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悦。”
脆生生的声音让亲王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死去的妻儿。
“亲王。”大学士的声音让亲王恢复了心思。
刚刚坐下的大学士又站起了身子,躬身抱拳道:“亲王如若不确定,不如滴血认亲,以便真假。”
亲王坐直身子,笑着说道:“这且不急,带我再问他些问题。”
大学士应是,随即坐下了身子,正襟危坐,只是帽子因为躬身变得有些歪斜。
亲王笑呵呵的盯着陈悦的眼睛:“你能记得你来之前的事情吗?可与我说说?”
陈悦拿着心里杜撰的理由说了出来:“我只记得我三岁一直在榆上镇的地方乞讨,半个月前遇到了一个大哥哥,他很温柔,带着我去吃了最好吃的白米饭,还喝了最好喝的酒,我就喝了一小口就醉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范碑的屋子里,身上多了一道疤,我给他说了我叫陈悦,他就带我来了这儿的大房子,见到了大学士,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就。”
亲王听的眉头越来越紧皱,直至陈悦说完,他伸手撩开了陈悦的衣服,只见陈悦的肚子上有一道疤,从胸口直达小腹,引得屋内的女眷一阵惊呼。
“这荒谷简直是泯灭人性!”亲王放下了陈悦的衣服,陈悦也没因为自己的走光而有什么反应,只是怔怔看着亲王。
“我怎么感觉他有些亲近?”陈悦忍不住问了体内的小石头,虽然他现在可以在九品高手前和小石头交流,但也还是一直克制着自己,怕被亲王看出倪端,但是刚才的感觉却令他忍不住发问。
小石头的声音在陈悦脑海中响起:“可能是他在用法则影响你。”
??????陈悦满脑子问号。这亲王影响他干什么?
只见亲王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儿童,缓缓说道:“当年夏萱(王爷的正妻)产子,刚开始明明好好的,可在产子三炷香之后,情况便急转直下,当时本王用尽了浑身解数,终究没有保住她,查看胎儿的时候,便看到胎儿呼吸停止于夏萱腹心,心里悲痛万分,便将夏萱置于灵堂,本王当晚守夜之时就听到夏萱的棺内传来了心跳!”
亲王的声音顿了一下,众人的呼吸也随着他的停顿而屏住。
“我连忙上前查看,发现了还活在腹中的胎儿,悲中来喜,本王希望他一生高兴,便给他取名为陈悦!”
众人皆被这个名字震惊到失声。
亲王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夏萱死的蹊跷,本王便隐瞒下来此事,将胎儿放入书房的密室,每日悉心喂养,可也就在七天之后,夏萱下葬的那天,本王因去陪夏萱入土离开了王府四个时辰。孩子就被人从密室偷走!”
这个自称陈悦父亲的男人眼神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怕,可怕的气势降临在整座大殿,引起阵阵烈风。
气势笼罩了整座大殿,恐慌也降临在大殿里每个人的心中。
“亲王息怒,现我们还有重要的事。”东阁大学士的声音将亲王的气势消弭。
亲王坐直身躯:“当时本王就怀疑府邸中有人陷害于夏萱母子,但却无人发现,暗自调查却始终无果!直至半月前西临冒入书房被本王看到,发现他对本王的密室无比熟悉,严刑七天才足足问出孩童的下落和真相。”
陈悦心里一惊,这查出来了自己就是冒牌的事情岂不就漏了?
陈亲王看向怀中的孩子:“才知道孩子在本王严刑他前几日就被那狗贼卖与人贩,之前的时间,孩童就在远离皇城的榆上镇乞讨。”
“而你,也是在榆上镇,半月前出现在荒谷。”
陈悦有点相信自己阴差阳错可能真的是亲王的孩子。
亲王大手一挥:“带那贼子上来!”
只见两名将士提着一名满身血迹的男子上来。
“我特意留着你的眼睛和舌头便是让你好好瞧瞧这是不是本王的亲子!抬起头来!”亲王的声音回荡在大殿。
那浑身血迹的西临缓缓抬起头来,那血肉一丝丝的挂在脸上,甚至能看到内里的骨头,脸上唯一正常的便是那眼珠,人似乎被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求死不能。
就在西临的眼睛看到陈悦之时,突然急剧收缩。大殿上的人也皆看的清清楚楚。
“不可能,我分明卖了他,这杂种怎么还没死,这杂种......”话音未落,他身旁的将士便一巴掌扇到他那血肉模糊的脸上,丝毫没在意手上粘了那人脸上的血肉,
“稳了”陈悦心里想到。
他强忍住恐惧和恶心看着大殿上那可怖的血人。
大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只见西临突然轻笑起来:“陈修筠,三十年前你撞死我母亲,我含着血泪如同狗给你当私身(达官贵人上下马车时踩踏的人),让你在马车上下时践踏,时隔二十五年!我才能等到良机!”
“我只恨我偷他之后没有杀他,而是养了他两年,两年我都在谋划着怎么样才能在你面前杀了他!为我死去的母亲报仇!直至他开始记事,我便扔他到贫瘠小镇,看着他给那些孩童当狗只为了那一块糠面,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我最心痒难耐的时光。”
“我明白我只要带着孩童出现王府,甚至距离你很远的地方,我看不到你的地方,你都能让我计划失败,那我杀他也没意思,便直接扔给了人贩子,我还满足了他的愿望呢!他的愿望竟然是一碗白米饭,一口酒!”
“哈哈哈,你知道我得知这个有多高兴吗?我恨不得亲自带他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陈修筠!你贵为亲王,你的嫡子愿望竟只是一碗白饭。”
“可我不能!”
西临的眼泪从血肉模糊的脸上滑过,落到地上已经变成了血色,像是名贵的木地板上开了一朵朵血花。
“我便想杀了他,但在你面前杀了他是我的执念,我明白我做不到了,我也不想他白白的死,于是卖给人贩,用换来的钱喝酒吃肉,岂不是正在吃你孩子的血肉?哈哈哈......”
“够了!”亲王抬手就想要将其击杀。
“等等。”陈悦的声音虽小,但却让亲王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确定是.....亲王撞死的你母亲?”陈悦忍着恶心看向西临血肉迷糊的脸,他还是不太相信,他觉得这一切太戏剧了,总觉得这会不会是亲王和大学士联手演给世人的一出戏。
还未等西临回话
亲王的声音响起:“本王没做过这种事,本王对得起皇祖赐给我的门上这四个字。”
西临的声音猛然提高:“陈修筠!我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承认吗?小人,伪君子!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那就是你的马车!”
陈悦打断他:“你这些年在府里看见过别人乘这车吗?如果有,你又如何确定车内便是亲王?如果是府内其他人乘骑呢?”
西临呆住了,似乎他没想到这种问题。
只听陈悦又说道:“还有,既然亲王如此草菅人命,你只需在车马必经的路途上放上襁褓中的我,让人看住我不被别人抱走,不一样能让我血溅马蹄?”
西临继续愣在地上,大殿内的目光聚集在陈悦身上,充满着奇怪的意味,连东阁大学士也忍不住看来。
陈悦没有在意殿内人的目光,继续发问:“你在卖掉我之后肯定是大仇得报!为何还要傻乎乎的进入亲王的书房密室?”
这下连亲王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
陈悦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下通红的脸。
只听殿内的西临如同入了魔一样喃喃:“我错了吗?我这么多年做的事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吗?......陈修筠!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西临开始大吼,眼睛挣得极大,眼球突出像是要掉落一样,配上血肉已经变成一条条的脸庞,看的陈悦胃里忍不住翻涌。
“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亲王抬手,西临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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