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庆自从拿到这颗赤胆石就没放开过。其中蕴含的真气仿佛可以供自己源源不断地修炼到抗鼎境。
所以这段日子深居简出,也没有再出去作恶。而是破天荒地没日没夜修炼。
但是这赤胆石就像个无底洞,需要不停地进食恢复气血。
抛弃了从前的山珍海味,现在只要是肉类食材统统下嘴,菜叶子现在看到就恶心。有时候半夜饿醒都会跑去厨房吃生肉。
现在的云河庆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即将冲破沸血境后期大成直达巅峰,越是想再靠这赤胆石修炼,看到家里的那些仆役、丫鬟越是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吃肉喝血的欲望。
“啪!”
云河庆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些下人的血肯定喝不得!又脏又臭,我要去找李怀林给我找几个大美妞儿……”
“啪!”
云河庆又是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糊涂了怎么会好端端地想到那里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
终于在吃不到肉的第一天,他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居然开始破败老损。
这天王二战战兢兢从二公子的房中退出来。
“少爷这戾气越来越重了,这可怎么办,”一招手唤来一个伙计,“去院里挑一个姿色还行的丫鬟绑过来!”
王二清清楚楚听到二公子要喝人血。
不一会三个下人把一个丫鬟绑了过来,那丫鬟吵着闹着,三个下人差点都按不住。
谁不知道自己家二公子的秉性,这是羊入虎口啊。
云河庆才瞧不上这些府里的丫鬟,他现在只想喝血。眼皮一抬,三个下人绑着一个丫鬟送了进来,喉结滚动,顾不得看清是不是丫鬟,只要是个活物就行。此刻的自己已经完全抑制不住这喝血的欲望了,直接扑了上去。
饱饮鲜血的快感让云河庆的生机徐徐恢复,五脏六腑也被伺候的舒舒服服。
此时的云河庆已经是容光焕发,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就这样,一天吃一个人。但是持续的光景不长,某天半夜云河庆起身发现这石头长进了自己的肉里……
核桃大小的赤胆石此时只裸露着半个,剩下的一半嵌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臂里,赤胆石与血肉相连的部分滋生出细小的根须般,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血肉中。
从这一天起,云河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喝血的欲望。
神智慢慢变得模糊,渐渐脱离神魂对自己的掌控,变得麻木,无感无知。
……
“放开我!”云河庆此时被粗绳绑住,正有五个下人各自一个绳头牢牢拉住二公子。
成五角之势,一人一个绳头。中间便是云河庆,此时已经半人半鬼,披头散发。
五个下人叫苦不迭,从白天折腾到半夜,就吃了一顿饭,自己家公子的力气却是半分不减,无穷无尽。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不是人了,双目通红,像是要吃掉自己。
越是这样越是不敢松手,生怕出了什么差池。
正在此时院子外面进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后面跟着大管家周仁。小的自然是云飞,大的则是自家云尝大爷的朋友,遥歌,一位成名已久的剑修。两天前遥歌便以镇宅之名住在了云府,这事管家必然是知道的,可这旁边的小孩是……
管家周仁自然是知道这二公子的情况,可是自己说破天也是个下人,二公子的事自然只能等自家老爷回家定夺。
遥歌自然不好插手,但那是之前,摆手一挥拦下周仁。
只见云飞拔剑,剑身趁着月光大亮砍下云河庆左手手臂,从臂膀断下。
受激的云河庆立马开始狂化,大力附身,把五个吃劲的下人所拉绳索直接扥断,其中一个下人直接被大力撕扯了过去,绳子还绑在腰上。眼看就是被发疯的云河庆一巴掌拍死。
“呔!”遥歌怒哼一声。云河庆顿时被脚下出现的禁制禁锢住。
云飞挥剑斩断那岌岌可危的绳索救了那下人一命。
“不可啊大仙,不可不可,”管家周仁眼睛都瞪裂了,这要是要了二公子的命,就是要了自己的命啊,“大仙,不是说好了不动我们二公子一丝一毫吗,这……”
管家看到发疯的云河庆在那禁制中胡乱嘶吼撞击,却是难受的紧。
“是啊,我又没动手,我只是帮你家二公子化解戾气。”
遥歌破天荒的打破了往日高高在上的仙人姿态,双手抱臂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管家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眼前这个孩子身上,此时这少年已经收剑而立,一脸平静看着自己,管家看着这孩子的面容,有些眼熟。却还是抑制不住怒气,老爷不在云府大小事务都是自己说了算,更何况二公子被人斩断一臂,这是要杖毙的罪过啊。
“你,你是何人!这是我们的二公子啊,整个丰城上下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居然……”
“残害无辜,嚣张跋扈,本就是人人可诛,什么时候云家这么大牌面了?”云飞似是对着自己说,又转头看了看遥歌,无视那管家周仁。
遥歌摆摆头一笑,手一招,从那断臂中施法剖出一颗血淋淋的石头,“赤胆石?”
