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清秋担心陈奶奶受不了冲击,第一时间打电话回老家问候。
电话是陈彩月接的,她在那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奶奶病得很重,已经送去了医院抢救了……”
陈清秋与陈小苑立即请假,赶去汽车站买票,想当晚赶回家。
当晚的班车票已经卖完了,加位的票倒有,只是加的位子特别狭窄而危险,俩姐妹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买加位的票。
掏钱准备买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清秋,清秋……”
回头,只见许云桦跟郑明成一前一后走进售票大厅,边走边大声叫唤,在她们俩回头的瞬间,两人已经奔到了跟前,一人拉一个,将她们俩扯离售票窗口。
“你们怎么来了?”陈清秋边跟着许云桦边走边问。
许云桦淡淡一笑,一脸的倦容:“奶奶的事,我知道了!”
自打他工作以来,就没休息过一天,高强度的工作令他英俊的脸颊瘦了几分,每每看到他,她就心疼得很,这次陈奶奶出事,她还没告诉他,打算跟陈小苑先回老家,等到情况稳定后,再打电话告诉他,没想到这还没出发,他就知道了,还赶到汽车站送她。
想到这样,陈清秋心里满是感动,却不想他太累:“你的工作那么忙,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就别来送我了!”
“别浪费时间了,马上上车,有我跟阿成两人换着开,比坐汽车快三个小时到达……”许云桦说着,已经将陈清秋带到了他家的小车前面,打开了后排车门,将她往里带。
陈清秋并没有上车,而上不明所以的望着许云桦:“你是说要送我们回南头镇?”
“不然呢?”许云桦望着不可置信表情的陈清秋,好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你们现在买的临时增加的座位坐着也不舒服,也危险,我不放心,再说了,奶奶也疼我,她老人家生病了,我也着急,何况我是医生,对奶奶的病,也许能帮得上……”
一通话说下来,陈清秋觉得非常在理,她跟陈小苑都归心似箭,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去,现在许云桦能开车送她们回去,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当然是好事。
那边,陈小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而郑明成却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哄她开心。
年前,他承诺会回家搞定家人,可是,回去就给家人里缠住,并且设计他去相了亲,那个女孩子见到他就认定他了,尽管他一再解释跟他无她,人家还是厚着脸皮跟着他,这让陈小苑吃了很多醋,以至于整一个春节都没再理睬郑明成。
开学后,陈小苑回到学校就碰到了前来找她的郑明成,她连瞧都没瞧一下人家,害得郑明成在她宿舍里尴尬地独坐了一下个下午。
他也是一个贵公子,从没碰到这样冷待遇,心高气傲的他之后也没再理睬陈小苑,两人的关系一下子陷入了冰点。
如果不是因为陈奶奶出事,给彼此台阶下,两人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面。
现在忽然见到了,陈小苑心里挺激动的,但表面还是冷若冰霜。
“你们快点啊!”陈清秋与许云桦回头催促他们俩。
“马上!”郑明成趁机拉住陈小苑的手往这边跑,陈小苑也没甩开他,两人跑到跟前。
陈清秋本想跟陈小苑坐到后排座位,但略一思索后决定坐到副驾室,把本想坐副驾室的郑明成赶到后排去坐。
换座位时,郑明成不着痕迹地对陈清秋说了声谢谢,而陈清秋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对待陈小苑,否则,决不轻饶。
车子开动后,坐在后排的两人就一个劲地耳语。
原本还担心他们不知几时才能和好,谁知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后,陈清秋不经意回头,就看到他们紧紧挨在一起,不知多恩爱。
会心一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中途换了两次驾驶员,歇了两次脚,凌晨六点钟天色微明之时,车子终于稳稳地驶进了南头镇。
四人在店里稍为歇了一下脚,喝了一杯茶,每人吃了一碗汤面,来不及休息,就起身去了镇医院。
外面的天色渐明,轻纱般的薄雾在身边萦绕,湿气带着阴凉扑面而来。
几人踏着晨光走进医院,找到了陈奶.奶的病房。
病房里,陈奶奶还在睡觉,陈彩月顶着一脸的疲惫陪在一旁,看到陈清秋他们的出现,她轻轻做了一个噤声动作,领着他们走出病房,关上门后才跟他们说话:“医生说奶奶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身体很虚弱……”
几人先后问了许多问题,陈彩月一一作答,从她的话里,陈清秋了解到陈奶奶情况确实已经稳定,一直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
陈彩月告诉陈清秋,陈经国刚被带走的时候,十分激动,一个劲地要求陈彩月劝说陈清秋想办法救救陈经国,不要让他为陈小宝尝命。
陈彩月当时答应帮着劝说陈清秋,面对着陈清秋,陈彩月只是转述了话题,并没有要陈清秋答应救。
她说完这话时,扭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许云桦与郑明成,说到底求陈清秋救人,最终还是要许云桦出手?
