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少年的卧房被人轻轻推开。
昏睡了数个时辰,已经缓过了最初疲惫状态的林易阳猛然间被惊醒。
“谁?!”
话刚说出口,林易阳便看到了一身白衣胜雪,静静站在门外的姣好美人。
星河笼罩夜幕,银白月光洒下。
这般场景,竟像是人世间绝美的画卷。
大师姐走进卧房中,轻轻关上房门,捧着怀中的黑玉盒,径直走到林易阳床边,便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九洲之地固然武道大兴,人多豪爽外向,但终归阴阳有别,讲究男女大防之事。
眼看着大师姐姣好的身段,半边身子已经坐在了床上,林易阳慌乱之中便想着起身。
“师姐,你这是……”
静谧的卧房中,只有窗外皎洁月光洒进来,看着表情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少年,牧绾竹终归是展颜一笑。
冷清的面容上,那纯净的笑容,仿佛冰山上盛开的雪莲。
美妙,却不容亵渎。
这本应该是两人岁末诸院武比时的赌约,偏生这一刻,牧绾竹却对着少年一展笑颜。
她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林易阳的胳膊。
“师弟,乖乖躺好,别牵动了伤口,师姐来给你上药。”
听着师姐冷清中带着几分柔和的语调,少年终归还是依言,老老实实的趴在木床上,露出伤痕交错的脊背。
牧绾竹打开黑玉盒,柔长的指尖轻轻刮起赤红色的药膏,先在十指上轻轻的涂抹,这才触碰上少年的伤口。
嘶——!
猛然间倒吸了一口气。
少年精神一震。
只觉得有丝丝凉意,透过伤口朝着脊背上的血肉渗透。
也不知这清凉的感觉,是伤药的药性在发作,还是源于师姐温润的指尖。
一时间,两人具都沉默下去。
深夜的卧房中,愈发静谧起来,却有着难言的气氛自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
“师弟,跟师姐说说,你搏杀虎妖的过程吧。”
牧绾竹依旧在涂抹着伤药,某一刻,却忽然开口。
静谧的气氛被打破,少年竟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林易阳缓缓开口,从一路上追寻虎妖足痕,再到闯入荒山丛林的种种,以及与虎妖搏杀时,电光石火间的危机。
少年娓娓道来,等说罢,牧绾竹听着却几乎失神。
沉默了数息的时间,林易阳便听到师姐发出叹息声音。
他有心回头,却又被师姐再拍了拍肩膀,让他躺好。
只听着那冷清的声音从少年背后传来。
“难怪你那天说我,武道应热血激涌,想来便是该这样一往无前,便是连虎妖也可搏杀,这方面,师姐却是不如你了。”
听到师姐的感慨,林易阳愈发心痒,又想起刚刚师姐那展颜一笑,一时间心思也活泛起来。
若说武道,林易阳有前世武仙记忆,晋升更有《万圣大道书》助力,已经走到太多人的前头。
但是前世今生,林易阳这是第一次与异性有这样的关系。
更何况,大师姐生的美艳,本就有风华绝代之姿。
或许连林易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对她,林易阳更多时候,绝对不是纯粹面对本门大师姐的心态。
轻笑了几声,少年颇有些轻挑的开口说道。
“师姐,刚刚你可是已经露出过笑容了,这本是咱们之前的赌约,如今却又该是怎么个说法?”
这话说完,少年却感受到那抚摸着自己脊背的手指一顿。
旋即,牧绾竹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喜欢师姐?”
猛然之间的发问,倒是让林易阳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支支吾吾半天,林易阳半低着,只是闷声回了一个字。
“嗯。”
谁知,听到林易阳的回应,背后再度传来师姐的轻笑声音。
“小师弟,你的热血激涌呢?”
这番问话,倒是让林易阳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牧绾竹的声音倒是愈发轻柔起来。
“话说回来,师弟出身魏国郡,又是武道世家,幼年时可曾定下婚约?”
闻言,林易阳倒是一怔,先前关于自己身世的说法,本就是捏造,此刻回应倒也算干脆。
“双亲二老早早赶赴边疆,并不曾给我定下婚约,师姐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你大师姐,长姐如母,你若有婚约在身,日后我便帮你好生成亲,这才是正事,不然呢?你若有婚约,又喜欢上师姐,难不成要我给你做小?师父常说,我心气颇高,这样的好事,你却是不要去想!”
听闻师姐这样说,林易阳倒是面露欣喜神色。
“这么说来,师姐心里也有我了?”
面对少年欣喜的语气,牧绾竹不急不缓的涂抹着伤药,却是继续说道。
“或许你初见师姐时,便心生爱慕?或许是见我性情冷淡,便心生征服之意?或许是见师姐为你上药,生平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便觉得师姐特殊?
小师弟,这是你的心思,师姐不去猜,也不去问,只是生而为人,师姐总是要成亲的,咱们身为武者,倒也少些世俗儿女情长的繁琐复杂。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师姐,你答应了,可你又如何知道,今日你远途奔袭,以旋气境搏杀形真境虎妖,那一刻,你便也住进师姐心里去了!”
说道最后,牧绾竹的声音中,再难有丝毫冷清,只有浓浓的柔情。
林易阳愈发欣喜起来,多少生出些得陇望蜀的心意来。
“绾……绾竹?”
听到这两个字,师姐的手指也有着微弱的颤抖,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林易阳的肩膀。
“臭小子,喊师姐!谁许你这样喊了,师姐只是说心里有你,却还没有真的将自己应给你自己,不说此事要师父答应,师姐自己可都还没答应呢!小师弟啊,要追上师姐,你还有的路要走呢!”
听到师姐的话,林易阳却是不语,只是嘿嘿直笑,倒是惹得牧绾竹生出几分羞恼来,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卧房外,墙边上。
不知何时,安老已经站了许久。
他像是准备来探看少年的伤势,却将两人大半算是情定的话听了个真切。。
没再去推门。
安老捋着胡须,不知想到了什么,苍老的面容上噙着笑意,背着手悠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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