最后还是遥歌好心,打破这尴尬局面。
“行了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带着你家公子下去吧,戾气祛除了七七八八,找几个能打的看着他,等你们家老爷回来自有定夺。”
二人离开,周仁气的直哆嗦,闷哼一声收拾残局。
……
杜香儿已是大变了模样,要不是有骨头挡着,整个人还要往里瘦。
整日的哭泣,没日没夜的哭泣,今晚哭到半夜昏厥了过去,由于许久没吃过饱饭,已经是站不起来了。
身边就是自己的亡夫,昏厥的杜香儿被饿醒了。
一睁眼,一排排银子整齐的放在自己脚下,足足有三百两。
……
“你别看我啊,银子都给那寡妇了,你自己没点积蓄啥的吗?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你丫不请我吃顿好的?”
一大一小俩人在面前的“吴记饭庄”望而却步,云飞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人们眼里的大仙。
遥歌顺了顺自己的三缕胡子,一脸无辜,“我是修道之人,讲究的就是清心寡欲,俗世菜肴已经是几十年没吃过了,哪里知道吃饭还要钱?”
云飞没见过有人穷的如此理所当然,“算了,去我那小院吧?”
“好嘞!”
饭庄门前的小二一脸欢笑看着门口嘀嘀咕咕的俩人,一个像是修道有成的道士,挂着个超大的葫芦,一个像是各处跑生意的小孩。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小二一直保持笑姿嘴都快抽抽了,最后只见那道士瞪了自己一眼俩人走了,那道士临走又瞪了自己一眼。
“走,走了?”小二心里嘀咕着山上的仙人脾气真怪。
在丰城东南角租的巷子云飞还剩了两坛酒。
二人喝着,笑着,谈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遥歌现在虽说三十岁的模样,但是三缕黑胡子一挂不自觉看着老了几分,束发的莲花冠也是歪的,一开口就破了道法高深的形象。满嘴都是市井巷子的污言秽语,不时偷偷给背后长剑蘸点酒在剑身上,化意剑似是通人性,打了个饱嗝一般晃动一下。
“想不到啊,你才达到沸血境初期,我这飞剑跟了我这么久头一次受这么大委屈,说说你这家伙怎么醒来的?”
“我哪里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发现我的?这世间也有梦中修炼的术法?”云飞自然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灌了自己一口酒。
这是不得不喝的酒,第一次敬心系之人,这次是赔遥歌的酒。二人自小在一个院里长大,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点也不为过。此时心头那点火热,几十年来的苦楚,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给了遥歌听。
“记得那会咋俩分开的时候,天上还在下着鹅毛大雪,”遥歌不时拿起那看似没有分量的葫芦饮一口,“那会是在八岁吧?哦不,七岁,我被剑门山的擎剑长老偷偷接到了剑门山修习道法,你记得咱们两个吵了一架,打起来那是真的狠啊,你都快掐死我了,我默默发誓要努力学武打你一顿,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想的就是有一天突然回来吓死你,结果七岁上山学艺,二十岁才学成下山,足足十三年啊,我到你家的时候云尝那小子拉着我哭了很久,我就知道你出事儿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死了七年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当时就是死了嘛,后来上山之后,我就再也没下来过。拼命修习道法,钻研剑术,也就是那会我变得酒不离身,也找到了自己的本命飞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此后见妖便杀,遇怪便砍,山门里的人看见我都怕得很。反正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你别这样看我行不行,都是真的啊,我对你没啥其他想法啊,你走开!”
