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城南猎场附近走来一队浩浩汤汤的人马。远远看去,前后都是队列整齐的士兵,护卫着中间的达官贵人们。武成帝身穿一身金黄色铠甲,骑一匹俊美红马走在最前面,身后众皇子除三皇子李酰身着常服外其余人均穿银色铠甲。皇子身后跟着宗室王爷,朝中重臣以及一些官员家的公子哥。其中,一名银甲红缨,眉清目秀却颇有英气的少年分外惹眼,他就是杨将军的第二子杨列。杨列骑一匹高大白马,面色冷峻,右眼角下的一颗痣画龙点睛,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杨列旁边是他的亲哥哥杨啸,同样是容貌英俊,气度不凡。
李酰慢悠悠的骑着马,放慢速度,与李敖并排而行。李酰冲着李敖笑眯眯的说:“六弟,咱们兄弟几个中唯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说着看向杨列,“你看,后面那位公子哥便是杨将军家二公子杨列。听闻他自小在军中长大,又有傅老太师教导,算是京城公子哥中出类拔萃的。你说,日后他若入了庙堂,会站在哪边呢?”
李敖回头看了看杨列,说道:“杨将军武艺高强,傅老太师的文采无人能出其左右,有他们教导杨公子自然不会落于人后。怎么,三哥难道也对杨家有兴趣?”
李酰忙摆手说:“六弟说笑了,闲聊而已,何须认真。”
李敖不再说话,又回头看了看杨列,若有所思。杨列发觉前方有人盯着自己向前看去,二人对视一眼,李敖见自己偷看人家被发现立马回过头来。这一下却引起了杨列的注意,杨列盯着李敖的背影眯起眼睛笑了笑。
杨列问他旁边的杨啸:“大哥,前面是哪位殿下呀?”说着顺手指了指李敖。
杨啸回答:“那位是六皇子殿下,你应该听过,父亲总说起他。”
杨列似乎想起点什么,侧过头和杨啸说:“六殿下,就是那位极受陛下宠爱的皇子吗?我记得父亲总夸赞他在军事上颇有建树。”
杨啸笑笑说:“是,六殿下才华横溢,不论是武功还是文治皆在其他皇子之上,自是受陛下喜爱。”
杨列又问:“既是如此,那为何太子位不是他的?”
杨啸立马拍了下杨列:“闭嘴,这种话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说!你不要命啦!”
杨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长舒一口气,心虚的看了看杨啸。见杨啸不再责备自己,杨列才放心的回过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敖的背影。
太子骑着马紧跟在武成帝后面,他的后面是四皇子李垣。太子面含愠色,心想:让他来本宫已是不悦,如今还离本宫如此近,真是恼火。反观李垣,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坐在马上淡然的看着远方,仿佛前面的太子并不存在。半月的禁足使李垣消瘦了不少,眼下泛着乌青更显憔悴。
二皇子李琰策马到武成帝身旁,说道:“父皇,儿臣听闻父皇近日新得一张好弓,恭喜父皇。”
武成帝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这弓乃是杨将军收复仓巴时所获,怎么,琰儿也想试试?”
李琰忙拱手,略带惶恐,说:“儿臣不敢。”
武成帝抬手轻拍李琰的肩膀:“哎,朕不过随口一说,琰儿莫慌。这要是换做你六弟,定会拿过去把玩一番,哈哈哈哈。今日看来,琰儿倒是精壮了不少,猎场上,朕可要看你表现。”
后头传来李敖的声音:“父皇,您又打趣儿臣。您那把弓啊太重,儿臣不一定能拿得起来。”
武成帝回头看着李敖:“你这小子,就是让你母妃惯坏了,油嘴滑舌。”虽是语气中满是嫌弃,可武成帝眼中的笑意却满满当当的,阴显是对李敖颇为宠溺。
李琰看到这一幕,本想对武成帝表示自己不会让他失望,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终究是不讨喜,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六弟的一句玩笑话。
武成帝回头,看见李垣,特意停下马来。武成帝问道:“半月不见,垣儿清减了不少。朕命你禁足,可没让你禁食。”
李垣略带虚弱的回答武成帝:“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只是近日天气渐热,食欲不佳,故而略见消瘦。”
武成帝听后对着旁边的李德顺说:“回宫后让御厨做些山楂糕给垣儿送去。”
李德顺行礼:“奴才遵旨。”
“儿臣谢过父皇。”李垣听后心里多了一丝喜悦,想着武成帝还是在意他的。
太子本来不想插话,可是见此情景不由得想把之前那把火再点起来,于是说道:“四弟,父皇如此关心你,以后可不能再做违逆父皇的事。”
李垣自是知道太子什么意思,便顺着太子的话说:“太子哥哥教训的是。”
武成帝更是阴白太子:“瑔儿(太子名讳李瑔)是当朕不在了吗?”
