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呢,包袱怎么不见了?”程淮一推开门就看见彤嫣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弯着腰往床底下看去。
“不用找了,已经丢了。”他端着一壶热茶,放到了窗户下面的桌子上。
“丢了?!”彤嫣震惊的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怎么能丢了?那里面装的可都是银子!”
她一时怒不可遏!
这次出门大部分的银财都放在那个包袱里了,除了好几锭银子还有几张银票,加起来得有千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难不成这是家黑店?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偷偷潜入了他们屋里偷东西?
不对啊,她就算是睡成了死猪,程淮这个连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分毫不差察觉到的人,难道也没被惊醒?
还是说被下了蒙汗药?
彤嫣越想越不对,怀疑的看向了正端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品着茶水的人儿。
程淮淡笑着放下茶杯,“自然是被贼人偷走了,你昨日把包袱放在这窗户底下,早上一看这窗户都开着一条缝——”
他还没说完,彤嫣扎眼的功夫就闪到了窗户跟前,可不是这窗户连锁都没锁,还微微晃动着呢!
不对啊!她昨日明明是锁了的啊!
她一把推开窗户往楼下看去,内院里几个伙计正在忙活着打水搬柴,空荡荡的连个踩得地方都有,难不成搬了个梯子爬了上来?
彤嫣扭过头来狐疑的看着程淮。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也悠闲的坐到了桌子边上,端起茶默默的品了起来。
程淮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昨晚来的是贺东阳的人,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想让我知难而退。”
彤嫣看了一眼两张银票,整整两千两?
“私房钱?”
程淮呛得连连咳嗦。
“我哪有私房钱,这是走了账目的,清清白白……”
好吧,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其实她也悄悄的多带了些银票,正所谓狡兔三窟,除了包袱里,她的怀里鞋底,还有放衣服的包袱里,都各藏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只是,如果这是警告,那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他们昨日刚落了脚,马上贺东阳就知道消息了,连他们住哪一间房都清清楚楚。
彤嫣沉默了。
“不用怕。”程淮看穿了她的担忧,笑道:“看来这个贺东阳已经非常慌乱了,越慌乱就对我们有利,不管他要做什么,以我之力护你周全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运筹帷幄的样子,让彤嫣微微定了定。
不过,她倒不是怕自己的安危,只是他们只有三个人,整个扬州城到处都是贺东阳的人,他们简直就是在贺东阳的监视之下,又怎么能拿到证据呢?
但是程淮似乎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他笑着道:“今日出去逛逛吧,扬州城里还是有不少好玩的。”
彤嫣见他这样轻松,也不去多想了,高兴的应了,收拾收拾就跟着程淮出去玩了。
扬州城内杨柳低垂,长河漾漾,正好天空明媚得很,照得美景宛如一幅世间名画。
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身材纤细,皮肤白嫩,以扇遮面,看见程淮不由得都羞红了脸,一双双眼睛恨不能粘到了他的身上,却又装作无意的模样,不前不后的跟着他们,时不时的故意掐细嗓音,娇嗔的轻笑几声。
彤嫣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为什么只给她化成了黑炭,他自己却细皮嫩肉的到处招蜂引蝶,她不服气!
程淮也有些烦躁,不止这些小姑娘跟着他们甩都甩不掉,连路上的老伯老妪都直往他脸上看,好像他脸上开了花似的。
他紧紧的拉住了彤嫣的手,宠溺一笑,将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暧昧的捏了捏她的耳垂,还在她的腰上揉了一把。
彤嫣的脸唰的一下炸开似的红了起来,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托着自己往前走。
一束束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不定的游移着,有震惊的,有唏嘘的,还有不屑嫌弃的,好好的一个绝美公子哥,竟然是个断袖!
几个小姑娘都失望的放慢了脚步,其中一两个还回不过神来,痴痴的望着程淮的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淮带着彤嫣上了一座石桥,桥的对面是很热闹的市。
走到桥的中间,彤嫣才发现石桥的尽头却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披麻戴孝,头上还簪着一朵白色的绢花,露出白净的耳廓与优美的脖颈,柔弱纤细的跪在那儿,真是我见犹怜。
程淮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目不斜视的拉着彤嫣毫不停留的下了石桥。
眼见着二人就要走过了,少女伸出手拽住了程淮的衣角,仰着头泫然欲泣道:“公子行行好,帮帮小女吧,只要帮小女葬了爹爹,小女愿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她的声音宛如莺啼,彤嫣听了骨子都有些发酥,不由得扭头看向她。
刚才这少女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此刻彤嫣才清楚的看见了她的长相,不由得暗暗吃惊。
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仿佛一朵盛开在山崖上纯洁的百花,从皮肤到眼眸无一不清澈见底,很想将她呵护在自己的掌下,不让她再经受这世间风雨的摧残。
少女见二人停住了脚步,不由得眼中充满了希望,含着晶莹的眼泪,楚楚可怜道:“还请公子救我!”
程淮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紧紧的将彤嫣搂在怀里,轻浮道:“本公子喜欢这样的。”说罢他宠溺的抚了抚彤嫣的脖子,带着她就要往市走去。
“哎。”彤嫣拉了拉他的衣裳,回头往那少女看去,正对上那少女还没收回的妒恨目光。
彤嫣微微一愣,低头看向她眼前的白纸,“你叫香巧?”
少女有些懊恼,咬了咬唇柔柔道:“是。”她看向了程淮,恳求道:“小女子是想要卖身葬父,并不是想攀上公子,只要公子愿意帮小女,小女做个烧火丫头也是毫无怨言的!”
彤嫣默默嘀咕道:说得这么勉强,不想做烧火丫头还想做什么……
“是吗?”程淮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犹如三月的春风,俊朗又温雅,香巧不由得双目呆了一呆,羞涩的应了声是。
“那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吧。”程淮的声音带了几分虚无的缥缈,“当”的一声,一块银子掷到了香巧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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