云飞听着遥歌声调没有起伏地讲述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平淡,但是云飞一直都知道,这个闷油瓶是咬着牙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次是我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山,山门对于我的管束已经微乎其微了,说是等我再回山门就让我去当擎剑长老,谁稀罕啊!那死老头子说是推算出有大机缘在晴国东部,做成了可以直接一步登天,所以这次下山既是山门任务,也是我自己想来找他。”
云飞知道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听的出来那“死老头子”对遥歌来说很重要。
“既然是机缘,你下山做什么?抢你师傅机缘?”云飞不懂什么叫机缘,一步登天那更是扯淡了。
遥歌知道云飞是开个玩笑化解一下沉重的气氛,笑了一下,在云飞看来这比哭还难看。
“师傅的神位牌子塌了,那时我正在闭关,心神不稳之下跑到师傅房间看到他的神位牌子……直接碎了,那么彻底。他老人家是世间第一的剑修啊,整个中土神州第一的剑修啊,一步就可以登天的……”遥歌断断续续地说着,后面已经哽咽不出声音了。
遥歌终于喝多了,大袖一挥一股劲风直接把桌上的小盆栽炸了个粉碎,“什么破机缘,都是他骗我的,哪有一个人独吞机缘的,混蛋啊……”
云飞说实话不知道什么叫师徒父子情,从小在那样严格的家境下长大,脾气很是乖巧。只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在梦中的四十年云飞的脾气完全倒了过来,想做便做,无拘无束。云飞突然好想有个人像疼遥歌一样疼自己。师傅也好,什么身份都好。
看着眼前这个大孩子,云飞有些嫉妒了,“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啊,世间第一啊,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概念,但是还有你师傅打不过的人?”
“那自然没有,同道修行之中,唯独我们剑修,”遥歌红着脸曳着脖子,故意拉长音调,“别人不敢惹,剑门山?那更不敢惹,哼!”
二人推推搡搡又说了许多话,云飞苦笑一声,一晚上都是这家伙在说了,到底是把我忘了。
云飞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快正午了,推门一看,院里有一座假山,在那最山尖上遥歌盘膝而坐。遥远的看见遥歌鼻尖有一小撮雾气徘徊,像是清晨的晨雾一般。
看着始终紧闭的房门,云飞摇摇头。
“哎,我说这天下怎么就成了武夫的天下,这点儿灵气够谁用的。还不如踏踏实实睡一晚上!”
“什么玩意,你一晚上都在这上头?我不是扶你回房了?”云飞对修仙什么的一点都不感冒,自然不知道修仙之人日夜都是修行,白天的站功,晚上的坐功。更别说像遥歌这样修行四十多年的“老修士”了。
“那是,”声音由远及近,那撮雾气“嗖”一下被遥歌吸入鼻中,吸了长长的一口气,云飞看着都快窒息了。随后遥歌只是单手拍了一下假山,就轻飘飘地落到了云飞身前。
对于这种浅显的炫耀伎俩,云飞那是一眼就看穿的,遥歌一抬屁股云飞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自然是一脸嫌弃。虽说容貌变化很大,但是骨子里还是当年那少年的模样啊。
“哈哈哈,难得下山喝的这么痛快,你睡得怎么样啊?”遥歌穿的是道袍,说着给了云飞一脚,自己现在比云飞高了两头,给他一拳还要自己蹲下。
“很好,一晚上絮絮叨叨的,”云飞摊手实话实说。
“吼吼,”遥歌话题一转,“这世间没有梦中修行的术法,绝对没有,我想了一晚上,没有!”
“你当时只是进入到了正心清欲阵中,遇鬼进鬼界,遇神进神界而已,阵中有八八六十四个法阵用以对付不同的鬼魅精怪。这法阵之所以强大,是因为这是少见的上古阵法,不以阵旗做媒,而是以深埋地下的阵石做媒,是皇族才有的阵法,八九不离十是你爹从皇帝那里求来的,我不过是稍稍控制了法阵引你入阵。”
“那不对啊,你那时候没认出来是我?那一手剑法耍的还行啊!”说着云飞还给了遥歌一脚。
“这,蜃精通常是会幻化形貌的,你都一走多少年了我哪知道是你,再说你之前的剑术也没这么好啊。法阵破碎我才找到你的本体,说真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遥歌还对天默默发了个誓。
“切,那我就说说这几年的经历,说实话我现在也摸不着头脑。”云飞大大咧咧一句话差点把遥歌吓死。
遥歌打了个手势,示意云飞先不要说话,“你傻了是不是,每个人的机缘都是冥冥注定的,不管得了什么宝贝、有什么偶遇,像我们剑门山一样,让你下山历练,不管是生是死,好处是自己的,不得以外人说。要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云飞倒是有些不理解了,“这里不就是我们俩人?”
“真的是傻子,传音术你知不知道?好多秘法都是可以遥遥万里之外窥探隐私的,除去这些不说,天外有天的道理你不懂?可能天上的人就在听着呢!”
“万里之外?”
