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胸口狼藉的碎玉,张紫勋的额头上不由地渗出豆大的汗珠。这玉可是张紫勋家的传世宝玉,他做这一行天天和冤魂厉鬼打交道,不知多少次靠着这块宝玉死里逃生。这一次宝玉竟然离奇自爆,只能说明那个想要向张紫勋索命的鬼魂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天意,驱邪宝玉逆天护主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张紫勋皱紧了眉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平时帮人消灾解难,积德行善,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大的祸事?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在死寂中回荡开来,顿时将低头沉思的张紫勋惊得打了个冷战。
“那东西该不会这么快就又来了吧?”张紫勋咽了一口唾沫,忙将一道灵符反扣在手中,小心翼翼地上前打开了房门。惨白的月光下,门外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陌生女孩。女孩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到这里来的。见到张紫勋,她顿时像见到救星一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向外拖去:“大师,快跟我走,我室友有点不太对劲儿!”
还没等张紫勋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那个女孩连拖带拽地拉入了一所学校的宿舍楼中。女孩颤抖着指向一扇虚掩的房门,脸色白里透青,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无比恐怖的变故。
张紫勋皱着眉头向黑漆漆的门缝里看了看,一股刺骨的阴风从门缝中倒灌而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喃喃自语声隐约飘进耳朵,华楚听了一会儿,眉头不由地拧成了一个疙瘩。那梦呓般的自语声竟是一段被反复重复的恐怖歌谣:“小姑娘,沉河床,男朋友,在身旁。噗通噗通,我们的尸体在膨胀,噗通噗通,我们的灵魂去何方……”
深吸了一口气,张紫勋猛地推开了房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女孩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台上晃动着双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跃而下。
“阳有阳关,鬼有鬼道,阴阳相隔,各行其道,越界诸邪,急急如律令,速速退让!”张紫勋见状,连忙手掐法决念念有词,手中灵符顿时发出了道道金光。可还没等他将灵符掷出,那背对着他的黑影突然僵硬地转过了头,一张透着邪气的脸顿时暴露在了惨白的月光之下。
“是你?”张紫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女孩竟然是之前离去的刘艺萌,只是此时她的眼中罩着一片诡异的白雾,灰白的嘴角上挂着令人胆寒的微笑。
她默默地看了华楚一会儿,忽然挥别似的冲张紫勋招了招手,纵身从阳台跃了下去。
有恃无恐。
“不!”张紫勋惊叫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向下望去。乌突突的水泥地面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张紫勋正暗暗吃惊,一股阴风突然从身侧袭来。他本能地一缩头,感觉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脸颊划过。他的脸颊顿时一热,用手一擦,手掌上竟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张紫勋忙向阴风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之前跃窗而下的刘艺萌竟像一只巨大的壁虎般匪夷所思地贴在宿舍楼的外墙上,正一脸狰狞地舔着指甲上新鲜的血迹,还不时冲张紫勋发出阵阵挑衅的怪叫。
“岂有此理!”张紫勋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手臂一扬,手中驱邪灵符就欲向刘艺萌抛出。可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生生地在半空中收住了手臂——此时的张紫勋正是靠着体内的邪灵才能如现在这般违反常理地贴在墙上,一旦自己打散了她体内的邪灵,刘艺萌势必会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摔得粉身碎骨。一时间,张紫勋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刘艺萌像是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有恃无恐地在华楚面前优哉游哉地向黑暗中缓缓爬去。
直到刘艺萌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黑暗中,张紫勋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地。
“大师,小艺她、她怎么了?”张紫勋的室友早已被刚刚诡异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回了许久的神才结结巴巴地问。
“她被邪灵附体了!”张紫勋神色凝重地说,之后留给了女生一道灵符,嘱咐她以备不测后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中,张紫勋不由地陷入了沉思。很显然,刘艺萌最终还是被之前她口中所谓的恐怖白影占据了身体。可是,那个鬼魂明明之前还和自己在屋中恶斗,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莫非,这附近的邪灵不止一个?或者……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入张紫勋的脑海,吓得他心惊肉跳。深吸了一口气,他忙找到了之前那个被鬼魂操纵过的纸扎人。
“天玄地清,至空至明,引魂入体,诸法分明,急急如律令,起!”随着一张符纸印上纸扎人的额头,纸扎人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它竟如起尸般直挺挺地一跃而起,平伸着双臂就像张紫勋扑来。
“等一等!你现在杀了我,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倒不如我们先静下来想想办法!”张紫勋脸连忙叫道。
最终,纸扎人的双臂在离张紫勋喉咙仅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犹豫了良久,它才在一声空洞的叹息声中缓缓地收回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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