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爷从来没有像眼下这种感觉。
整个人像是进了蒸锅里一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掉进了滚烫的油里,翻来滚去的不得安生。
他跟前站着三个婆子,两个紧挨着怒视其中一着藏蓝粗衣的,那婆子拼命磕头嘴里喊着饶命。
冯氏抱着琇莹坐在沈大老爷另一侧,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立在堂中的王姨娘也很安静。若是细看,能看到她唇角翘起的讥讽弧度。
这个陈婆子给崔姨娘递了女人月事时喝的止痛药。
一个要喝止痛药的人,居然会怀孕,还滑胎?!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沈大老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芯梅带进来了一个下人,是家里的老管事了。他见着沈大老爷先行礼请了安,禀道:“老爷,夫人,你们让小的去寻那家医馆已人去店空,据说这药店早一个月就不出诊了。说是回了老家。”
沈大老爷根本没有人让人去找什么医馆的人。可听到这,他也明白管事的说的是什么……给崔氏诊出有孕,又诊出她滑胎的那个郎中,就是假的!
那管事的是琇莹借了父母的名义差使出去的,此时她闻言就笑了。还真是和她三叔父想的那样,崔氏连怀孕都假的!
如若只有这个陈婆子的口供,崔氏大可以说这是给以后用的,哪知怀孕了。如今,她倒还要看崔氏怎么辩!
冯氏也是心里敞亮的,拍了拍琇莹的手,仿佛是在说她做得好。
事情到这里,已经水落石出。沈大老爷一张老脸被打啪啪啪响,也好在是天黑了,屋里灯火昏黄,他那泛红的耳根看不出来而已。
“夫人……”他半晌才艰难喊了一句,冯氏这两日受够了他的恶心,面对他早就失了耐性。冯氏淡声打断他,“老爷,此事非同小可,崔氏为了争宠,还算计到祥哥儿头上,我以为是要告知老太太的。如何处理这事,也须要老太太决断。”
想到刚才自己先前对崔姨娘的维护,沈大老爷声音不由得又低一度,“夫人说得在理。”
冯氏心头冷笑,对他用失望透顶四个字都没法形容,她继续道:“王姨娘受了那么大委屈,还望老爷别别伤了她的心。”
沈大老爷抬眼去看沉默的王姨娘,想到自己那一脚。“是我叫那贱……崔氏给蒙蔽了,还望夫人替我先照顾下王姨娘。我这便带了人先到母亲那一趟。”
说罢,沈大老爷谁也不敢再看,让人押走陈婆子,带着老管事一同往康宁院去。沈大老爷从来没有像眼下这种感觉。
整个人像是进了蒸锅里一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掉进了滚烫的油里,翻来滚去的不得安生。
他跟前站着三个婆子,两个紧挨着怒视其中一着藏蓝粗衣的,那婆子拼命磕头嘴里喊着饶命。
冯氏抱着琇莹坐在沈大老爷另一侧,两人皆是面无表情,立在堂中的王姨娘也很安静。若是细看,能看到她唇角翘起的讥讽弧度。
这个陈婆子给崔姨娘递了女人月事时喝的止痛药。
一个要喝止痛药的人,居然会怀孕,还滑胎?!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沈大老爷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芯梅带进来了一个下人,是家里的老管事了。他见着沈大老爷先行礼请了安,禀道:“老爷,夫人,你们让小的去寻那家医馆已人去店空,据说这药店早一个月就不出诊了。说是回了老家。”
沈大老爷根本没有人让人去找什么医馆的人。可听到这,他也明白管事的说的是什么……给崔氏诊出有孕,又诊出她滑胎的那个郎中,就是假的!
那管事的是琇莹借了父母的名义差使出去的,此时她闻言就笑了。还真是和她三叔父想的那样,崔氏连怀孕都假的!
如若只有这个陈婆子的口供,崔氏大可以说这是给以后用的,哪知怀孕了。如今,她倒还要看崔氏怎么辩!