“这就是我们所修的‘道法自然’了,好处你可以拿,但是要看你有没有命拿,就比如你得到了一件天地灵宝,那你至少得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它才能谈怎么用它,不然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遥歌这么一说云飞大概懂了,自己身上这些秘密不能轻易对他人说。可是哪有什么秘密啊,不就是在梦里修炼么?
最后遥歌才说道,“所以不管你你有没有踏上修行之路,哪怕你是个武夫,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能不懂。我知道……”
似是不太保险,话说到一半遥歌剑气一指将二人所在的院子隔离开来。
“我知道的梦中修炼之法不多,但绝对是有,所以听完我之前说的话你仍是要说的话那就随便你了。但是你所修之法绝对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梦中修炼之法,要知道能伤我这化意剑的人,整个中土神州超不过五个人。你以沸血境的修为打坏我的飞剑说出去足够骇人听闻了。”遥歌不得不承认云飞在那阵中释放的法术威力太惊人,无需结印,无需法阵,这种术法自己可是从未听闻。但是遥歌不知道的是经天诀的“音”是专门破除神魂的利器,那化意剑所向无敌一辈子靠的便是剑中独特的神魂之力,若是只有灵气的本命飞剑,云飞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云飞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幼年玩伴原来真的长大了,中土神州,光晴国就占了神州大半的土地。这岂不是说可以在晴国横着走了?
就算这样,云飞还是有太多疑问,所以不得不说,于是把自己这几十年的所见所闻一股脑说了出去。因为相比较于那些来历不明层出不穷的术法,云飞还是更愿意相信遥歌。
这个兄弟。
从某些地方来讲,遥歌更像是亲兄弟,家里那位大哥跟着自家商队从小不着家。
遥歌听着自己修仙几十载都没有听过的见闻酒都忘记喝了。直到云飞一口气说完,还没缓过来。
正了正从来没正过的莲花冠,遥歌扶额思考了一会,“没听过魇族这个种族,是神是妖我说实话都不知道,只能有机会问问闭关的几位老祖了。但是照你说的,此术并非人人都能修炼,而是你身怀特异的缘故,可能突然某天这种特异消失你就再也没法梦中修炼了。但是以我目前的眼界,真的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同,只是精神力比常人高出许多而已。而且那颗珠子里的蜃精,目前看来是不会对你怎样,下次她再出现再说吧。至于赤胆石,应该就是那蜃精说的血玉了,这就是我的山门任务了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家镇宅啊,这石头邪性,特别邪性,佩戴久了会扎根在人体吞噬神魂和气血。你也看到云河庆之前的样子了,本来是沸血境中期的修为直接暴增到后期,古代历来有欲速则不达的说法,这种揠苗助长的方式不是邪修是什么?”
说着云飞想起来之前碰到的施子实,跟云河庆的情况差不多,发起狂来六亲不认。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遥歌拿出之前的赤胆石,仔细看了看,“此物存于世间本就是有违天道,不知有多少散落在世间,而且不光是晴国,整个中土神州都陆续出现了赤胆石。所以师门才命我着手调查此事。”
云飞想了想,“突然出现……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之前我四处打听,据说是跟某个邪教兴起有关,我手里已经搜集了三块儿这赤胆石。”遥歌一晃,又拿出两颗,最大的不过才指甲盖大小。
“但是以外力很难破除,雷火不侵,坚固无比,”遥歌自顾自说道,“我的飞剑都砍不动……”
但是遥歌一脸凝重说道,“今日之言不可与他人说,我知道你是把我当自己人才说这些,但是到了外面可是会有杀身之祸,我飞剑传回山门帮你打听一下魇族和血玉的事情,我确定这血玉的真实性才能把这些小玩意交给你。”
云飞不置可否,此前的两颗赤胆石确实消失不见了,但是这种邪物被那蜃精收了进去还不知是好是坏,自己心里也是多有担忧。
“遭了!”遥歌一拍大腿。
“啊?”云飞还在想什么事情被吓了一跳。
“今天是那皇帝给你家封山的日子,走走走去看看,你大哥应该赶回来了,这么大的事忘记跟你说了!”
“我靠,你真的是修仙的?这么点事记不住?”
遥歌心念一动,飞剑变大几分托起二人向叶丘山飞去。
这可是云飞第一次飞在天上。晃晃悠悠差点吓死。
“咋样,爽不爽?”遥歌大喊。
“晴国的剑修你能排第几啊?”云飞突然喊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师傅第一我当然第二啊咋了?”
“你教我学剑啊——”少年的声音淹没在天上的风里。
“叫声师傅我听听。”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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