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

第七百四十二章 佛像

    
    黑水河中,那些如幻的液体,盘旋在于尊的周身间,发出一阵阵和煦的光,波纹轻轻地荡起,一层又一层,慢慢的向四周扩散了出去!
    古老的城池,再次陷进了沉睡之中,它们不想醒来,也不愿醒来,那些盎然的生命,此时,渐渐变得沉默,当仰头向着高处看去时,那些古老的原石,仿佛失去了重力,又仿佛幻化出了新的生命力,它们安静地盘旋在于尊头顶,静静地旋转着。
    这便是黑水河中的奥义所在罢!历史在他的脑海间,疯狂的激荡着,这一刻,他看到了很多事儿,很多人,很多层世界,如此奇妙而又婉转的旅程,令他的心底,既感到惊骇,又感到有趣。
    这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后来,那些时光原液,慢慢地融入到他的体内,他的皮肤变得晶莹剔透,就像玉石般,滑溜溜的,那些微微闪烁的毫光,静静地沉浮在他的心底,而整片小世界,皆融进那片微弱的光中,那片亮光,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微妙而又动人的故事。
    静静地,讲述着......
    他头顶上的日晷破了幽暗的水层,冲向高天,而此时,他的身体,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随着日晷一同飞向了高处。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但此时的世界,已然不同于当初刚莅临那座血窟时的模样,血窟似乎被那片刺眼的光灼化了,单调的世界,慢慢地变得复杂,那些瑰丽的光线,那些慢慢生长出来的山石与河流,草木与凶兽,皆使得这片世界,变得动人而又玲珑!
    他一脸惊骇地望着四周,他看到了一片片白石,看到了一滩滩黑色的血迹。
    而那些白石上,隐隐约约间,似乎刻绘着一片片古老的文字,只是经过日蚀风刻,古老的文字,也只剩下了一片片模糊的凹陷。
    他一脸惊骇,看到从小世界里飞出的日晷,慢慢地落入到那片黑暗的血迹中。
    而此时,日晷的指针,却在疯狂的旋转着,他的心底一怔,尽管,他无法预料即将发生的事情,但他的心底,却明白的很,或许,要变天了!
    时光化为一片稀碎的光,不知是幻象,还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突兀间,改变了整片世界。
    当他看到,一个个绝美的女子,被一些身披黑袍的莫名人,架上绞刑架时。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尽管,可能眼前的一切,只是故时发生的事,而他更不需要插手去管。
    可若是不做点什么,似乎不会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因为善良,在他的心底微微的作祟!
    「住手!」于尊大喝一声,但,似乎没有人听到他的话语,他们依旧在干着自己手底的事。
    于尊皱了皱眉,之后,他没有继续犹豫,他挥起黑铁弯刀,一刀力劈而下,绞刑架分崩离析!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阳光,人畜无害,可他总会做一些令人感到惊讶的事情,比如说现在!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而片刻后,那群人竟皆跪在了地上,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虔诚,就像遇到了神祗一般,可于尊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脸错愕地望着眼前,跪伏在地的蛮人。
    恍惚间,自己似乎真的幻化为神灵,而那些身披羽衣的绝美女子,身体却在微微地颤着!
    她们的心,在猛烈的抽搐着。难道上神真的降临于世了?
    于尊无意眼前的这些蛮人的跪拜,他望向四周,当他看到那座祭台上新鲜的血液时,他的心底,似乎渐渐地明白了,他走向远处,呆呆地站在那片白石堆里。
    因为,这一次,他看到了那些诡异的文字,它们彼此缠绕在一起,就像一条条毒蛇,在白色的石皮上,吐着长长的信子,没错,这些文字,似乎有毒!
    恍恍惚惚间,仿似陷入到一场幻境之中,只是一刻以后,他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笑了,他忽的推出一掌,掌势惊人,一掌即开天地,一掌即断山河!
