中的人群高声喊道:“马嘎娃,你想干啥?!”
人群外围的一个汉子听到杰克山拜的喊声,立马用手捅捅相邻的汉子们。
等杰克山拜三人走进大院。
这群人自觉让开一条道,交头接耳地低语着。
杰克山拜见马嘎娃手上拿着一米多长的黑色滴灌带,厉声询问:“马嘎娃,想干啥?你拿着滴灌带想干啥?!”
马嘎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淼淼, 却对着杰克山拜回道:“杰克书记,我没找你们村委会,我现在有难事了,要找工作组来解决。”
杰克山拜怒吼道:“在皮牙子村,村委会和工作组就是一回事,你别东扯葫芦西扯瓢------故意找茬儿!我告诉你,有事冲我来!别找工作组的茬儿!!想没事找事儿,没门!”
马嘎娃丝毫不搭理冲到前面的杰克山拜。
他挑衅的眼神盯着淼淼,冷笑两声,嘲讽道:“咋,我们年轻的第一书记害怕了,还是没水平呀?!躲在村支书身后想当孙子?!”
周围的汉子们哄堂大笑。
淼淼伸手一把拉住杰克山拜,他低声道:“杰克书记,既然老百姓是找工作组的,那就让我们来解决吧。露露,你就站在杰克书记身旁。”
马嘎娃举着手中的一截子滴灌带讥诮的口气问道:“知道,这是干啥用的吗?”
淼淼看着马嘎娃手中的一米左右长的滴灌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从马嘎娃手上抽出滴灌带,朗声说道:“这个滴灌带用处可够大了。滴灌浇水少不了它,一卷子滴灌带铺在玉米地里,能铺3.8亩地,要是铺在麦子地里,能铺1.9亩地,价格吗,如果以旧换新,每卷子200元,买新的话,一卷子285元。你这一截子用过的滴灌带,我经常拿着它绑鸡,有时也会绑绑羊。”
马嘎娃一听,神色略微慌乱。
去年的脱贫攻坚工作组的一位年轻干部根本不知道滴灌带的用处。
这个傅淼淼不是宁西城的人嘛,城里人韭菜麦子都分不清楚,怎么会懂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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