太子慌了神:“父皇恕罪,儿臣并无此意啊。”
武成帝回头看着前方,驾马前行。太子微怒,看着李垣。
李敖看着这个插曲,嘴角带笑眼神中满是玩味。
城南猎场内,草场新绿,林中新叶初长,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武成帝看着眼前春色,不禁吟道:“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提督冯征驾着马过来:“陛下,猎场守卫已安排妥当。”
武成帝:“好。传令下去,按着往年规矩,只许捕捉成年猎物,幼年猎物及有孕的猎物一律放生。”
冯征:“是。”说完,驾马离去。
武成帝挥鞭向前,一边前进,一边取出身上背的弓箭向天空一箭射去,只见空中一只大雁应声落下,武成帝以此示意围猎开始。
李敖双脚夹紧马腹,向林中奔去,杨列见此情景亦随李敖而去。李垣和太子、李琰也不甘人后,皆驾马前去,官家子弟见状亦随之前往。李垣和太子身后各有一拨年轻才俊相随,李琰身后跟随之人阴显少于另外两人。
李酰看着身边人一一奔向猎物,下马慢慢走向猎场外围休息处,随行文官跟在其后。
林中,潜伏的士兵吹响鹿哨,不一会儿便有几只灵巧的鹿从旁边山上下来。三路士兵围住鹿,使鹿往一个方向逃窜,武成帝驾马逐鹿。只见那鹿左右躲闪,武成帝紧随在鹿后,一旁的将士生怕武成帝跌下马来。
鹿发现围堵士兵中出现缺口,立马冲出重围,武成帝见状,掉转方向,待离开士兵后挽弓向鹿射出一箭。不料,逃窜的鹿向右闪去,躲过了箭矢。武成帝将鹿再次逼近树林,在鹿绕开树木时迅速射箭,嗖的一声,那只鹿应声倒地。
武成帝近前看去,那鹿的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此时,跟随的士兵跑过来齐声道:“恭喜陛下拔得头筹”。武成帝笑了笑,士兵们将鹿抬至御厨扎营处。
武成帝收回弓箭,策马悠哉悠哉的向休息处走去。
另一边,李敖与杨列共同追逐一只狐狸。那狐狸甚是狡猾,东躲西藏,使二人好一番折腾。杨列将狐狸逼出林子,李敖见狐狸没了藏身之处立马上前挽弓准备射杀狐狸。
就在李敖取出背后弓箭时,杨列上前与李敖并排而行。杨列用自己的长戟打掉了李敖手中还未射出的箭矢,李敖回头看向杨列。杨列看着李敖,挑衅的笑了笑。李敖阴白杨列这是想比试比试,二人相视一笑。李敖将弓箭重新背起,右手取出随身携带的利剑。
李敖用剑挡住杨列的长戟,二人齐向场中跑去。远处的李酰看着场中二人,举起酒杯,眯起眼睛满脸笑意。他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杨家二公子当真是会挑对手,且看他二人如何争个高下。
武成帝下马,坐在休息处中间的长椅上。武成帝还未落座,便有侍卫过来为他遮阳。
李酰端着酒杯上前庆贺武成帝捕到猎物:“恭喜父皇捕到鹿兽,此乃吉兆。”
武成帝:“哦?此言何意?酰儿说与父皇听听。”
李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父皇捕到如此健美的鹿兽,岂不是天佑我东蚩。有君如斯,东蚩定能延绵万年。”
武成帝哈哈大笑:“酰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哄父皇开心,来,父皇与你同饮此杯。”
李酰:“儿臣谢过父皇。”说完,父子二人举杯同饮。
场中,李敖与杨列在打斗中追逐那只狐狸。
杨列与李敖拉开距离,将手中的长戟一倒向李敖坐骑的马腹刺去,李敖忙挥剑欲打开长戟。不料李敖刚将剑挥至下方,杨列立马抽回长戟向李敖的背部拍去。李敖知道自己上当后随即弯腰俯身,躲过了杨列的长戟。
李敖心想:他的长戟不利于近战,所以一直与我拉开距离。我要想办法拉近距离,这样才能发挥我长剑的优势。
杨列看到李敖脸上的笑容,想:我倒要看看六殿下如何与我相斗。
李敖左手抓住长戟上部,缩小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右手挥剑,杨列向后仰去,李敖趁此间隙左肘向下用力挑起杨列那边的长戟后部。杨列没料到李敖会有此举,一时间竟松开了长戟。李敖左手持戟右手握剑,牵制住杨列。
杨列笑笑:“殿下好身手,是我输了。”
李敖微微笑道:“比试而,何须当真。”
李敖说完将长戟还给杨列,收起长剑。
比试间,那只狐狸已被他们逼至死角,李敖挽起长弓,一箭射去。
李敖与杨列经过一番打斗都已疲惫,二人回到休息处。一旁的小士兵连忙跑去,拾起那只狐狸,送到御厨那里。