    一场风暴,随着于尊的掌势,疾速的席卷了整片世界,而那些白色的顽石,则被于尊的掌风,掀翻了!
    当他看清白石堆下的事物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那些白石堆下,竟然藏匿着一片片日晷。
    又是日晷......
    可当他望向高空时,他却一脸错愕,因为,那天幕的深处,亦静静地飘摇着一座座日晷,阳光静静地泼洒在日晷的石皮上,而此时,那日晷上,竟静静地伫立着一个个苍老的男人。
    这......
    他一脸骇然,对于眼前的一切,他的心底,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望着高空,可,现在,他的脚下,亦出现了一座日晷,那是自他的小世界里,诞化而出的日晷!
    日晷的半径,忽的变得百米之遥,而他正站在日晷的正中央,这一刻,他的心底,还是没有想法,他的心,很空旷。却无法容纳任何事物,而原本的那些错杂凌乱的情绪,像一片蛛网错综复杂的缠绕在心底的一处黑暗洞穴之中。
    日晷载着于尊,慢慢地旋升而上,他俯瞰着脚下的世界,他也再次看到了那些秀美的女子,和那些荒唐且虔诚的蛮人。
    你们终于不用去送死了......
    他的眼神,略显得柔和了,可当他看到那群蛮人,手持着刀斧,奋力的砍向那群妖娆的女人时,他的心,似乎在那一刻,烧焦了......
    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他的心底,似懂非懂,很多事,他看得透彻而又明了,可也有些事,即便他穷其毕生的所见所感,却依旧无法理解!
    就像眼前的一幕,难道,他们只是为了向上天献祭吗?可上天会接受他们的献祭吗?
    那么,在他们的眼底,我又是不是上天呢?
    他渐觉的可笑,同时,他也觉得荒谬而又残忍,他的心是痛的,所以,此时的他,更希望,不要再见到眼前这些事端,干脆,就好像从未经历过一般罢!
    可心底,却依旧在作祟,他的立场,永远都是站在那群女子身边的,所以啊,他持着源天刃,从日晷上,跳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些蛮人,皆被他杀掉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没,可当他看到那些除了祭司以外,安详淳朴的人群时,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做对了!可即使如此又如何?那些一脸灵气的少女,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他可真恨自己啊,可能,那些祭司正是因为自己,才会做出这种傻事吧!
    那些站在白石堆里的原住民,一脸虔诚地望着他,那一刻,他的心底,是那么的不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拔身而起,冲着天幕深处,跃了上去!
    犹是那座日晷,方圆百米,皆是属于他的世界,他看到那根巨大的黑色指针,随着赤阳所在位置的变化,而慢慢地划动着。
    当他望向四周时,他一脸惊骇,因为,在他的周围,皆是一群脚踩着日晷的男人,只是,他们已然苍老!
    而令他感到颇为开心的是,青云不知何时,已立在自己身后,负手而立的青云,眼底总有一道敏感且锐利的厉光,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平凡,可他也终究是不凡的!
    日晷在半空中,起起伏伏,明亮的日晷上,有一片片茂盛的花纹,至少在于尊的脚下,是如此的!
    随着时间的过渡,那些斑斓的花纹,竟然慢慢地生长了起来,是一片片花草!
    而令于尊颇感意外的是,随着这些花花草草的出现,他脚下的日晷,竟在向四周,
    慢慢地扩张了出去!
    那是湖泊吗?那是江河吗?那是一座座城池吗?那是一片片橙黄色的稻田,随着风,微微的起伏吗?
    于尊一脸错愕,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望向四周时,他一脸惊骇的发现,唯有自己脚下的这座日晷发生了变化,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沉下心,静静地体悟着身边的一切,而心底的道境,亦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这一刻,他渐渐地苏醒了。
    恍似之前的一切,都似发生在梦中,所以,此时的他,逐渐清醒了,因为,他发现,日晷的周围,那些脚踩在石盘上的苍老男人,竟将他围绕在其中,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轨迹,慢慢地旋转着。
    轨迹就恍似星辰之间的轨迹......
