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何进正要下檄文征调外郡兵马入京,主簿陈琳大叫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
何进道,“有何不可?”
陈琳道,“张举、张纯等反贼才剿灭不久,国家形势动荡不稳,此时如果引外部郡守兵马进京,必会招致人心惶惶,怕有叛贼余冦从中作乱,再者,外部兵马进京,惊扰陛下是小,万一有不臣之心之人于京师作乱,那将如何是好?”
何进沉思不语,一时又没了主张。
袁绍道,“勒兵来京是为了给太后压力,我们可不让他们进京,只是造一种声势而已,如以防引发动荡,可令就近的郡守兵马前来。”
何进点头,“本初之言甚是,离京师最近的一支兵马就是西凉刺史董卓,可让董卓带兵马前来擒贼!”
卢植大声道,“叫谁入京师擒贼都可以,唯独不能召董卓来!我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偷机取利,为人奸诈,背恩负义,乃奸佞小人也!万万不可!”
侍御史郑泰道,“如引董卓入京,是引虎狼前来,必吃人矣!”
何进不悦,道,“尔等勿加妄言,退下!”
于是卢植和郑泰辞官而去。
曹操道,“诛杀几个宦竖,还用的着调动大批的兵马来吗?此是荒谬之举!”
何进怒道,“孟德安知安天下之事,勿再多言!”
曹操忧虑地走出大将军府,仰天长叹了一声,自语道,“乱天下者,何进也。”
曹操走后,幕僚鲍信进来谏道,“大将军,诸公所言极是,招外部兵马进京恐出祸乱,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冲鲍信一瞪眼,“难道你也象曹操他们一样反对我吗?哼!”
鲍信深施一礼道,“大将军,卑职怎敢反对您,我的意思是,外部的兵力总归是外人的,不会和我们一条心,不如我们到外面再招募一些兵马勇士,以壮大京师的卫戍力量,这样才足以威胁到十常侍,令他们不敢枉为。”
何进听罢点点头,“允城所言也是,那从明天起你就去外地征兵吧。”
“是,”鲍信拱手而退。
何进差人去西凉调董卓部入京擒贼的同时,向并州刺史丁原也发去檄文,让他也统军前来京师。
并州离洛阳近,不几日,丁原便率五千军马赶到。
丁原带领手下大将吕布、宋宪、侯成及张辽进大将军府拜见何进。
何进见吕布等人皆威武英勇,大喜,道,“建阳兄,现十常侍为祸皇室,我欲除掉十常侍可太后不肯,今建阳兄领军前来,再过几日若董卓再引军到,太后定会感受到压力而屈从于我,到那时我们铲除十常就容易了。”
丁原道,“十常侍不过一群宦官,只要大将军一声令下,我马上带人去剿灭他们。”
何进道,“只恐太后不允。”
丁原道,“大将军何不带我等去拜见太后,先让太后知道我们的决心。”
何进想了一下,感觉这样也好,能让太后知道,要铲除十常侍并非自己一人的主见。于是,何进带着丁原及手下大将入后宫进见何太后。
何太后正在品着茶,见兄弟何进带着几员武将而来,便问,“大将军到此有何事?”
丁原及吕布等见着太后即刻拜伏道,“臣并州刺史丁原拜见太后。”
“并州刺史?”太后疑虑,道,“你们不在并州到此何甚?”
丁原道,“臣闻十常侍祸乱朝纲、卖官卖爵、民愤甚大,特率军前来铲除十常侍,以正国法,平息民忿。”
何太后恼怒地看了眼何进,知道丁原此来都是何进所为,便道,“现在黄巾军叛乱刚刚平息,尔等就不要再惹事生非,免得国家动荡,大将军,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十常侍之事以后莫要再论!”
何进一时无语,何太后道,“尔等起来吧。”
丁原等人起来站立一旁。
何太后看了丁原他们一眼,道,“尔等还不退下!”
