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腾在半空,林易阳手中长枪,已经朝着虎妖直直的刺去。
拳法之上,很多武道理念,与枪法相近。
双手握拳,便如握住枪杆!
双拳交错,便如枪尖横扫!
是故哪怕林易阳先前少有练习长枪的过程,此刻施展起来,也少有晦涩。
灵鹤意境笼罩周身,那股松柏的古拙意境,却尽数灌注在镔铁长枪上。
枪身笔直,遥遥指向虎妖身躯上最明显的伤口。
林易阳不敢去赌到底是虎皮更为坚韧,还是枪尖更为锋利。
沿着身上的伤口刺入,是他最好的选择。
受伤数日,又拼着伤口流血,吞吐元气,晋升形真境。
跨入新境界的瞬间,也注定是虎妖最为疲惫,最为失掉警惕的时候。
风声已经很近了。
猎猎呼啸声中,虎妖终于警觉。
还未来得及辨别风声的方向,林易阳震若雷霆的怒喝声便已经响起。
“杀——!”
这一字刚刚出口,闪着寒光的长枪,便顺着脊背上斜长的伤口,刺入了虎妖体内。
吼——!
妖躯震动,巨力传到了枪身上,林易阳只觉得虎口发麻,掌心脱力,几乎难以控制住长枪。
心下一狠。
林易阳双脚刚刚触碰地面,便轻轻朝着一旁约去,与此同时,林易阳左手后收,化拳为掌,托住抢尾,巧力迸发!
眼见着,先前只是小半的枪尖刺入,伴随着林易阳的这一推,大半的枪身直直没入虎妖身体。
鲜血喷涌。
虎妖怒目圆瞪,巨力传来,林易阳也彻底失去了对于长枪的掌控。
电光石火之间,林易阳松开长枪,数步微退,便已经扎下了马步。
长枪依旧直直的扎在虎妖脊背上。
终归还是兽类,未曾化形,几经挣脱,却难将长枪取下,顷刻之间的数次挣扎未果,虎妖怒目看向不远处如临大敌的林易阳,身形一抖,便直直扑向少年。
云从龙,风从虎。
虎妖还未临至面前,狂风喷涌之间,便让林易阳微微眯起双眸来。
同阶武师,难敌妖兽!
这非是虚言,林易阳更是清楚,自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次机会。
若是杀招不成,便真的有葬身虎口的危险。
虎躯高高跃起,杀至面前。
林易阳甚至可以清楚的闻到血盆大口中血腥气息。
精神一震,猛虎扑来的瞬间,少年的身盘压得更低,全身的力量压在左腿,与此同时,右腿一步迈出。
头颅侧低,避开了虎妖锋利的前爪。
左手如鹰爪般,抓住虎头下颈的皮毛,那一步迈出的右腿落下,死死的踩住了虎妖的后肢。
紧攥的右拳自腰间挥起。
轰——!
一拳挥出,震在虎妖心脏!
气血震动之间,林易阳只觉手腕发麻,但虎妖此时更为痛苦。
这一拳的力道,不知震动了自身的心脏,亦震动了扎在体内的长枪!
鲜血喷涌之间,虎妖吃痛,偏偏整个身躯被林易阳架起,锋利的前爪也只得抓向林易阳的后背。
唰!唰!
衣衫撕裂,数道血痕遍布少年脊背。
脸色泛白,林易阳闷哼着,却不曾放手,只是强忍着脊背上火烧一般的痛苦,一拳又一拳的轰向虎妖心口。
轰——!
轰——!
轰——!
林易阳挥拳的声音愈发沉闷,虎妖的哀嚎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
数拳之后,看着虎妖的前爪无力的垂下,林易阳又连挥数拳,这才将昏死过去的虎妖甩到一旁。
林易阳的脊背上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藏青色的练武服,甚至让林易阳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这不是喘息的时候,甚至这样的伤势,早已经在林易阳的预料之中。
踉跄着走到虎妖身旁,林易阳抽出了镔铁长枪。
只是数息之间的搏斗,精钢镔铁铸就的长枪,曾经笔直的枪身已经出现了弯曲。
但好在,枪尖依旧锋利。
林易阳擎起长枪,直直刺入虎妖心口!
做完这一切,看着身前的虎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林易阳方才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此时,少年的右手手腕已经肿起,气血凝滞之间,鼓胀的血肉中透着青紫色。
不顾痛苦,林易阳左手按在手腕上,轻轻的揉捏着。
“好在,未伤到关节骨骼!”
武者搏杀,大半具在拳与脚,林易阳可不想自己刚刚跨入武道之路,便先给右手来个重伤不治。
至于脊背上,看起来惨烈,但是林易阳更清楚,大都是血肉外伤,至多损耗些气血之力,修养数日便能完好。
看着一旁的虎妖尸体,林易阳揉着发麻的膝盖,也不禁畅快的大笑起来。
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受到的伤势甚至会更重一些。
毕竟,哪怕是有预谋的刺杀虎妖,也绝对难以做到无伤而退,林易阳百般谋划,也只得决定以伤换命!
而虎妖先前便受了重伤,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
片刻之后,等林易阳喘匀了气息,有撕开上衣,简单的将整个脊背伤口包扎起来,少年便站起身来,从山林中寻找着藤条树枝,先编成密集粗厚的木网,再将虎妖放在上面,又用柔软的藤条,将虎妖的躯体紧紧的绑在木网上面。
受伤的右手扛着铁枪,另一手拽着藤条,拉着虎妖的尸体,少年便朝着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恰逢正午,烈日炎炎,不是林易阳不想多休息片刻。
只是算算时辰,再耽搁下去,很可能会和前来杀妖的别院武师碰面。
虽说妖类人人得而诛之,谁杀的妖,尸体归谁。
但总归是一头形真境的虎妖,难保不会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前世身为离洲下宗道奴,林易阳看过太多这样的龌龊事情。
宽阔的大路正在眼前,扛着铁枪,少年顺着慢慢风尘,一路而去,渐行渐远,隐约之间,或还能听到少年悠扬的声调。
那似乎是一首离洲的民调,唱着少年与美人的姻缘故事。
……
日色渐暗,小田村,杂院中。
从大师姐牧绾竹,到四师兄马桂昌,具都面朝安老的方向,直直的跪在地上。
他们的面前,安老面带怒容,不断的来回踱步。
安老脚步一顿,伸手指着牧绾竹,怒气欲盛。
这是从来未有过的场面。
众人皆知,大师姐牧绾竹是安老当年离开别院的路上收养的女婴,养在杂院中,一十九年,看着牧绾竹长大,亲自传授牧绾竹武道,两人早已亲若父女。
生平第一次,安老在对着牧绾竹宣泄怒火。
“你!你让为师说什么好!不管当年老夫丢了天品别院,还是如今武道倒退,这是老夫自己的事情!你和易阳说什么!和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们摆在老夫门下都十多年时间,有些心念,老夫也不好劝你们,可是……可是易阳当初不过拜师几日时间,你干什么告诉他这些!”
面对安老的怒火,牧绾竹也面色黯淡,轻轻摇着嘴唇,不做辩驳。
“你!唉……这孩子心气高,甚至高于你!当初他不愿受邻里帮助,便决定辞家远行,如今听了你这番话,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为师……”
安老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不远处传来院门敲响的声音。。
那人连敲了数下,不曾听到回应,紧接着,众人便听到了那十分熟悉的声音。
“师父,开门呐!大师姐,快开门呐,我是小师弟!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开门呐!开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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