    会发生什么?这一刻,他的心底,一片空白,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的!
    可当滔天的海水,在半空中,开始疯狂的翻涌时,那些石盘,此时却渐渐地化为了一条条小舟,在涛声间,沉沉浮浮!
    可,他看到了那些苍老的男人,眼底溢出的笑意,那些海水,难道皆是时光原液?
    可最后,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一位老者,而令他感到迷惘的是,他的猜测,或许被慢慢地验证了,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料那般,那岂不是天人所为?那岂不是所谓的天道?
    日晷所化的石盘,也再次化为了一片原石,可恍然间,那些原本站在石盘上的老者,却业已不再!
    这一次,恍似真的沉陷进梦中,一切如此的诡异、空灵!
    那些漫漶无边的情绪,或忧悒,或开心,或悲伤,或快乐,最终静静地消失在蛮横的日光下,此时的他,心底一片通透,可他仍在思考,这短暂的一刻钟,自己的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脚下的日晷,犹在向四周,疾速的扩张着,他相信,过不了太久,这里将慢慢地化为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可令他惊愕的是,这座日晷,似乎要完成自己心底小世界,无法完成的夙愿!
    难道,日晷所成的世界,终究会与自己心底的小世界所化的世界,融为一体吗?
    他如此大胆的猜测,倒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因为,他所处的世界,便是慢慢地开始同质化的!
    无论是大世界,还是小世界,终会化为一片完整的世界!
    他渐渐发觉,日晷上发生的一切,就恍似那些昨日里,发生在心底小世界中的事情!
    蓝靛靛的天空。正央有一轮炽热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半空,刺眼的流光,刺入于尊的眼中,那一刻,是温暖的一刻。
    天地间,在发生着沧桑巨变,那片沧海,在半空中,犹如一片云海,而那云海中,却涛声阵阵,这令站在那片荒芜大地间的古老的原住民,感到惊讶,亦感到错愕,他们不明白,也不会懂。
    或许,这漫长的一天,终究会成为他们一生中,值得吹嘘的谈资吧!
    可,这片海水,真的乃是时光原液吗?当端坐在石盘上,仅剩一个的苍老男人,手指指向远方时,男人似乎知道,于尊会顺着他的指向,远望西方!
    而在西方那片橙黄色的天壁上,却渐渐地化出一个古老的佛像,见此景,于尊的心底,是难以遏制的震惊与惊骇,这一切,皆是那么的惊人!
    佛像破出了天壁,半身之下,皆沉在海潮间,所谓的不动如山,指的就是眼前一刻!
    年老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竹签,是很悠闲的状态,而站在于尊身后的青云,脸色也极为轻松的很!
    眼前一景,似乎乐得心安,但于尊却心乱如麻!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当他看到日晷开始向远方那座
    佛像接引之后,他再次哑口无言,他是那么的震惊,那么的惊骇!
    这一日间,令他为之心颤的事,实际上,已发生了不少,这一幕幕,太惊人了!
    可当看到那座佛像,慢慢地接引了日晷所形成的世界时,他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他的心底清楚,是这尊散发着金光的佛像,抚平了他的内心!这一刻,可真是令人安心的一刻啊!
    天空愈发的湛蓝,就像一块块蓝宝石,镶嵌在天幕上,可是,它们又浑然一体,这天空,真乃是天锻!
    佛像默立在离自己不太远的地方,可当他尝试接近时,佛像又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就恍似隔世一般!
    或许,他业已慢慢地明白,那些日晷的消失,应该与眼前的佛像有关,难道,是日晷里的时间源力,慢慢的叫醒了眼前的佛陀?