何进道,“太后,丁原是我心腹,现在京城动乱不稳,不如就先留丁原屯兵京城,以防不测。”
何太后想了想,道,“那就封丁原为执金吾吧。”
“谢太后。”丁原施礼道。
此次何进带丁原入见太后,虽然没能说动太后铲除十常侍,可太后让丁原做执金吾一职,何进心中也放松了许多。以后京城及皇室内外由丁原来守卫,何进也就不惧怕十常侍专横弄权了。
再说何进的檄文到了董卓那儿,董卓读罢大喜,对部将李儒、李傕、郭汜说道,“我一直都在想做这朝庭之内的首要重臣,能以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是多么快乐的事,现在,机会来了!事不迟疑,李傕、郭汜听令。”
“在,”“在,”
“你二人带本部人马即日与我起程,赶赴京师。”
“是,”“是!”
董卓又令其女婿牛辅守陕西,亲领十万大军望洛阳进发。
途经安邑,又责令安邑太守张济与大将樊稠率本部人马一同进发,不数日便到达京师洛阳。
何进使人迎董卓于渑池,董卓按兵不动。
张让等人得知董卓和丁原引兵前来,料定是何进之谋,便聚在一起商议,张让道,“此次董卓前来,我等必死无疑,我等即是死了,也不能便宜了何进,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何进杀了,再挟持少帝,以图他策!”
几个人商议已定,于太后宫内埋伏下几十名刀伏手,然后径直来到太后那儿,拜伏哭道,“太后救命,太后救命,我等听闻大将军已召来董卓兵马入京师来剿杀我们,太后,我等有何罪过大将军欲冶我们于死地,请太后给我们做主。”
张让连连嗑头,头破血出。
何太后道,“我已责令大将军撤销对你们的指控,怎么还会有这事?”
蹇砾道,“千真万确,前日丁原率五千兵至,今又有董卓率五万大军前来,看来我等性命休矣。”
何太后道,“你们可到大将军府去谢罪,肯请大将军饶恕你们。”
张让哭道,“我等不等到大将军府就被他们杀了,请太后召大将军进宫来,我们当面谢罪。”
于是太后降旨召何进入宫。
何进刚要起身入宫,主簿陈琳谏道,“大将军不可入宫,我们召董卓来京擒贼的事已是满城皆知,这肯定是十常侍的主意,切不可去,去了必有祸灾!”
何进笑道,“我掌握天下兵权,十常侍又能耐我何?”
袁绍道,“我们的事已败露,不可不防。”
曹操道,“如果大将军要进去,必先召十常侍出来。”
何进道,“这是小人之见,尔等不必担心,太后召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丁原道,“大将军要去,我等引兵士护卫,以防不测。”
于是,丁原、袁绍、曹操皆披挂铠甲,各带了五百御林军,一路护送何进来到太后住的长乐宫前,有宫人传太后旨意:“太后有旨,宣大将军一人进宫觐见,其余人等,不得擅入。”
何进昂首进入,丁原、袁绍、曹操欲引兵进入,都被卫士挡在门外。
曹操见情况不对,忙叫道“大将军,不可入内!”
话音未落,卫士已把大门关上。
何进来到殿门口,张让、段珪迎出,抬手一挥,殿内伏兵拥出,将何进围住。
何进大惊,忙转身回走,众甲士一拥而上,乱刀将何进砍死。可怜何进掌握天下兵马大权,却死在了十常侍的手中。
曹操和袁绍他们在门外等了许久不见何进出来,只听得里面一阵嘈乱,恐何进有失,曹操对着里面忙大喊道,“请大将军出来上马!”
言未毕,只见一个人头从墙里面被扔了出来,众人一看,乃是何进也,都大吃一惊。
袁绍抽出刀来,对身后的甲士们喊道,“将士们,宦官诛杀大臣,天地不容,杀进去,诛灭这群阉逆!”
