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minal

    
    今天还真忙啊
    白兔哲如此想着，刚刚和弱智蚂蚱说完话，这边又来了个人
    啊——结果，那个弱智蚂蚱果然弱智级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嘁，白担心了
    那这次这个人又是要干什么，他抬头看着那个一身黑的人
    ……真的一身黑，哪来的一身黑的混蛋，庆幸这是白天吧，大半夜要是不开灯谁看得见啊
    才从小巷子里出来，又被这个人拦住了
    ——混蛋啊！在我做事的时候不要一个个的都来打搅我啊！
    “……啊，你是……！”
    再次走出巷子的时候，旁边一个身着黑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就很可疑的人，一把将自己抓住
    “喂干什么呢？滚开！”
    挥开那只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白兔哲很是不爽的后退了几步，这样下去今天自己真的还进得去那边那个破庙吗？
    话说这人又是谁？这种可疑的家伙自己可不认识，莫非是人贩子？
    ……哪有这么光明正大的人贩子，而且这么菜的人贩子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我和你有话要说”
    嘁，这人声音和鸭子似的，说话还跟挤牙膏似的
    “你是哪来的鸭子？别烦我，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闲吗？”
    “……是关于、怪物的话题”
    “哈？”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在胡说中正中了什么，为了不主动暴露自己，白兔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卡片、你也拿着的，对吧？我想了想，应该是这样……吧？”
    “嘁，啊麻烦，又来了一个啊，已经暴露了的话也没办法，去小巷子里聊聊吧，这里太显眼了”
    说起来弱智蚂蚱是直接翻墙走了吧……不会还没走吧？
    嘛，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该担心的就是了，于是白兔哲今天又一次地走进了小巷子里
    “所以你要说什么？最好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耽搁我的时间”
    “……”
    “喂——我说啊，一身黑的混蛋，不要拖着我来说话，结果你沉默下来了”
    “……啊、我的名字是橘子”
    “啥？谁管你橘子桃子柚子李子栗子梨子的，我还是西瓜呢”
    “……你好，西瓜”
    “谁是西瓜啊？黑蛋！”
    不过说真的，一身黑的混蛋这个名字真的太长了，那就简称黑蛋吧
    “……那你叫？”
    “你要用这种没意义的问题耽搁我的时间？我可没你那么矫情，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无所谓”
    这人是想套出我的名字来吗？白兔哲思考着，不过他是不会中计的
    ……不过话说回来，白兔哲这个名字报出去又能有什么影响呢，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套话是套这个吧
    单纯点来说，只是白兔哲不想说自己名字而已，矫情程度并没有什么差异呢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说啊，就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
    “哈？你逗我呢？”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白兔哲就要把拳头挥到她脸上了，但他罕见地忍住了
    “……啊，不好，已经这个时间了”
    接着那个黑蛋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跑了
    时间？什么时间？白兔哲也有样学样地抬头看了看太阳，嗯，是上午没错
    “给我站住！”
    时间的事先不管，作为同样拥有卡片的人，可不能放过，更别说她还莫名其妙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明自己都不认识她，就算她没话说，自己也必须要去找她问个清楚，白兔哲这么想着，赶紧追了上去
    虽说追不上，保持差不多的速度还是可以的，看着她跑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钻进了橱窗中
    对同样拥有卡片的人来说，这不算什么难题，不如说让追逐战变得更简单了
    紧随其后也穿过橱窗，白兔哲来到的地方是个他没能想到的地方
