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队,丁组捕快房。
马翰刚一进房,七八个捕快便殷勤的迎上来。
倒茶的倒茶,搬椅子的搬椅子。
“哥几个都过来。大人今日派了件差事,你们合计合计,有什么好主意……”
马翰苦着脸,说出捉蛇妖之事。
“头儿,我腿子痛,上堂茅房先……”
“头儿,我大姨妈的侄女生孩子,我要去参加婚宴……”
“头儿,……”
马翰话音刚落,房中已跑得不见一个人影。
去捉蛇妖?不是开玩笑么……
“我说,你们这火急火燎的,是去哪里,倚红楼又来新姑娘了么?这个时辰去,早了点吧……”
丁组小捕快关小年,正提着裤子,从茅房过来。见同僚们纷纷往外跑,不禁诧异道。
没人顾得上理他。
“头儿,他们这是?”
关小年走进捕快房里,见只剩下马翰一人,问道。
“不对,一定是有事……”
马翰还未回答,关小年便瞧见他脸上如丧考妣的表情,再联想到刚才同僚们的举动,立马意识到有问题。
“哎哟,我这肚子,怎么又来了……”
关小年双手一捂小腹,脸上作痛苦状,转身就要往外跑。
“关小年!”
“你他么给我站住!你若跑了,老子就算去当和尚,也要先阉了你……”
闻听此言,关小年已经迈出门槛的左脚,讪讪的收了回来。
“说也奇怪,怎么又不痛了……”
“不痛了就好,走吧,随老子捉蛇妖去……”
蛇妖?
关小年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顿时变了。
这茅房上的,真他么不是时候……
他后悔的眼都绿了,恨不得一刀割了自己那闯祸的玩意儿。
“请问,这里是除妖队丁组吗?”
就在这时,叶石从外面走了进来。
……
一般来说,刚招募的新人,都要经过三个月的培训,才能正式入职。
“会使刀吗?”
去新人处报到时,负责训练的捕头照例问了一句。
“不会。”
“剑呢?”
“会一点点……”
叶石很诚实的答道。
“那就行了,去除妖队……,丁组报到吧。如今人手实在紧张,一切从简……”
于是,叶石入职一天,便成了钱塘县除妖队丁组的一名正式捕快。
新人训练的那笔费用,照例落入了捕头的腰包。
……
“去去去,今日不接受报案……”
关小年正没一肚子好气,见叶石进来,挥手说道。
“我不报案,是来报到的……”
报到?新来的捕快?
关小年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转身对马翰说道,“头儿,我认为,这种事情,还是让新人历练历练的好……”
“哎哟,这肚子,怎么说痛又痛了起来……”
关小年故伎重演。
“想都别想!”
“新来的是吧,叫什么名字?”
见关小年没敢再跑,马翰才向叶石问道。
“叶石,叶开的叶,王小石的石……”
叶石答完,才意识到,跟他说这两个人,他能认识么?
马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这上面。
“叶石……,你来到正好,今日有一件差事,你跟我们一起去。对了,这里有二两银子,你先去城中药铺,买些备用的丹药回来……”
叶石接过银子。
“记住,快去快回!时辰也他么不早了……”
……
城中,钱氏药铺。
“钱掌柜,给我拿些丹药……”
穿着绣花绸缎的药铺钱掌柜,打量了叶石一眼,见他一身崭新的捕快服,顿时明白他是个雏儿。
“差官小哥,这是有差事了么?止血的金疮药、辟毒的清神丹,还有驱蛇的雄黄丸,常用的这些,都在这里……”
钱掌柜熟练的拿过来几个小药瓶。
“银子给你……”
“数目不对啊……,差官小哥,如今价格涨的厉害,这几样丹药,要卖十两银子……”
钱老板一脸童叟无欺的表情,诚恳的说道。
“可马捕头只给了我二两……”
“那就没办法了,要不你回去再问问?”
叶石第一次买药,也摸不清底细,只好转身出门。
“你是?小石头!”
刚一出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个女子。
她看了叶石一眼,便惊喜的叫道。
“若兰姐?”
叶石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这女子,是钱掌柜的独女,也是钱塘县所有孩童的恐怖记忆。
因为,她最大的爱好,是用手指弹小伙伴们的小茶壶……
“嘻嘻,你果然还记得我……,小石头,几年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
钱若兰将叶石上下打量了一番,视线停在他的腰间。
“好漂亮的剑……”
“县里给配的……”
儿时的记忆犹新,叶石不想和她过多纠缠,敷衍了一句,便准备离开。
“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钱若兰偏偏不肯放过他。
“来买丹药,银子没带够……”
“别听我爹说,他这是欺生呢。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叶石心道,也好,免得我再跑一趟。
片刻之后,钱若兰便拿着几个小药瓶,走了出来。
“啰,给你……”
“有劳若兰姐了……”
叶石接过药瓶,将银子递给钱若兰。
钱若兰没接那些银子,却又拿出一个红色小瓷瓶,往叶石手中一塞,微红着脸低声说道,“这是我爹配制的新药,对男人特别有好处,你拿着……”
“多谢若兰姐。县里还有差事,我先走了……”
叶石急着要走,也没太在意她说什么,随手接过药瓶,往怀里一塞,就准备离开。
“小石头,等等……”
“你不,试试?”
钱若兰微微低头,手指绞弄着衣角,满脸期待。
“嗯?”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叶石掏出小瓷瓶,看着里面的蓝色小丹药,陷入沉思。
唉,人长得帅,麻烦就是多……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不过,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若兰姐,我今日实在有要事,改日吧,改日……”
叶石话未说完,便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连奔跑的背影,都是那么帅气……”
“可惜,就是人笨了些,不懂人家的心思……”
望着叶石离去的背影,钱若兰竟瞧得有些痴了。
院前的一棵红枫,正飘下几片红叶,落在她的肩头。
正所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唉……,”
钱若兰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张大饼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幽怨。
而后,甩着罗圈腿,扭着水桶腰,一步三摇,转身进了药铺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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