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镇仙武十八派纷纷得到了贺坛主的消息,引起了轰动。
血仙教祁山分舵一万二千名教众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从世间彻底消失。
这已经是贺坛主慎之又慎的消息,派出了三波密探印证了此番消息的真实性。
这一日贺坛主的房门都被人踏破了,有不信邪的门派已经派出了人去祁山一探究竟。
但是仙家门派的八名年轻弟子此时却是无动于衷,不能说是无动于衷,是被监视了。
云飞静静地待在客房里,身边是毕心心这个闷葫芦,此刻两人在一个客房里。
“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现在外面都是重兵把守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云飞气不打一处来。
云飞开始焦急地在房间里面踱步,毕心心一脸微笑坐在塌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都已经半个月了,你吃我的住我的就算了,还要让我脱下这三层衣服?你别想,门儿都没有!”云飞心里这个恨啊,自从毕心心看到自己就已经打算跟自己形影不离了,吃住睡一刻都不离开自己。美其名曰“观摩人物百态,才能画出真正的作品”。
现在是打打不跑,骂没有效果,毕心心就跟魔怔了一样,关键话少的可怜。
如此还罢了,今天小船镇又出了大事儿。
“你说贺坛主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想着去祁山看一看究竟,今天天还没亮就已经被炼武盟的人看守了起来。是不是贺坛主嫉妒我长得帅想杀人灭口?”云飞也觉得莫名其妙,昨晚睡得好好的,夜半突然来了一群炼武盟的武人重兵把守了这里,云飞察觉到的时候连掌柜带伙计都已经被赶出去了。
现在万福客栈里外上下都被炼武盟的武人占领了,看这架势像是把房内的二人当成了囚犯一样。
“不知道。”
毕心心在云飞这里住了半个月,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此时正披着个青色大褂双手合拢靠在墙上,屁股坐在塌上,双腿晃晃悠悠。
云飞看着这缺心眼儿的孩子一阵心烦,话少就算了,还不老实,晚上俩人都是一个被窝睡觉,云飞怎么踢怎么踹就是赶不走,一身衣服里外三层穿身上都半个月了都没敢换。虽说修仙之人不怎么出汗,身上不怎么脏,半个月没啥问题,但是看这个毕心心的架势,半年估计都没法换衣服了。
“是不是你作什么妖了?”云飞一脸好奇,看着毕心心,毕心心还在塌上冲盹儿的样子,有点似睡不睡。
咣咣咣踢了床榻几脚才算把毕心心从梦游状态拉回来。
“真是什么事儿都让我摊上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云飞仰天长啸。
客栈房顶十个,二楼走廊八个,窗户外、门外二十个,又来了一圈儿武人将此地层层把守。
“这么多武人杀我们二人十次也够了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大阵仗?”云飞推开窗,默默用灵气外放,起码有十数位百马境的武人将二人看守在了此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拿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通,云飞倒是有点怀念之前被伺候的日子了。
毕心心从刚才算是醒了过来,正目不转睛地观察云飞,倒不是有什么企图,而是观察地细致一点。云河昇和云飞的外貌差不了许多,就是不知道云河昇的性格是不是如这位剑门山的长老一般……顽劣?
但是少年已经开始了对画像的勾勒,在心中已经选出了草图。自然是不能停止,一旦停止有损修为。
云飞自然是不知道毕心心的小心思,这家伙根本不在乎什么外界的情况,只关心自己能寸步不离地在他视线范围里。修为倒是不高,半个月观察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炼气期的修为。很多功法或者法宝都带有屏蔽修为的效用,若是不动用修为的情况下,云飞完全感应不到。早知道自己也应该修习一下“探识术”,这在门中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几乎人人都能修习,平时观察他人修为云飞一半都是靠瞎猜。
不一会儿,楼下终于有了动静。
“坛主有请两位仙家!”
此话一出,云飞能够明显感觉到那些徘徊在走廊外的脚步气势一收,纷纷退散了。
毕心心不知是因为修为太低还是胸有成竹,对于外界的变化一概不知,只是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从旁边抓起了红色小毛笔。
“云……云兄,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毕心心就跟小孩子一样,跟在了云飞屁股后面。
“我也想啊,你天天跟着我我不看你我看谁?看你两眼怎么了,能掉块肉还是咋滴?”云飞一脸没好气。
“快走快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折腾一夜了。”
二人出了房门才发现,果不其然,二三十位武林高手正严阵以待,恭敬地等着云飞和毕心心。
云飞侧耳倾听,房顶上的气息还在。
一楼领头的是个身挎宝刀的瘦高青年,戴一黑色小帽,皮肤白净,胡茬凌乱。腰系丝绦,长袜短靴,绑腿扎的紧紧的,明显是个练家子。
瘦高青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对着楼上的二人抱了抱拳:“多有得罪,在下怀安,奉命行事而已。”
语气不卑不吭,云飞自然是没啥意见,这么多高手在,把我剁成馅儿我也没招啊。
自称怀安的青年身后跟着云飞和毕心心。三人身后二十丈外便是那些气息不一的武林高手,或隐秘或手持武器大大方方行走。
云飞想御剑飞行怕是也不可能,身前这戴黑帽子的家伙气息不时有意散出,妥妥的百马境,自己要是想跑怕是能被这人一巴掌拍下来。
“这位小哥,你就不能透露透露发生了什么事?”云飞快步走到怀安身边。
怀安哼了一声,手已经把持在刀把上。
云飞把手搭在怀安的手上:“不要这么严肃嘛,说说?”
