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北岸大营后方三十里外,有一处山谷,与泾河宽度相当。
山谷之间,拉起了几条手臂粗的铁链,蓝承畴、卫无衣、蓝承桓各带了一百组八极阵,正在铁链上训练。
这三百组八极阵,是整个中线部队的精锐,全是蓝飞羽一个一个精心挑选、调配的。
三百组精锐,十二人一队,经过近两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早已练得纯熟。
此刻,铁链上的特训,也在此地秘密训练了十来日。
空中,十二人一组,互相配合,顺着铁链,在山谷间来回穿梭。
山谷下方,蓝飞羽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一提马缰,座下赤鳞追风马掉头飞奔。
一人一骑奔向一望无际的原野,长发伴着白色披风迎风飘舞。偏偏少年意气风发,正是雄鹰初展翼,九天翱翔迎风起。
洄水城,每隔半炷香,便会有三枚炸弹准时报到。
刚开始,对面的守城士兵们还会凑在一起看热闹,嘻嘻哈地议论着,不时还大声朝对岸喊叫,以示对这种挠痒式攻击的嘲讽。
渐渐的,新鲜感过去,他们也就已习以为常。
到第二天,没完没了的剧烈的爆炸,还有护城符阵的预警声,让他们不胜其烦。
又过了两天,洄水城守城官兵已经几日难以入睡,一个个都有些没精打彩。
守城大将张楚平下令,将预警警报响应级别降低,又在护城符阵内加了道消声符阵。
见对面的护城符阵不再预警,蓝飞羽再次传令:“增加炸弹的装药量!”
三枚炸弹再次抛向洄水城,洪钟巨响再度响起,爆炸的声浪再次透过消音符阵,传入了守城将士的耳中。
“他妈的,没完没了!”张楚平再度令人降低符阵响应级别,又加了道消音符阵。
抛石机又轮番轰炸了一天后,蓝飞羽下令暂停一天。
“终于消停了,早说那玩意就是小孩子玩意。”张楚平有些得意。
隔了一天,抛石机再次运转,这次,每隔一个时辰,炸弹的威力便加大一成,洄水城中再次响起预警钟声和爆炸声。
“又来!老子今天跟你耗上了!”张楚平干脆下令关了预警钟声,亲自带领符师布设消音符阵。
双方忙了一天,直到天快黑了。
最后一轮攻击的炸弹,因为实在太重,已超出了抛石机的极限。那些炸弹,全直接砸入泾河之中。
还有一架抛石机因为受力不住,抛杆断裂,炸弹直接滚落在北岸下,差点炸到自己人。
洄水城上一阵哄笑。
“黄口小儿,这是来打仗,还是来过家家。哈!哈!哈……”张楚平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天刚黑尽,蓝飞羽下令升帐,各军将领都已到齐。
“蓝承畴、卫无衣听令!”
二人一齐出列接令。
“你二人各带一百组八极阵,子时过后,蓝承畴攻左翼,卫无衣攻右翼。”
二人接令退回。
“蓝承桓听令!”
“末将在!”
“你带一百组八极阵,随我四叔攻中路,直捣中路裂晶箭启动符阵。另将骁骑军分成左、中、右三路,紧随你们入城,肃清守城判军。”
“末将领命!”
“潘震、施铭听令!”
“未将在!”潘、施二人出列。
“子时一过,传令东、西两线以抛石机佯攻。你二人各带东、西线精锐一万,随先头部队进城。你二人进找后,不得恋战,立即出城。”
施铭出东门,在东门外一百里的三岔河扎营,建立防线。”
潘震出西门,火速拿下洄水城西的泗水城。”
“末将领命!”潘、施领命归位。
“荆力、公输鲁、石磊听令!”
