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离开?”
陈悦正准备要跳窗的身影定住。
“李白先生,您这不告而别,有辱文人作风呢。”
陈悦转身。
便看到桌上坐着一道淡蓝色倩影,手指还在轻抚陈悦刻下的字迹。
陈悦站立在原地,双手抱拳:“我这确实不太好,但我也想着......”
“呵......”茹菁的轻笑声打断了陈悦的言语。
陈悦垂下手来,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茹菁撩了下鬓角,动作与白天在白芷身边截然不同,显得风情万种。
她将手按在陈悦的字上,身躯微微前探,脖颈的雪白让陈悦视线逃开。
茹菁毫不在意,而是说到:“李白先生,您这最少六品的修为,还要这样离开,岂不显得我们仗势欺人?”
陈悦依旧扭着脖子看向窗外,没有答话。
看到陈悦的状态,茹菁笑了笑,如果白芷在这,说不定就放陈悦走了,但她可不是。
“李白先生,这样吧,我私自决定一件事情,你听过可行的话,便留着辅佐我家小姐。”
陈悦想着,我堂堂一大男儿,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番话,而改变。
便说道:“茹菁姑娘请讲。”
茹菁因为陈悦的称谓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先生嘴可真甜,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不等陈悦回答,茹菁便运转气运,将房间遍布。
“我要留先生的目的有三,这三件先生知其中一件,便是两夜前商议之事。”
陈悦点点头。
“这第二件事,便是芷儿,芷儿有天残,需要一味药,才能治疗,而这味药,只有儒苑才有,你是儒苑弟子,应该也知道其中关窍,那药叫做镜月泉。”
陈悦装作恍然大悟,实际什么都不知道。
那茹菁将柔夷放到腿侧,语气散漫:“儒苑弟子,一部分为温升(文渊丞)脉系,一部分为任良策(东阁大学士)脉系,还有一部分是尊崇儒圣,延续传承,您是哪一脉呢?”
陈悦脑筋急转回答:“我本是无忧无虑,不问世事,自然是跟随我师父。”
茹菁满意颔首:“想得那两脉弟子心系官绅,自然不如李白先生这般博学。”
陈悦笑了笑。
茹菁从桌上下来立在原地,神色严肃:“先生看原貌不过二九年华(古代十八岁年龄称),修为已立超凡,天赋也是超绝。”
“先生,茹菁经历世事,自然也看出你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阻挡先生离去是因为三十年前,我们王府和京城儒山几乎就断了联系,所以想要请先生救我小姐一命,茹菁以法则许下誓言,如若先生帮助芷儿解决天残,这商行,茹菁做主给您。”
茹菁的身上锁链乍现,哀求的面容也是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陈悦一怔,这场景他自然熟悉,那陈修筠灵魂法则许誓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沉吟,权衡,陈越发现这商行倒是不错,能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助力,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为何白芷要着急恢复天残,那茹菁为何能做主把商行给了自己,如果自己接了商行,那这么大块蛋糕,会不会动了王府某些人的利益?
陈悦思考许久,这静茹发下誓言,自然不会就现在害了他,所以他也是直白白的问出了自己所想。
静茹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李白虽然年轻,但思考方式圆滑,利益面前权衡利弊,又才华无双,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李白先生考虑的甚是周到,茹菁佩服,也会如实回答。”
陈悦吃了一个小马屁,有些轻飘,所以没回答。
静茹恢复了慵懒说道:“芷儿与七皇子有腹内之约,是三十年前皇帝和郡王的约定,郡王自然也是兴许,但如今这七皇子因从小得了陈贵妃的厚爱,做人方式有些荒唐,且那荒唐大名也传了陈国万万里,这自然是不说,但芷儿有天残,想后果如何......”
陈悦心里忽然有些不是味,但也是很婚约约了十八岁,如今只剩两年时间,这天残不解,到了时间被那七皇子发现,可快定了心神问道:“这郡王就没去儒山问那儒侯要镜月泉?”
