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顾沅那句话触到了她的伤心事,她一口气闷了一壶酒,顾沅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只能把酒壶强行夺过:“不许再喝了。”
沈芷兮眼眸雾蒙蒙的,似醉非醉,“本宫……是长公主,你管不着我!”
顾沅无奈道:“行,都依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依然将酒壶藏起来不让她喝。
沈芷兮找了一圈没见到酒壶,气鼓鼓地瞪着他,“你骗我!你个厚颜无耻自欺欺人的骗子!”
顾沅一脸无辜:“我何时骗过你?”
“就现在!”沈芷兮不满地嘟着嘴,“还我酒壶!”
顾沅忍俊不禁道:“殿下,您再饮酒怕是要醉倒了。”
“我不管!我就要喝!”
最后沈芷兮是被顾沅送回宫的。
顾沅将睡着的少女轻轻放在榻上,仔细替她掖好被角。
春日本就乍暖还寒,她又怕冷,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
茗清替殿下打了温水来擦脸擦手,一进门就看见顾沅的举动,会心一笑。
不要说她跟着殿下那么多年,便是毫不知情的旁观者,见到顾沅对长公主如此关照,大概也能明白七八分。
顾沅离开的时候,轻声嘱咐道:“随时备好醒酒汤,宫里的灯留一盏,莫要全熄了,殿下怕黑。”
——
沈芷兮又做了一个梦。
梦境之中,是她前世曾经走过的路,经历的事。
很多亲近的人在她眼前死去,她却依然一次次对唐修瑾抱有一丝希望。
直到顾念秋自刎在承天门前血溅三尺,她再也按捺不住,在朝堂之上公然质问唐修瑾:“奸臣当道,贤臣不用,上位者为了权势草菅人命,当局者为了保命装聋作哑,唐修瑾,这就是你想要的大昭吗?”
自此以后,她与唐修瑾彻底决裂。
她说:“我们往后便各凭手段吧。”
三个月后,他亲手送她上路。
在这之前,她其实见过他一面。
她依然是那个一身傲骨的长公主殿下:“本宫天潢贵胄,当朝高皇帝嫡长女,死不受辱。”
唐修瑾嘴角扯出一抹苍凉笑意:“死不受辱……呵,殿下还是太天真了,那所谓的君子风骨,又能值几个钱?”
她反唇相讥道:“首辅大人可是连这不值钱的东西都没得到呢。”
唐修瑾勾唇一笑:“殿下可能也不甚清楚我的手段。唐家看上的东西,就算得不到也可以轻松捏成齑粉。”
画面一转,竟是前世的顾沅被绑缚在一座破庙中,身边是十几个御林军。
中间的年轻人面目狰狞道:“温珩,胜者王侯败者寇,而今这般境地,你降也不降?”
沈芷兮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这个与顾沅很是相像的少年便是温珩!
温珩已经身负重伤,但宁死不屈:“宁尽孤忠亡,不做叛臣生!”
年轻人冷笑着挥手示意身后的御林军:“动手吧,凌迟。”
“给我住手!”沈芷兮现下哪还不清楚,这或许就是元长歌制造的一场幻境,“元长歌,你给我出来!”
眼前的梦境化为乌有,转而是元长歌冷得不似活人的声音:“如你所见,温珩并非战死,而是……凌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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