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澜音量不大,传到苏灵耳边就模糊不清。
苏灵离得不算远,但也听不清,正纠结要不要过去打招呼,温语澜就进入电梯下楼了。
苏灵只好进入总裁办。
厉天爵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长臂虚虚实实地搭在扶手上,指尖的雪茄散发寥寥细烟。
他跟苏灵说了去老宅做外教的事,询问苏灵的意见。
苏灵问:“当外教算兼职,有钱拿吗?”
厉天爵一诧,想到母亲碎银几两的言论,忍不住道:“昨晚你说净身出户,我还有点欣赏,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苏灵冷笑:“你的欣赏值几毛钱?少在这儿PUA我!净身出户是净身出户,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当我给你干活儿是白干的吗?把我当韭菜割呢?”
苏灵的理论一套又一套,厉天爵也不恼:
“我说过,作为厉太太你享有一定权限,若是缺钱,可以跟我说。”
厉天爵有些大男子主义。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养女人天经地义,何况他并不缺钱,自然不需要苏灵削尖了脑袋去赚。
怎奈苏灵直接反问他:“所以,你可以直接给我两千万咯?”
厉天爵蹙眉:“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离婚啊!”苏灵极其想当然,“我没什么缺的,不喜欢鞋也不喜欢包,咱主打的就是一个向往自由。”
厉天爵:“......”
他就知道这女人憋着坏!
差点儿在她身上栽跟头,真将两千万转过去了。
厉天爵嗤笑一声,诛她的心:“怎么,斗篷男没答应帮你离婚吗?想用做外教的劳务付违约金,你怎么想的?”
苏灵被气得头皮发麻。
当初她还能用拆迁的事拿捏他,可现在真相大白,她还真得费点脑力才能应对他的毒舌。
厉天爵吸了口雪茄,吐出浅薄的烟雾来。
“既然你想,我们不妨算一算。你毕业不到一年,外教的劳务我最高可以开到一万。如此一来......“
厉天爵停顿片刻,似在心算苏灵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付清违约金。
苏灵相当受挫:“别算了,一年12万,我不吃不喝,166年能还清。”
厉天爵挑眉:“所以你想签卖身协议?”
他很平淡地看着她。
苏灵忽然发现厉天爵的眼睛很好看,是在于神不在于形的好看。
他没什么表情,整日一副面瘫的冰山脸,可唯独那双眼睛可以传达出万千种情绪。
比如说现在,苏灵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小人得志的嘴脸!
她咬咬牙:“轻浮!三个月能解决的事我凭什么要花一辈子?我可不想在你身上干耗。”
既然如此,他做出决定:“周六去老宅上课。”
苏灵离开了总裁办,但她不打算真的坐以待毙地等三个月。
她想调查父母对奶奶到底做了什么事,甚至于奶奶的死,有没有可能跟父母有关。
自从昨晚从天鹅湾回来,她心中有太多困惑亟待解决,可厉天爵用婚姻绑着她,让她根本就没时间调查。
有什么办法能让厉天爵主动提前结束关系呢?
苏灵想到了这次的外教工作。
应该没人想找一个误人子弟的老师教小孩吧?
......
周六。
客户约厉天爵见面,他不能跟苏灵一同前往,便让司机送她去老宅。
两人同时出门,厉天爵上车后始终担心。
毕竟订婚宴的风波刚过,自己就让她独自面对喜怒无常的厉震霆,多少有些不落忍。
他打开车窗,冲着苏灵的方向打了记响指。
苏灵转过身来:“你在叫我?”
厉天爵不悦:“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苏灵不落下风:“你不是人?”
“少跟我嬉皮笑脸!”厉天爵轻骂,转而嘱咐,“老宅不如庄园轻松,有任何问题忍着回家跟我说。”
他担心老宅有人欺负她,厉震霆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手段比他还阴狠,他不确定苏灵是否能承受住。
苏灵闻言,倒是难得地没反骨,乖乖点头:
“我心里有数,厉老爷毕竟是你父亲,我会给他面子的,不会跟他干起来。”
厉天爵:“???”
这女人听不懂人话?
他怕她受欺负,她却满脑子想着干架?
厉天爵忍着怒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这大早上的,苏灵也不知道厉天爵哪来这么大火,转身上了另一部车,风风火火地离开。
金刚见厉天爵生气,他也咬牙切齿:“厉爷,苏灵太过分了!她还想去老宅干架,这不是挑战您的权威吗?”
金刚不说话还好,一说就将厉天爵的火气拱得更旺。
恰逢送苏灵离开的罗嫂看见全过程,赶紧跑来安抚:
“厉爷别生气,苏灵刚进社会,不懂人情世故。加上刚毕业不久,身上多多少少带着孩子气,您说您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厉天爵紧皱的眉心有舒展的趋势,罗嫂得意地冲金刚眨眼。
他们身上可是有赌约的,想拱火让苏灵和厉爷产生嫌隙,她可不会给金刚这个机会!
为了赌金,厉爷和苏灵必须给我锁死!
很快。
苏灵抵达厉氏老宅。
仆人将她带去餐厅,见温语澜和厉震霆正在用餐,觉得不便打扰。
“叔叔、阿姨,我去客厅等?”苏灵挺有礼貌。
温语澜没说话,看丈夫的眼色行事。
厉震霆头也不抬:“你坐过来,我们聊聊。”
苏灵乖乖地坐过去,温语澜这才让仆人将茶壶拿过来,却只放在老爷子手边,没给苏灵倒。
她解释:“小凯还在睡觉,老厉有话跟你说,你们聊。”
温语澜说完就离开了,餐厅只剩苏灵和厉震霆两人。
一室寂静,环境略显压抑。
厉震霆一直没开口,苏灵待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叔叔,订婚宴那天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让您为难,还请您别生气,对不起。”
厉震霆切牛排的手忽然一顿,没接她的话,却让人拿来老花镜,戴上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
苏灵怕他看不清,就坐得近了些。
半晌,厉震霆才撂下老花镜:“嗯,是你。我还以为爵儿怕我欺负你,找了个跟你长得像的女人糊弄我。”
再明显不过的揶揄,苏灵怎能听不出来?
她不像会道歉的人,可那句“对不起”却出于真心。
那时她太想为奶奶讨公道,走投无路,只能在订婚宴把事情闹大。
眼下她的目的达成,接下来便该道歉就道歉,事情该过则过。
她不知道厉震霆有没有选择原谅,只是倒了杯茶放她手边。
“喝茶!”
苏灵忐忑地盯着茶杯,没动。
老爷子亲自倒的茶,这谁敢喝?
“没毒!”厉震霆声如洪钟。
苏灵没想到他声音这么大,吓了一跳,回神后乖乖抿茶。
厉震霆心满意足地点头:“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毕竟日后你也不会进我家的门。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对我的价值就是利用。如果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
老爷子倒是敞亮,苏灵也没顶嘴。
温语澜见两人氛围不错,便让仆人给苏灵盛了碗蹄花汤。
汤汁鲜美,苏灵没忍住喝了一口,厉老爷子紧接着甩出几份文件。
“你找个时间,把采访稿翻译成中文,我急用。”
苏灵闷头喝汤,翻开扉页看两眼。
忽然想到她来老宅的目的,是为了刺激厉天爵跟她离婚的。
可她不敢拿老爷子选举的事做文章,如果再捣乱,她就算成功离婚,小命也算没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拐弯抹角道:“叔叔,厉天爵只给我开了做外教的劳务。”
老爷子眼睛一瞪:“什么意思?不肯帮?”
“不是不肯帮,是想问问您,微信还是支付宝?”苏灵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继续喝着蹄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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