云飞顿时感觉刀气翻飞,自己的手掌不受控制地缩了回去。
怀安自然也是对这些修仙门派有不少敌意的武人之一,对于云飞二人谈不上恭敬,也谈不上无礼。
“一切都是坛主的意思,两位仙师还是莫要打听了。”
云飞感受着怀安莫名其妙的敌意,心中只觉肯定没啥好事。
这怀安好不容易安静了一番,又听到那个身材臃肿的年轻仙师在耳边叨叨个没完。
“你们这就很没意思了,大老远跑来莫名其妙被扣押在这里,祁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允许我们通报一下门派吗?”
云飞昨夜刚想传音一封回到门里,结果这些人就来了,自然是没能成功将祁山的消息传回门里。
怀安耐着性子解释:“坛主已经用飞鸽传信通报了各大仙门,你们一切安好的消息也传回了门里。”
云飞都快跳起来了:“这也叫一切安好?”
指了指后面这些暗中明中监视自己的武人,云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怀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云飞,聒噪个不停,自己原来还对剑门山带有一丝崇敬之情,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不过如此,大难临头也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
一行三人转过街角就碰到了熟人。
慧慧。
慧慧的情况比云飞和毕心心好不了哪里去,也是各个武林高手带路,将慧慧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慧慧!”云飞摆了摆手。
慧慧的眼神看向这边,噗嗤一笑。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有这等待遇呢,感情咱们都一样啊!”
云飞挠了挠头。
毕心心一直就是跟在云飞身后,此时见到慧慧出奇地打了声招呼。声音小到只有云飞和怀安听得见。
怀安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看向慧慧的眼神也是一亮。
云飞敏锐地铺捉到了怀安的眼神。
“咳咳,修仙之人有啥不一样吗?怀安少侠,好看吗?”云飞悄悄说道。
怀安的心思被云飞撞破,一身刀气凌冽,毕心心一脸吃惊差点就坐地下。
云飞倒是没有这么明显的压迫感,但也是喘气吃力。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云飞快速投降。
怀安收起了刀气内心一阵得意。不知是因为赢了这些仙家人,还是那个紫衣女子的注意力看向了这边。但是看向云飞尤其是毕心心的眼神带了一丝嫉妒。
毕心心咬着笔尖不知道怀安为什么莫名其妙这样盯着自己,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抓紧了云飞长袍的后摆。
云飞拍手打掉毕飞飞的手,好家伙不够你折腾的,一块儿睡觉就算了,大街上还拉我的衣服,拉归拉你别往里瞅啊!我里面穿的东西可不能让你看见喂喂!
慧慧看着几人,一脸懵。
这样一闹三人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也终于是跨过了之前的高台,往后院走去。
云飞虽说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后面可是贺坛主居住的地方。
“事情有点严重啊!”云飞心想。
来到后花园一瞧,果不其然,八个仙门的年轻代表都被高手看守着押送了过来。
气氛有些凝重。
贺坛主看着到齐的八门弟子,眼神少有的眯了起来。
目光像是要看透每个人的秘密一样。
令云飞一阵不舒服。
环顾一周,每个仙家弟子身边都有一个武力强横的随从看守。
贺坛主搬了张凳子坐在房前。
八门弟子迫于此时的情形排成了一排。
看样子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哪有之前对待仙师恭恭敬敬的样子。就连随从们的眼神中都少见的多了一丝不容察觉的狠厉。
“贺某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还望八位仙师见谅,贺某替除魔卫道总坛代各位仙门赔个不是!”
贺坛主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云飞看向其他的仙门代表,每个人的脸上都各有变化,但大部分都是一脸铁青,仙家门派的人何时受过这等待遇?明面上是请,暗地里是软禁在此。
只有毕心心看向自己一脸微笑。
云飞一拍额头,得了。
然而贺坛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了,站起来背过了身去。
总共八封密信陆陆续续交到了贺坛主手里。
八门弟子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那大和尚却是说话了:“可否请贺坛主说明一下缘由?”
