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来说,朱厚照不能把所有藩王都赶走。
尤其是,去白银岛简直就是去捡钱,要是不和朱厚照搞好关系,朱厚照绝壁不会放这些人前去当土皇帝。
他借着这个机会,是要清理掉大明内部,一些只晓得吃白干饭的,躺功劳簿上剥削民众的,兼对他有意见的……统统赶走!
他现在在等待,看有哪些个藩王主动抛头露面,他也要看,这些个藩王究竟是不是傻蛋。
要知道,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琢磨——代王、晋王作为最亲近皇室的藩王,朱厚照会安排很差的地方给他们?
比如襄王,就凭拍马屁,讨了朱厚照开心,朱厚照就已经给襄王安排好了新地方——西疆。
此地不但有世居此地的汉人,他还可以迁徙自己的母系亲族,朱厚照甚至允诺,许襄王两千护卫,还可以卖一些皇庄产的军械。
乐得襄王大喜过望,当场就和朱厚照敲定——襄王一系世子,必须常驻京师。
朱厚照哈哈大笑,当场答应了这个请求。
其他人看得眼热,也毫无办法,大家都想把世子安排在京师,既可以随时得知朝廷动向,让自己不至于弄不清东南西北,又能随时和皇室打好关系,能拍当今陛下的马匹。
这种好机会,竟然被襄王得到了。
因为,朱厚照当场拍板:“若无重要事务,世子留京,独襄王循例!”
当然,还有更让大家嫉妒的,比如淮王。
淮王第一个问朱厚照,本王要去哪里啊?朱厚照笑眯眯地回答,淮王叔就先别走了,您还要帮衬朕,开疆拓土之事,就让世子去吧!
把淮王愁坏了,也把其他藩王郁闷坏了。
淮王之愁,当然是他好动惯了,天天都要到处跑一圈,被朱厚照摁在大明,不能得见天下风光,当然很惆怅。
其他藩王之郁闷,是大家已经把老巢经营得妥妥当当,你朱厚照黄口小儿一句话,就要把老子撵走,大家都是姓朱的,大家都是朱元璋射出来的,凭什么!
但形势比人强,大家不想走,也必须走!
可让朱厚照纳闷的是,这么多藩王,愣是没有一个愿意表示主动的,哪怕朱厚照百般暗示,这些人也无动于衷。
当然,朱厚照现在也不着急,回头找由头收拾掉几个藩王,保证这些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至于现在,张破虏入驻西疆,薛翰入驻大琉球,朱鹤入驻小琉球,岳武北上奴儿干都司,屠建护送唐伯虎进东瀛,顾渊、顾烈、朱琪去玩大航海游戏,剩下的人都目光炯炯,屏住呼吸。
因为,大家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重头戏是什么——草原!
或者说,乌兰巴托,贝尔佳伦湖,乌素海,极北……
朱厚照也收敛笑容,他把顾雄、李牧剑、徐光祚、朱麟、方继藩、李昱望来望去,一言不发。
众人瞪大眼睛,一直等着朱厚照开口。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朱厚照说话。
这个时候,就看出了众人高下——顾雄算是最稳重的那一个,他被朱厚照千锤百炼,稳上加稳,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下眼。
李牧剑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剑客模样,凡事不绕于心,显得极为沉静;徐光祚眼观鼻,鼻观心,看似无动于衷,可握紧的双拳却出卖了他。
至于朱麟,看似挺拔如松,巍然不动,可双眼目光愈发明亮,看朱厚照就像看着小媳妇。
倒是方继藩好一些,他之前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现在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不堪最紧张的当属李昱,上一代丰城候被火筛偷袭,之后兵败天镇,自杀而亡,乃是丰城侯历来的耻辱,要是这一次上不了战场,被皇帝陛下将鞑靼人一网打尽……耻辱不能亲手雪,该怎么过瘾!
朱厚照哈哈一笑,把顾雄肩膀一拍,大笑道:“小顾,你远征辽东不久,本次就继续做我中军统帅罢!”
顾雄还来不及反应,众人就大惊失色,纷纷开口说话,不一时,御书房乱成了一锅粥。
方继藩把话说得最清楚,这厮吐了个泡泡,无聊地道:“陛下,您要是去了草原,达延汗绝对望风而逃,我们还找谁去开片?”
“难不成,拐个弯,去西疆打小破虏的屁股?”
张破虏怒目而视,喝道:“看谁打谁的屁股!”
李牧剑冷冰冰地,道:“追寻先祖足迹,扬大明天威,吾之夙愿也!”
徐光祚笑意盈盈,一点也不落后,道:“先祖铁骑,对付的可是蒙古人!”
朱麟微微一笑,道:“武烈之名,鞑子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李昱脸色稍微有些灰暗,但转瞬神色坚决,朗声道:“陛下若是去了,臣该找谁报仇?”
只有顾雄不苟言笑,稳稳当当地来了一句:“臣遵旨!”
这一下,更炸锅了!
顾渊、顾烈、朱鹤、朱琪纷纷大叫:“陛下,臣也要去!”
朱厚照摁摁有些疼的脑袋,大叫一声:“都闭嘴!”
旋即看见张破虏蠢蠢欲动的表情,再次大叫一声:“谁再胡言乱语,坏朕计划,就和朕过几招!”
众人悄悄咪咪后退了一步,总算消停下来。
大家的武道几乎都来自于朱厚照,朱厚照那可惊可怖的实力,大家见识过也不止一次,在这个时候,没人愿意被暴怒的皇帝陛下,抓起来暴揍一顿。
还是方继藩继续说话,道:“陛下,辽东侯坐镇辽东,虽镇压宵小,却不免有野人女真蠢蠢欲动,又有建州女真不曾完全收心;藩王迁藩,导致人心思变;阳武侯南下琉球,正值需朝廷大力支援;至于马六甲驻军,广州、杭州、泉州、崖州开发,后勤物资源源不断;且今日,破虏去了西疆,嘉峪关之路成为生命咽喉……”
“林林种种,哪个不需要陛下坐镇京师,督促百官!”
“况且,河套虽尚未经略,达延汗现在偏居乌兰巴托一隅,满都阿固大头人、亦不刺太师均对巴图孟克不满,拜音罕几乎成为了半个大明人,只待王师一到,大家揭竿而起,达延汗唯独剩下个喀尔喀、察哈尔部……”
“陛下言之亲征……以微臣看来,何须陛下亲征,陛下还是莫要开玩笑了!”
朱厚照一愣。
方继藩武功之强,几可直追朱厚照,且此人勇悍无双,愈战愈强,便连他朱厚照,偶尔也会束手束脚。
不想,方继藩之见识广博,格局宏大,天下局势被他轻描淡写就说了个完全,还清清楚楚点出朱厚照不得不坐镇京师的理由。
可是,方继藩也没想到,朱厚照双手一摊,无奈道:“朕没说要御驾亲征诶,你们这群二货能不能听朕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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