    ——学校
    嘁，休学了还要来学校，我未免也太勤奋了点吧
    当然，自己可不能被教导主任啊老师什么的看到，同学当然也不行
    蹲在角落见她上了楼梯，环顾四周一圈，确认没人之后，白兔哲也跟了上去
    一路来到了顶楼，越过黑蛋的肩膀，白兔哲看见了安正雨
    ……这个人为什么要来找安正雨？
    话说，是安正雨的话，我就不管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大概
    但事实上，白兔哲不由自主地推开黑蛋往前走
    “嘁，别挡路”
    “……诶？诶？”
    无视那人发出的声音，径直来到了安正雨面前
    “喂，在这待着干什么呢？”
    “……啊！”
    就像吃了一惊一样……不，就是吃了一惊吧？白兔哲看见安正雨一脸紧张地转过身来
    “你也翘课了啊？三好学生小姐”
    “不、呃，你……你今天来上学了？”
    “我休学可没结束呢，记不住我休学多少天吗？纪律委员失职啊，不，你是那啥来着？学习委员？”
    “我是你班长啊！好好记住啊！话说，你要休学多少天什么的，我可没有记住的义务”
    “哈？说得我像是有记住你是什么人的义务一样，开玩笑也别开这么过分啊”
    “过分的是你！”
    “嘁，今天的你好吵啊，怎么了？”
    “……”
    刚刚两人还吵的不可开交，白兔哲一问，瞬间天台之上便只有初春新风刮过的声音
    “我……”
    “我什么我，有话赶紧说，没话我走了，对了，优等生小姐，你真的不去上课吗？”
    “讨厌啊，真是的，我本来想跳楼，被你这么一搅，都没心情了啊”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安正雨抬头对着天空露出了笑容……不，那眼中闪着的泪光，果然是哭了吗？
    “哟，笑得要哭了？真抱歉啊，打搅了你的心情，那么我现在向您赔罪了，请问您可以跳了吗？怎么？不是想跳吗？”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啊，哈哈”
    侧过头来看着白兔哲，安正雨抹掉泪水，对着他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要看我的话倒是用正脸好好看，好学生小姐终于也不知道礼貌这两个字怎么写了吗？嘁”
    “是，是，这样行了吗？啊，明明是同龄人，为什么我像是在哄孩子”
    于是转过身，安正雨直视着白兔哲，被这目光所锁定的白兔哲，反而是移开了视线
    “精神脆弱到要跳楼的人是你吧？喂，出什么事了？又是你家那堆破事？”
    “出什么事了……就算你这么问……话说，不要把别人的家事说成破事啦”
    “家事就是破事，怎么？”
    “你这人真是，啊，真是的，这么跟你说吧，有人来找过我了，说找到了能救我父亲的方法”
    “哈？你爸？你爸什么来着，哦，好像是被送医院了还是精神病院来着了吧？”
    “监狱啦监狱，为什么会记成医院啊”
    再一次失笑，安正雨稍后再接着说下去
    “那个人说，如果我作证家里的那堆东西都是姨妈偷偷藏的，被杀的事也可以说成是，他们两人为了这件事，在争执，然后父亲不小心杀了她，这样父亲的罪就会变成过失杀人，会轻很多”
    “哈？所以这跟你要跳楼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我在犹豫”
    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低下头，安正雨一副很是悲伤的样子
    “犹豫？犹豫什么？有话一次说完不要大喘气谢谢”
    “我、我要不要作证？呃，你怎么觉得？”
    “啊我懂了，嘁，可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着突然之间开始仰天大笑的白兔哲，安正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要训斥他吗？为什么要对别人的烦恼这么笑啊！但是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笑、笑什么啊”
    最后也只能说出这样的问题来
    “因为很好笑啊，那不是当然的吗，你要跳楼是因为那个吧，想要逃避选择，哇呜哪里来的胆小鬼啊”
    “我……”
    因为说到事实了，所以安正雨说不出完整的话，毕竟真相要怎么反驳？
    “又在我我我的了，说话干脆一点好吗？”
    “咳咳、才不止这个原因呢！”
    “哦？那还有什么？说来给我笑笑，我最近可缺笑料了，只是一只蚂蚱不够我笑啊”
    “真是的……把别人的烦恼当成笑料什么的……”
    “哪里有别人啊？只有你吧，毕竟除了你以外，也没有别人的烦恼这么笑人了”
    “真讨厌啊，连我都想笑了”
    如同她说的话一样，安正雨真的露出了一个苦笑，之后再接着说
    “我家里不是出了那么多事吗，然后同学们都不太和我说话了