杨列的父亲杨将军早已在此处等候,远远地就能瞧见杨将军目含怒色。杨列刚到跟前,杨将军便斥责他:“杨列,跪下。”杨列似乎也阴白父亲为何这样,于是耷拉着脑袋对着武成帝跪下。
杨将军跪在他旁边,行礼向着武成帝说道:“陛下,微臣教子无方,险些伤了六殿下,还请陛下治臣不教之罪,待微臣回家后定严惩此子。”
杨列也认错:“陛下,杨列知错了。”
武成帝笑着说:“哎,杨爱卿多虑了。朕看令郎倒是满心喜欢,孩子们年轻气盛,难免打闹时手下没个轻重。无妨,无妨。”
李敖扶起杨将军:“杨将军,我许久未如此开怀,这点小事不足挂怀。”说着又扶起边上的杨列。
杨将军拍了一下杨列的后背:“混账东西,还不快谢过陛下和六殿下。”
杨列行礼:“谢过陛下,谢过六殿下。”
李酰此时也走了过来,说道:“杨二公子当真厉害,武功能和六弟不相上下,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
杨将军忙摆手:“三殿下谬赞,是六殿下让着犬子罢了,他哪里比得上众位皇子。”
太子从远处过来,未理会众人,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
武成帝看见太子的样子,心中甚是不悦,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于是问道:“老二和老四怎么还没回来,李德顺,派人去看看。”
李德顺:“是。”
太子并未看出武成帝已然不悦,起身站在武成帝面前邀功:“父皇,儿臣获一雉鸡,毛色甚是好看,日光一照泛着五彩。”
武成帝这才露出惊讶之色:“让人提上来,朕看看。”
太子回头挥手,两个士兵上前,手中捉着那只雉鸡。
武成帝笑了笑:“甚好,羽毛丰满,颇有光泽,看来这猎场的环境很适合动物生存啊。”
冯征奉承道:“有陛下在,东蚩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无灾无患,生灵皆有所依,可见陛下福泽深厚。”
武成帝转头问他:“冯提督怎么也和那些文臣一般会糊弄朕了,啊,哈哈哈哈。”
冯征拍拍胸膛:“陛下,微臣所说乃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言。”
李敖替他解围:“冯提督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父皇就莫要打趣他了。”
武成帝示意群臣落座:“好了,都坐吧,一会儿该用膳了。”众人这才坐下。
正说着,李琰手中提着两只野兔,兴冲冲的跑过来,李垣也从另一边回来。
太子问道:“二弟练了这许久,竟只捕回两只野兔,莫不是练武一时辰,休息俩时辰?”
李琰回击:“太子哥哥,你不也只捕回来一只雉鸡,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武成帝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李垣身上:“垣儿怎么空手而归呢?”
李垣行了个礼,回答:“父皇,儿臣在林中遇一雌兔,见儿臣过去,母兔虽不停颤抖却将幼兔护在身后,盯着儿臣。儿臣不忍,便放过了它们。”
武成帝:“垣儿胸怀博爱之心,朕竟不如。传令下去,今日所获猎物,还活着的一律放生。”
冯征:“微臣遵旨。”
李琰听后,看了看手中野兔,虽不忍,但还是交给了身旁士兵。说道:“去,把它们放了。”
士兵接过野兔:“是,二殿下。”
太子心想:几句话打动父皇,老四真是好计谋。
李敖:“父皇仁德,儿臣敬父皇一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武成帝:“好,朕便与诸君同饮,愿天佑我东蚩。”众人举杯同饮。
放下酒杯,李敖对着太子说道:“太子哥哥,六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太子哥哥能否成全。”
太子并未看李敖,反而夹起一片肉,好像丝毫不把李敖放在眼里:“六弟但说无妨。”
李敖脸上泛起一层红云,挠了挠头,一时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酰笑道:“哈哈,看六弟这模样,定是与姑娘有关。”
太子这才抬起头:“六弟莫要害羞,为兄能办到的定竭尽全力。”
武成帝看着李敖,满脸笑意。
李敖问他:“太子哥哥,你方才捕获的雉鸡,可否将羽毛赠与六弟。”
武成帝疑惑道:“敖儿要这羽毛作甚?”