众将士齐吼一声撞开大门,杀了进去,但见宦官,无论大小,尽皆杀之。
袁术则在青锁门上放火,一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个洛阳城便大乱起来。
中常侍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人被赶到一角砍为肉泥,张让|段珪、曹节、侯览挟持少帝及陈留王从北方逃出。
此刻卢植还弃官未走,但见后宫火起,浓烟冲天,知道事变,不待全身披挂便持戟骑马赶来,正遇段珪挟持太后突奔,卢植厉声叫道,“段贼,安敢劫持太后!”上前一戟,刺段珪于马下。
复又杀散甲士,太后颤抖着下车,脚步不稳,跌倒在地。
卢植下马扶起太后,问道,“太后,少帝何在?”
太后回道,“被张让等贼挟持,不知去向。”
卢植请太后上车,护送回宫,权摄大事。
曹操一面令人救火,一面令人将十常侍家小无论大小尽皆诛灭。
且说张让、候览拥劫少帝及陈留王往北奔走至北邙山,时值二更,前面火光四起,有一将率兵拦住去路,乃是中部掾史闵贡,张让、侯览撇下少帝急走,闵贡赶上,刺侯览于马下,张让骑马跳河而死,闵贡复又赶来,追上逃亡的甲士,尽杀死,却不见了少帝,大惊,连夜举火把寻找。
原来陈留王与少帝在闵贡追杀张让的时候跳车而逃,慌不择路,见前面一大河拦路,便钻进河坡处的荆棘密草之中,闵贡人马举火把寻至于此,呼喊少帝,陈留王与少帝也不敢吱声,待兵士远去已无动静,陈留王扶少帝这才出来。
时值三更,四周一片漆黑,只见天空星星闪烁,两人连惊带怕,腹中饥饿,抱头痛哭,陈留王怕又有追兵赶来,扶着少帝向一山林跑去。
隐约见山林中有一草堆,少帝不能再走,陈留王便拨开草堆扶少帝钻了进去。
比及天明,有老妇者来草堆拿草,忽见二人,大惊,忙问,“二位公子哪里人氏,怎么藏在了这草垛之中。”
陈留王见是一老妇,便道,“老人家,这位是当今皇上,因十常侍宫乱跑出而藏身于此。”
老妇慌忙跪下叩首。然后将二位领至家中。天已经大亮。
老妇人对屋内叫道,“老头子,老头子,还不快来接驾,天子驾到。”
屋内走出一老者,见了陈留王与少帝作了个揖。
陈留王道,“这是当今天子,因躲避十常侍祸乱而藏于你家。”
老者大惊,连忙跪下叩首道,“臣乃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也,因十常侍残害忠良而隐居于此,不想皇上驾到,怠慢了皇上,罪该万死。”
崔毅便让老妇去做米饭,向少帝跪进酒食。
却说闵贡寻觅少帝,撞上曹节,闵贡喝问,“少帝在哪里?”
曹节道,“张让劫去,不干我事。”
闵贡又一枪刺死,下马割了曹节的首级,使人将首级送往京师号令,又单人骑马来寻少帝,寻到一山林庄前,至崔毅家去问,正好少帝与陈留王刚进完酒食,闵贡撇下长枪,跪地哭拜道,“皇上,臣闵贡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君臣抱头痛哭。
崔毅道,“国不可一日无主,敢请皇上快快回宫,主持大事。”
于是闵贡让少帝和陈留王骑马,自己和崔毅步行,护送少帝往京师赶去。
刚走出庄不远,前面又奔来十几匹战马,等到了跟前,那些人纷纷下马跪拜,原来是司徒王允、太尉杨彪、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一干人马。
君臣见面,又是痛哭了一场,不便自相陈述,袁绍、曹操一行人马护送少帝回京。
行不数里,但见前面有一大队军马赶来,旌旗遮日,尘土飞扬,众皆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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