茹菁苦笑:“先生自幼在儒山,可见郡王去过?起因也还是三十年前的那事情,皇室那时与儒山意见不合,川淳郡是支持了皇室的意见,自然是恶了那儒山的关系,自那时儒山就未从川淳郡招学子,郡内也是怨天尤人了许久。”
陈悦这才清楚一点,一切事情都是从三十年前发生的。
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室仅剩两脉,定下皇室婚约,儒苑与皇室产生矛盾,儒山从此不在川淳郡招生......
甩出脑袋的杂乱想法,陈悦说道:“这件事我也得等伤势恢复之后,才能帮你们,我当时从儒苑逃出......”
声音断的恰当好处,令茹菁浮想联翩。
陈悦咳嗽两声:“茹菁姑娘,那剩下的问题可否回答?”
茹菁回过神来,双手抱在身前倚着房内的梁柱回答:“茹菁自谦,但也肯定我做的决定王爷也会同意,身份就不便多说,至于商行给了你,王府的赋税也会缩了四成,芷儿到时也出了阁,自然不会有时间去打理这个,王府内就我芷儿这一根独苗,到时这产业王爷不会上心,与其看了这渐渐没落,不如送了你这能救命能挣钱的才子,也算是给王府多了路子。”
陈悦不再怀疑,问道:“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茹菁神色冷了下来:“第三件,先生可否立下誓言!”
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
陈悦有些不爽,但谁叫自己修为不如别人。
于是立下誓言:“今日所说绝不透露半分。”
茹菁脸色恢复,变得有些哀痛:“芷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整个人的心都在了她身上,若到时芷儿天残未好,或药不得效,还请先生隐藏自己和我们接触的身份,将她隐姓埋名,接入儒山,我也好拿这身微薄结了这当年天听两人的嬉笑之言。”
陈悦不由得升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是想杀了七皇子?
随后又敬佩起来,在这个世界上阶级明立,她能以性命去了别人的忧虑,视死如归,陈悦当然有些敬佩。
他心里想着,我这文采,只要不出幺蛾子,收到儒山的请文是妥妥的,到时再努力运作就行了,藏个人应该也不算难。
陈悦便微微点头说:“我以我儒苑的名声发誓,我答应了。”
茹菁愣了好一会,才有些细小的声音传来。
陈悦也将扭了许久的头转了过去,看向茹菁。
这女人在哭?陈悦有些慌乱。
只见茹菁的眼泪顺着脸庞滴答的落下,白齿紧咬红唇。
似是观察到了陈悦在看她,茹菁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先生今日许了诺言,便就是我们的朋友,换回来的,也是我们的真心相助。”
陈悦叹息一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书,王府也不例外,这天下,又有哪?是这极乐之地?”
茹菁听闻此言,更是又多了几分认同说道:“先生待养伤,此事万万不能与郡主明说,我们全力支持,不过你到时候跟随芷儿,少不了颠簸。”
陈悦摆手道:“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了,我也不是那般矫情之人,自是听从安排,全力而为。”
茹菁得了陈悦的肯定,高兴离去,临走还砍了屋里的桌子,将刻有诗词的木板拿走。
陈悦哭笑不得,回了一个鞠躬,躺回床上。
脑海中总结着。
先跟着白芷一行人养伤顺便找一找能提升疗伤速度的方法,然后再想办法进了儒苑,从中获得官职,这样自己能有许多赚钱的便利,然后再努力提升修为修复体内世界,查阅陈高祖晋升十品的过程,到时身上有了本源,飞跃九品不再是梦,自己也正好有了能和世界本源掰手腕的能力,到时候小石头回来......
陈悦放松下来,脑海中闪烁着各种身影,有范碑,有小石头......有白芷,在这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陈悦睡去。
此时,月光变的阴暗下来,似是有许多乌云挡住,房间里也更加幽暗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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