那位阴阳先生也是顺嘴一喊:“贺坛主有什么话直说就是,看如今这局面,是打算将我等扣押在此?”
书生摆了摆头。
贺坛主看完八封密信之后才转过身,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打了个手势,所有的随从退后了几丈。院中独留贺坛主和八门弟子。
“各位真的是多有得罪,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行事,方才八门的密信我已经收到,八门掌门已经允了老夫如此无礼之举。”
贺坛主大手一挥,一封封密信到了各个代表手中。
看完密信的八人神色各异。
云飞的手中正是长乐掌门亲笔所书:一切由贺坛主定夺。
云飞感觉到一阵古怪,什么事情让各大仙门的掌门都要亲自过问?
不由得看向其他人。
此时却是异变生出。
庭院中起了一阵粉色的烟雾,覆盖了满院。
贺坛主口吐一口真气,满院的粉色雾气一下子就被吹到了天上。
院落中的景象逐渐清晰,八人尚在,只不过突兀地出现了两名武力高强的随从,将那满身纹身的妇人制住了。
妇人的表情略微有些痛楚,双臂被两个随从禁制住。
“你们要干什么?本长老的行动岂是你们能够干涉的?不过是在这里等的烦了而已,本长老不屑于跟你们这些臭汉子玩些阴谋阳谋!”冥倧长老修为高深,却是在两名武人的压制下只能开口说话,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贺坛主却是一声冷哼,“待此间事了,放各位归去自当可以,但是赤胆石被盗之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此言一出,顿时八个人都吃了一惊。
大和尚念了一声佛号,看向冥倧长老:“冥倧长老此前打算遁走,难道就是因为此事?”
冥倧长老的表情倒也是一脸吃惊不像作假,笑了一声:“我若是得到此邪物定当天打雷劈!之前不过是等的太久了,太无聊了而已。”
阴阳先生倒是知道这冥倧长老的性子,手指头藏在袖子里捏了捏。随后说道:“那这节骨眼儿上你就别搞事情了嘛。”
贺坛主细细打量众人,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若是单以表情就能抓住贼人那可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俊俏书生倒是一脸不可思议:“贺坛主说笑了,我等微末修为可没法在您这位大宗师面前耍本事!”
墨洹更是吃惊:“不可能的事情,要是有人可以在贺坛主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那得是何等修为?为何贺坛主非要认为是我们偷了东西?”
云飞更是觉得好玩,晴国谁人不知炼武盟的盟主贺池修为通天,偷盗东西?
还是偷的赤胆石,看来目的性很强啊。这样看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怪不得从半夜开始自己就被这么多高手监视,赤胆石丢失确实是大事。
贺坛主也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丢了。
“寻常武夫自然是难逃贺某察觉,就算是山海境的武人也不可能做到在二十名高手的看守下盗走赤胆石,不漏一点风声,不漏一丝蛛丝马迹。难就难在世间修仙之人稀奇法术层出不穷,贺某至今也没查到贼人是以什么手段盗走了赤胆石。”
贺坛主矛头直指八人,意思很明显,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有仙术能做到,定然是八人之中有人搞鬼。以不知名秘术盗走了赤胆石。
云飞细细思索,门派中也有类似土遁之类的术法,但是想要让二十名高手不察觉那是不可能的事。按炼武盟的处事作风起码要有两名行空境的武人看守,除非偷盗的时候能将自己一切生机和气息断去,不然一露头就被打死了。云飞至今也没听说过能将人的气息和生机完全屏蔽的术法。
“话已至此,不如到事发之地去看看,总好过在此猜测,贺坛主看不到的蛛丝马迹,兴许我们这些术法层出不穷的人能帮上忙!”云飞倒是来了兴趣,大喊一声。
贺池思索一番,“嗯,毒嘴长老说的有道理。若是能找到线索还则罢了,找不到的话贺某只能请各门派的掌门来亲自查证此事了。只是如此一来,各位怕是要在小船镇与贺某多住一段时日了。”
云飞脸一黑,这话明显就是找不出来我跟你们没完的样子,说好了是住,说不好就是软禁了。
随后几人被带到了后花园,里面原来有一长亭,此时被建造成了铁桶一般的小房子。
尚未走进,云飞就感觉到好几种气息锁定了自己。
有两股气息只比贺坛主身上的气息低了半点儿而已,毫无忌惮地在云飞周身打量。
身后一双手抓住了自己的长袍后摆,似是被这些气息吓到了。
云飞踢了这跟屁虫一脚:“有完没完啊,你要这样跟我跟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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