冯氏也是心里敞亮的,拍了拍琇莹的手,仿佛是在说她做得好。
事情到这里,已经水落石出。沈大老爷一张老脸被打啪啪啪响,也好在是天黑了,屋里灯火昏黄,他那泛红的耳根看不出来而已。
“夫人……”他半晌才艰难喊了一句,冯氏这两日受够了他的恶心,面对他早就失了耐性。冯氏淡声打断他,“老爷,此事非同小可,崔氏为了争宠,还算计到祥哥儿头上,我以为是要告知老太太的。如何处理这事,也须要老太太决断。”
想到刚才自己先前对崔姨娘的维护,沈大老爷声音不由得又低一度,“夫人说得在理。”
冯氏心头冷笑,对他用失望透顶四个字都没法形容,她继续道:“王姨娘受了那么大委屈,还望老爷别别伤了她的心。”
沈大老爷抬眼去看沉默的王姨娘,想到自己那一脚。“是我叫那贱……崔氏给蒙蔽了,还望夫人替我先照顾下王姨娘。我这便带了人先到母亲那一趟。”
说罢,沈大老爷谁也不敢再看,让人押走陈婆子,带着老管事一同往康宁院去。
冯氏知道康宁院这又要忙上半晚,她也清楚,她都开口了,沈老太太必然会对崔姨娘有处罚。她去拉了王姨娘到内室,叫芯梅几人去打水,拿铁打酒,准备看看她肩膀上的伤。
王姨娘却是直挺挺跪了下去,她朝冯氏深深磕头,哑着嗓子道:“夫人,今日没有夫人,妾怕是难逃一劫。”若是沈大老爷心狠些,她在关押中‘病故’也不无可能。
冯氏去扶她起来,她执意不肯,继续说:“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妾无以为报,若不是您,祥哥儿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还请夫人准我伺候在夫人身侧,让妾到嘉馨院里伺候夫人吧!”
王姨娘算是看明白了。她的枕边人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如若不是大姑娘一句话,她这会怕还觉得沈大老爷如何如何的好。
她虽是个妾,在男人眼中就是个玩意,可她也是有尊严的!
这回她有夫人相助还与清白,下回呢?!下回再有这样的算计,又有谁帮她,介时沈大老爷怕也是像今日一样,直接踹她一脚。
她也是个人,也有心的,如今一颗芳心错付,她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那样的男人,她不稀罕!
冯氏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请求,定定看了她一会,旋即叹了口气。
沈府里谁人不知道沈大老爷根本不在她这儿过夜,王姨娘如今说出这话来,像是对沈大老爷心如死灰,连面对他逢场作戏都不愿意了。
也是个可怜人。
冯氏示意芯梅将人扶起来,拍了拍手道:“你不嫌这儿闷,枯燥,安心住下就是。别的我不敢说,但有我一日,你与祥哥儿都绝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王姨娘顿时放声大哭。
冯氏等她平静了,才叫芯梅几人给她检查,自己则牵着琇莹到了外间。
她抬手就刮女儿的鼻子,“你个小精怪,聪慧得叫为娘好生害怕。”
琇莹握住她的手,感触不已。
哪里有当娘的不喜欢子女聪明伶俐,她娘亲这么说,想来是想到慧极必伤一词。毕竟如今她才八岁,今晚的表现是有些过了,往后她还是得注意。
琇莹为了不让冯氏想太多,自然就把沈君笑给卖了,本来朗中那出也是沈君笑想到的。冯氏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些,却还是担心的。她见琇莹这会打了个哈欠,杏眼里起了层迷蒙的睡意,便叫屏儿翠儿服侍她沐浴。
在琇莹刚进了沐浴,沈老太太派了人来请冯氏过去一趟,冯氏略微收拾就过去了。待冯氏回来后,琇莹已熬不住,睡得香甜,冯氏轻声洗漱后,在外头与王姨娘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屋睡下。
次日,琇莹去给沈老太太请安,然后就和往常一样到西次间和妹妹弟弟坐那等散场。
沈琇怜早已在里边,见着她到来,红得跟核桃似的双眼直朝她丢眼刀子。
琇莹甩都不想甩她。
她早上起来就听冯氏说了,崔姨娘这可是丢脸丢到家了,沈老太太亲自下令禁足她三个月,不许任何人探望。而这之前,要她在冯氏的院子外跪三日,一日跪满一个时辰。
这对好面子,仗着沈大老爷处处耍威风的崔姨娘,简直比要她命还难受。
沈琇怜肯定恨死她和冯氏的,不过琇莹却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恨沈琇怜和崔姨娘。冲突就冲突,她倒要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冯氏知道康宁院这又要忙上半晚,她也清楚,她都开口了,沈老太太必然会对崔姨娘有处罚。她去拉了王姨娘到内室,叫芯梅几人去打水,拿铁打酒,准备看看她肩膀上的伤。
王姨娘却是直挺挺跪了下去,她朝冯氏深深磕头,哑着嗓子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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