陈清秋与许云桦都没表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虽然没什么文化,也知道违法犯罪这事很难摆平。
最后,陈彩月还告诉陈家老三老.二夫妻都有来陪陈奶奶,看到奶奶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先回村去,等天明后会再前来看望,她暗示陈清秋要有心理准备,到时指不定老大老.二仁给陈清秋许云桦出什么难题……
正说着病房里传来陈奶.奶的声音:“是清秋小苑回来了吗?怎么不进来呢?”
陈清秋与陈小苑应着转身进了病房,一人一边在病床的两边蹲下,轻轻拉住陈奶.奶的手,轻声唤:“奶奶,你觉得怎么样了?”
八十五岁的陈奶奶仿佛一夜之间更加瘦弱苍老了,她看着两个朝气蓬勃的孙女,热泪纵.横,想说什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哽住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们。
陈清秋看着更显赢弱的陈奶奶,两眼一下子就红了:“奶奶,您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陈小苑也摸着眼泪说:“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再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三叔三婶这样的下场,是他们自找,您可以为他们难过,但一定得想得通。”
两人都闭嘴不提陈小宝,对于疼爱他的陈奶奶而言,那是不可触摸的伤心话题。
陈奶奶也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老人,尽管她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希望,但是终究还是战胜的理智,终于没有将“救陈经国的命”这样的话说出来。
许云桦与郑明成进来后,陈奶奶还擦干眼泪跟他们说了一会儿客套,赞了他们好一会儿,终于也没把不合理的要求提出来,让人为难。
医生来查房后,陈清秋与陈小苑继续陪陈奶奶说话,而许云桦就跟着医生去了值班室询问病情。
主治医生告诉许云桦,老太太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血压冲高,导致晕倒,现在心情平静下来,血压也就平稳了,并无其他大碍,上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陈奶奶听说可以出院,立即催促陈清秋他们帮忙办理出院手续。
上午十点,办好手续,回到了店里。
几人还没坐下来喝口茶,从大南村上来探病的至亲以及宗里比较亲近的人便涌进了店里,一个个除了问候陈奶.奶的身体外,就想打听陈清秋他们打算怎么救陈经国出来。
“我爸那是犯了法,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惩罚,他是一个成年人,明明知道杀人犯法,却还敢杀人,他自寻死路,谁救得了他?”
“不是吧?难道你真的不打算救你爸啦?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法律又不是我编的,公.安局也不是我开的,你告诉称,我该怎么救他?”
“清秋,凭着跟许家的关系,只要你走动走动,你想捞你爸出来,那还是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扯上许家,陈清秋一脸的恼火:“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能不能别想当然?”
那些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知识的人,只知道用道德来绑架陈清秋,陈清秋开始还耐心地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可是,他们都胡搅蛮缠,一个劲地说陈清秋不孝,见死不救。
陈清秋不想再说话,冷笑,懒得再理睬他们。
陈小苑气不过:“不是清秋不想救三叔,而是三叔犯下的事也太大了,就算陈小宝不是陈家的血脉,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三叔竟然拿刀将小宝砍死,要是这样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有人无缘无固拿刀砍死你们该怎么办?”
陈小苑的话字字诛心,还用手刀往他们的脖子上比一比,手势加上言语,令人心里发寒,想起陈小宝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场面,唬得那些人不敢再接话。
不知道谁先提出有事先离开了,就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一屋子的人转眼间就作鸟兽散,陈奶奶反过来安慰陈清秋:“别理他们,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这时,陈清秋又拉起陈奶.奶的手:“奶奶,您放心,我爸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但是也是事出有因,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尽力帮他争取减轻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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