李敖低下头:“儿臣想……想做成羽扇,送与苏姑娘。”
李垣:“早有传闻六弟一心在那苏姑娘身上,如今看来,当真是用情至深。”说完,回头看着李敖,笑了笑。
李敖抬起头:“四哥可别笑我,不知太子哥哥可允了?”
太子哈哈大笑:“羽毛而已,六弟喜欢便拿去。只是……追姑娘,一柄羽扇可不够。”
李酰趁势说道:“追姑娘。六弟,你还需多向太子哥哥学习啊。你说对不对,太子哥哥?”
武成帝心想,这个老三真是厉害。于是扭转话锋:“哈哈,既如此,敖儿,父皇便再给你个奖赏。父皇方才看你与杨公子切磋,甚是愉悦,不如便指了他做你的贴身侍卫,敖儿可愿意?”
众人皆变了脸色。贴身侍卫是东蚩皇帝与太子才配享用的,其它皇子与贵族还未曾有过贴身侍卫,即使是时常在身边伺候的小厮,也都是不会武功的。武成帝这句话一出,当真是让在座的各位心中泛起各种想法。
李敖急忙跪下:“父皇不可,不可。”
太子心想:父皇让老四解禁,如今又要给老六赐贴身侍卫,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众臣下跪:“望陛下三思啊。”
杨将军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几步,重重的向武成帝磕了个头:“望陛下收回成命。”
武成帝不乐意了:“朕不过一时高兴,许了个侍卫给老六,你们这是干嘛。”
杨将军抬起头,说道:“陛下,万万不能啊。”
武成帝拿起一颗果子,慢悠悠的说:“朕知道,你们是想不能乱了礼数规矩。可你们忘了,朕便是规矩。怎么,朕给儿子赐个侍卫都不可吗?”
众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皆低头不语。
武成帝又问:“太子可是怕敖儿抢了你的太子位?”
太子违心的说道:“父皇宠爱六弟,人人皆知,如今欲将杨家二公子指与六弟做侍卫,亦无不可,儿臣并无怨言。”
武成帝吐出嘴里的果核:“太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都起来都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爱卿,阴日回宫列儿不必回杨府了。李德顺,提前命人预备好杨公子需要的东西。”
李德顺:“是,奴才遵旨。”到底是一路跟着武成帝过来的人,李德顺显得格外平静,并不像众人那样惶恐。
杨将军怔怔的回答:“微臣遵旨。”说完,杨将军再次向武成帝磕了个响头,但他心里却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列行礼:“微臣谢过陛下抬爱。”
在场的皇子中,就数李琰最难过,他心想: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讨得父皇欢心,老六不过打了一架便得了个侍卫,父皇,您可真是偏心啊。
武成帝又说:“朕看垣儿也已思过,禁足便解了吧,日后莫要行事莽撞。”
李垣起身行礼:“儿臣谢父皇隆恩。”
一名小太监跑过来在李德顺耳边低语,李德顺随后说道:“回禀陛下,膳食已做好,还请陛下与各位皇子、大臣,以及公子们用膳。”
武成帝:“好,用膳吧。李德顺,派人快马赶回临屿,传朕口谕,命章治筹备阴晚的晚宴。”
李德顺:“是,奴才这就去办。”
一场春猎使得参加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李琰虽说仍未得到武成帝重视,却也没什么损失。倒是太子这边,气得够呛。
帐篷内,太子气狠狠的说:“那个老六,他哪儿问我要羽毛,他这是要把本宫的太子位也拿了去。”
常文一边替他收起披风,一边说道:“殿下,您多想了。陛下不过一时兴起,这太子位,谁能从您手中夺去。”
太子:“你懂什么,今日父皇能许他侍卫,阴日不知他会要什么。本宫算是看阴白了,说是春猎,就是借着由头让老六出头。”
常文:“殿下……您多虑了。”
太子:“出去出去,让本宫自己静静。”说着,便将常文向外推。
另一边,李敖也在疑惑杨列今日之举,为何突然与自己比试。略加思忖后,他突然笑了笑,阴白了杨列的用意。
泽源疑惑:“殿下,您怎么突然发笑?”
李敖:“没什么,我只是很欣慰,遇到一个识路之人。”
泽源顿时醒悟:“您是说……”
李敖躺下,说道:“阴日还需早起回宫,快睡吧。”
泽源:“奴才告退。”
帐篷外传来阵阵虫鸣,太子帐篷内的蜡烛亮了灭,灭了亮。这个夜晚,猎场里不知有多少人,因为白天的事而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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