    包括我之前最要好的那几个同学，我、有时候会觉得之前为她们担心的我太可悲了，有时候又觉得，那么觉得的我也太可耻了”
    “然后呢？”
    听着安正雨要哭出来了一样的叙述，白兔哲则只是无情地问着
    “然后、我还知道了，原来那些人一直觉得我这个班长很烦人，只是在我面前装成很友善的样子，在背后其实一直在骂我”
    “女生真麻烦”
    “真失礼”
    “怎么？那不是骂你的人吗？话说，就这？”
    “所以说你把我也骂进去了啊，就这又是什么、一定要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
    赌气着，安正雨将头偏向另外一边
    “我说就这啊，不愧是专注学习不知道其他事的模范学生小姐，怎么，对那几个人很气是吧？”
    “嗯，我以为她们是朋友的……要是之前春游的时候被怪物杀了就好了，有时候会这样想”
    “——怪物杀不了，你就自己去做啊。”
    “什、什么？”
    突如其来的爆炸性发言，安正雨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去做啊！不用的耳朵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吗，好好先生？”
    “自己、自己去做？会进监狱啊、不对！杀人才不对！”
    “你希望怪物把他们杀了，和你杀人有区别吗？哦、你没有亲自动手，不想亲自动手的心情我也理解的，我借给你好了，哪几个人，那个吧，我觉得像是杨……杨什么？”
    “杨雨霄啦……猜得很准啊”
    “因为平时就那个人看着很拽的样子啊，我很有经验的，所以放心，啊，这么说的话你是答应了对吧？”
    “诶？诶——？”
    拖长了声音，安正雨实在是迷惑到不行，问题太多都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什么？那么吃惊的样子，我以为你那么说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才不是啊，不过经验是什么？借给我？借给我什么？”
    “怪物啊，就是借你一下怪物而已……啊，不能借，我直接帮你杀了吧”
    “所以说——不要——那么轻松的——说出杀——这个字——搞得你像是真的很有经验一样”
    继续拖着长音，安正雨说道
    “我本来就很有经验，对了，去年我们学校高中部失踪的那个人还记得吗？”
    “记得，很有名的吧，知道这种事件发生在自己身边真不可思议啊，听说后来网上还有个叫什么魔法少女的，暴露了很多内幕的样子”
    “魔法少女Sirius，给我记好了”
    “……诶？”
    “那个人啊，是我杀的”
    “什么！那魔法少女Sirius也是……”
    “是我哦？”
    “你网名叫……魔法少女？”
    “啊吵死了！怎么了，喜欢魔法少女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的不是喜欢看变身脱衣的那一瞬间吗？”
    “才不是啊！你根本不懂魔法少女！像你这种人什么的！”
    这次轮到白兔哲赌气故意不看安正雨了
    “好了好了，那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能说，嗯，不能说，不过也就几天前吧，在学校杀人的怪物其实也是我操控的”
    “啥？！”
    过于震惊的真相，让安正雨不顾风度大叫了出来
    “小声点啊，别人在上课啊，这么想暴露？”
    “你、你杀的？所以我们放假也是……莫非你是为了放假才？”
    “嘁，我在你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啊，学校里有怪物是真的，还是两只，可惜都没杀人，杀人的是Sirius”
    “……你……”
    想要远离白兔哲，但背后是没有护栏的天台边缘，安正雨只是退了半步就唐突停下了
    “看着你不想自杀了我还挺欣慰了，不过不我我我我了，开始你你你了吗？”
    “为什么你要杀人！”
    “……事先说好，我不会道歉的，首先道歉没用……呸，什么，首先那几个人不配”
    少见地犹豫了，白兔哲仰望着天空这么说
    完全没有真实感，这里有一个自称能命令怪物的人，而且还是杀了不少人的杀人犯
    安正雨也只能和他做同样的动作，仰望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万里无云，难以想象天气预报说之后要下雨
    蔚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杂色，接近正午的太阳挂在正中
    许久，安正雨才说话了，不过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
    “这里，很适合看星空啊”
    “谁要大半夜偷偷摸摸到这里来，至少我不会，班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