    这一刻,佛陀似乎真的苏醒了过来!可此时的他,心底却是一片荒芜,因为,自离开那座黑水河后,他业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他的身体,乃至灵魂,慢慢地消融在时光的不可违力下!
    他无法反抗,就像他无法反抗既定的命运,但,若是打破了天道,那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而他的心底,是期待的,期待终有一天,能够与上苍老儿也打一场罢!
    因此,疯子的名号,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他的本心!因为,他啊!可真是一个疯子!
    佛像发出的金光,令他的双眼,难以睁开,待适应了一段时间,才勉强再次看清眼前的物景!
    而此时的他,双耳间,竟传来了诵经声,这难能可贵的一刻,是那么的祥和,安乐!
    他的心底,也渐觉,此时的佛陀,才是西方的神像,这才是真正的佛!
    随着诵经声,渐渐入耳,他干脆端坐地上,将心底,那些武道心法,牵扯了出来!
    这一刻钟,却恍似人间万年,一日之间,修为突飞猛进,而之前的他,似乎也从未如此静心修炼过吧!
    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在一场场大战中,慢慢地醒悟心底的武境,也是在一次次的生死大战中,慢慢地读懂了自己的本心!
    而武境,也随之而然,疯狂的暴涨着。
    说到眼前,能够静心修炼,较之那一场场生死大战,效果颇丰,他喜欢眼前的时光,他的心底,感到欣喜,感到震惊!
    佛陀的光,渐渐变得柔和,而此时的于尊,却大喝一声:「惘为!」
    这强横的精神源力,是那么的惊人,一声大喝,竟逼迫着时光,在短暂的一刻间,驻足在此!再也不曾流淌!
    他一脸惊骇,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太惊人了!是怎么做到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当他的心绪,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时,他再次阖上双眼,静心体悟,而此时,他的周身间,已然盘旋着一片紫金色的气息,而这片紫金色的气息,也正是苍梧气!
    不多时,他的身畔,竟出现了一条条青龙,青龙栩栩如生,若是说,乃是真正的龙魂所化,也不是言过其词,它们是如此的真实,殊不知乃是于尊心底的苍龙气所化!
    悟境之中,过去的光阴,也一再出现在脑海里,那些离开的人,那些忘不了的感情,那些说不完的故事,似乎皆搁浅在自己的心底!
    是涛声阵阵,将过去的一切,再一次在海水间,淘洗一遍,当再次仰头望向天空时,同时也会记得低头俯首时,看到掌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掌纹!
    因为,他既记得那些恢弘壮阔的战斗。也记得落花有情,那些微妙的情感!
    或许,有时候,他并不抵触命运的安排,若如懵懵懂懂的年纪,那时的血脉偾张,他更喜欢如今的
    淡然、平寂!
    人总会长大的,虽依旧是少年之貌,可心底却已然是一片沧桑的砾石,慢慢地堆积,形成一幢幢最为古朴的建筑物!
    会猜想,春天会发芽的种子,何时才会破开泥土,也会耐心地观察,在门廊中,搬着比自己自身重量,重了数倍之余的食物的蚂蚁,究竟会不会坚持回到自己的洞穴!
    天空始终是湛蓝的,至少在这一日之间,是如此的!
    他见过太多的坏天气,也见过了太多风雨飘摇,他渐渐地从心底淡去了这一切,后来,他走在路上,心底通常都会有一片温暖的光,在默默地安慰着他的心!
    这一刻,再次令他感到震撼的是,那座佛像竟慢慢地沉了下去,佛像沉入地底,即沉入到了日晷本身,自日晷的边缘,从这日晷的内里,渐渐地延伸,是一片柔软的金光,它们就那么的默默地将整座日晷,覆盖其中!
    炽烈的光,会变得温驯,而那座佛陀,恍似从未出现。
    只是此刻,令于尊赶到惊骇的是,他的小世界里,玄天之上,竟然亦有一片沧海,而沧海间,亦有一座巨大的日晷,这......难道真如自己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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