三人出列接令。
“你三人,待先头部队过河后,迅速带人架设索桥。”
三人得令。
“传令下去,架设篝火,渴酒吃肉!”蓝飞羽一声令下,众人出了大营。
江北营地,火光冲天,酒肉飘香,划拳行令声四起。
肉是真肉,现烤的地香猪、三角迅鹿、扭角青羊……
酒却不是真酒,全是散着淡谈酒香的果酒,那玩意,喝一桶也不会醉。
雄雄燃烧的篝火上,时不时会有人泼上几瓢烈酒,伴随火焰的跳动,浓烈的酒香四处飘散。
亥时刚到,江北大营便已是满地东倒西歪的士兵。
子时未过,江北便只剩几处零星篝火,烧剩的余炭还在冒着火星。
风不高,月却黑,天空乌云密布。
大帐中,蓝飞羽闭目盘坐,正自调息。
洄水城上,一名值夜守军打了个哈欠。跟着,一排士兵都跟着张大了嘴,打起了哈欠。这打哈欠传染,果是一点不假。
子时已过,原先的抛石机旁边,已各站了两排身着黑衣黑甲的士兵。
那些士兵一起动手,一块巨大的帆布翻卷开来,抛石机之间的空地上,凭空多出三十来具巨型床弩。
原来那帆布上,早已布下了隐形符阵,将床弩藏在下面。
床弩长二十余丈,上下三层,上装三支巨型弩箭。
箭长二十丈,粗如儿臂,皆是玄铁所制,上刻有复杂暗金符文。这些符文全是蓝小蝶依《大金护国符阵释卷》所创。
每支箭尾,还连着一条铁链。
床弩早已是满开弓,暗金色的符文也开始闪出微光。
蓝飞羽走出大营,一声令下,三十具床驽同时发射,九十支巨型弩箭电射向对方城墙。
一阵破空呼啸之后,巨型弩箭破开护城符阵。三支一组,呈“品”字形扎入城墙之中,箭头裂开,死死咬住墙体。
两百多头玄甲青牛一起转动铁链末端的圆盘,箭尾铁链迅速绷紧。
弩箭上的符文金光骤盛,在护城符阵上撑开九十个方圆六七尺的空洞。
武云飞率先飘了出去,他脚尖在铁链中间轻点了一下,便已穿过符阵上的空洞,冲上了城楼。
蓝承畴、卫无衣、蓝承桓各带领一百组八极阵,顺铁链钻过那些空洞,攻上城头。
对方值夜守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尽数放翻在地,裂晶箭一支也未放出。
武云飞也不耽搁,直接扑向城中裂晶箭的启动符阵,蓝承桓也紧随其后,带着一百组八极阵朝城中心扑去。
城中心广场上设有一法台,法台上一宗师境武者正闭目盘坐调息。
在他四周,盘坐着一名大师境,一百多名玄级七段以上武者,也各自在打坐调息。
显然,他们并未接到报警。
这启动符阵的阵容,已是一个二流宗门的家底。
在这些武者外围,有几百名低阶武者在巡逻,放哨。
武云飞也不客气,一晃身,化作一道灰影,已穿过外围的防守。
悔心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那位宗师境高手已人头落地,至死都未来得及睁开眼,也算是瞑目而死吧。
待四周众人反应过来,欲结阵护卫时,武云飞已收剑回鞘,负手立于法台之上。
台下众人立时感觉一阵强烈的威压,压得他们有些透不过气。
在那些人正欲做出反抗时,蓝承桓带人赶到,经过严格训练的八极阵,已砍瓜切菜般地绞杀了过来。
卫无衣带人在城楼布防,蓝承畴快速解除着护城符阵。
一炷香后,护城符阵解除。
骁骑军轻装渡河,迅速入城,清剿城中顽抗之敌。
潘震和施铭各带一万精锐进了城,两人依计划,未做停留,便各出城门,依令行事。
不到一个时辰,洄水城已被控制,张楚平的人头也已提在了卫无衣手中。
江北的留守部队,正用抛石机不断骚扰着对方的防线。
泾河南岸沿线守军早先已见过了洄水城的战报,加之前些日,符阵警报一天到晚的响,他们也学洄水城,早已关了联动警报。
今晚,亲见炸弹攻击,也就那样,除了有些响动外,对护城符阵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他们也设了消音符阵,不予理睬。更不用说驰援洄水城。
三大匠宗已开始带人架设吊桥。
洄水城下,石磊正带着匠师们在地上打上锚点,荆力带人用铁链将锚点与城墙上的铁链相连,城墙上的巨箭正被匠师们取下,铁链哗哗作响,垂在在泾河上空。
江北这边,铁链穿过地锚,上百头玄甲青牛转动绞盘,铁链绷紧。十几个铁匠师,肩上大锤一起落下,将销子砸入锚环,锁紧铁链。
公输鲁带着木匠师们,将早已准备好的桥板铺设好。
仅仅一个时辰,一道巨大的吊桥已横在泾河之上。
中线大部队,正通过吊桥,进驻洄水城。东、西两线部队合拢,暂由两线副将坐镇江北防线。
待大部队过河,城中部队已将战场打扫干净。
洄水城已重新布防完毕,并将缴获的裂晶箭收集起来,交给一位新来的矿石炼制大匠宗——曹火荣。
江北的巨型床弩已被拆解,正不断运进洄水城。
蓝飞羽和四位大匠宗,站在刚拉进城的几车装备前。
“几位先生,您们看几日可以赶出来。”
“我们最多一日。”公孙鲁道。
“有荆先生在此,我最多两日。”曹火荣回道。
“那就两日,两日后,我来查验。”
“卫政王放心,一定没问题。”荆力一拍胸膛。
趁着改造装备的空档,蓝飞羽令各军加固城防,抓紧修整。又加派了两万人马前往三岔河,助施铭加强东线的守卫,以防东线判军弛援洄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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