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穿过那叠叠帐帐的轻纱,拜倒在地上,也不敢去看那倚在榻边的女子,一张脸上尽是痴迷。
“夫人,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了……”
说的话不知道放轻了多少的度,就怕吓到了那美人。
那合着眼的美人也不知道听进去还是没有,依旧是慵懒的闭着眼。
如若不是她口中哼唱的曲子没有停下来,旁人只当她睡着了。
玥娘勾了勾唇,眼中含着几分赞赏,瞧着那底下宫人的神情,对那宫人招了招手。
“到我跟前来……”
宫人应了声,也不敢起来,跪着到了玥娘的面前。
她懒懒的抬了手,挑起了那宫人的下巴。
眼底还存着几道流光,潋滟着无上风华。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么?”
玥娘的手松开,眼中噙着笑,却是冷意与玩味交织。
宫人抖了抖身子,目光越发坚定。
深深的对着玥娘叩拜了下。
“望夫人保重身体!”
她的背影决绝的很,可玥娘却再不去施舍一眼。
拿着帕子擦着手,继续躺在软榻上哼着曲子。
司马琰从外边进来,还依稀能够听到她脚上的铃铛发出的脆响。
心头不免一热,被勾起了些旖旎的回忆。
她缠在他身上时,脚腕上随着他的掠夺而发出的声音和此刻如出一辙。
“是陛下来了吗?”
他还未来的及应答,那活色生香的美人已经撩开轻纱扑了过来,挂在他的身上,吻也主动炙热。
只亲了好大一会,到她自己喘不过来气,才松开手。
自从他允诺让她爱他后,她总是这样的主动。
也爱上了和他做这些事,尤其爱他的身体。
她对于他不再掩饰的情意,浓烈的让他不愿意离去。
司马琰的脑子里有一个荒诞的念头。
倘若有一天能够死在她身上,那也是甘愿的。
可这念头稍纵即逝,他是帝王,如何能这般死去。
他的脸色又冷了下来,把玥娘从怀中扯了出来。
“你的礼仪都学到了哪里?”
玥娘眨了眨眼,无辜而又委屈:“是妾的错,妾知错了,玥娘任凭陛下责罚……”
她嘴上认了错,那手却又是扯着司马琰的袖子,往里边钻,一点认错的意识也没有。
司马琰被玥娘柔软的手碰着,心里头的理智也逐渐消散。
只想狠狠的把她压在身下,好让她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代价。
宫人在就在司马琰进来的时候,全部退了出去,如今这殿里也就司马琰和玥娘二人。
明明离床榻也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可司马琰偏偏不把玥娘抱过去。
只将她抵到了紧闭的窗边,让她只能盘在他身上依靠着他。
她的衣服没有被他尽数扯去,身上还挂着轻纱被汗水浸的贴在身上。
“陛下……”
玥娘的声音又娇又弱,眼神似拒还迎,只能紧紧的靠在窗户,盘在司马琰的身上才能稳定身形不掉下去。
她邀约一般的模样,让司马琰本就所剩不多理智再一次在她的娇.吟中荡然无存。
司马琰看着玥娘脸上泪水,反而更加的起了些心思,对她也再不怜惜。
隔着窗户声音溢出去,大柳在大内侍面前也不敢哭,只是心里还是为玥娘疼的难受。
可忽一抬头,瞧见王将军就站在不远处的墙根底下,因为有着树木得罪遮挡,倒也不清楚他的脸色,可大柳心里就是觉得害怕。
尤其是听玥娘说过与王将军有旧。
王将军对月夫人该是有情在的,可如今这算是什么事儿,一个殿内承宠,一个殿外候着。
待云雨过后,司马琰才松开了桎梏,玥娘跌在地上,眼角眉梢亦含春色。
“王夫人和谢夫人找你了?”
司马琰整理着衣服,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玥娘点了点头,声音轻飘飘的却又是不自觉的撩人万分。
“陛下宠爱玥娘,宫里边的女人怕是都恨不得杀了玥娘,不过这两位姐姐倒是极好,不曾为难玥娘分毫,和皇后娘娘一样好……”
玥娘从地上起来,脚上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勾的司马琰想起了方才她晃动时铃铛的声音。
只是现在这铃铛的旋律却变了。
哪里如前几刻那杂乱可又沉醉的让人不愿苏醒过来的动听。
司马琰的眼神暗了些,可到底喜怒不形于色,只靠在了榻上,任由玥娘爬上来到,坐在他的身上给他按.摩着头部。
她的力道很轻,就如她这个人一样看上去柔弱可欺,虽如此,却也让人觉得舒坦。
司马琰听玥娘的话,自然不会只单单信了这表面所说,王夫人和谢夫人自然是不争不抢,世家大族的女子为的是什么他们心中也都清楚。
不过是巩固权力罢了,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二人守着那规矩,为人倒是有风骨,可房中未免不如他意。
都是端庄大气的长相,行事又不得他心思,背后又有庞大的母家,后宫最不缺美人,尤其是鲜嫩的女子,比二人可口的人如过江之卿,司马琰也就将二人抛之脑后。
二人本不是善妒的性子,今日过来瞧玥娘就已经让司马琰多想了些,偏玥娘又提到了杨皇后。
想到杨家近日来的动静,司马琰就想到了那日过来勾引他的女子,杨家倒是舍得。
他本对那女子没有什么心思,再厉害的手段,他沾染了玥娘这等尤物,哪里还对其他人提得起兴致,可难保的因为别的要跟那女人周旋一二。
玥娘停了手,依偎在司马琰身上,嘴角的笑越发明媚起来。
祸国美人系统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气,阴森又诡异,这笑容它太过于熟悉,那运筹帷幄的滋味,它也能品出几分。
“妜姬娘娘,您这是……”
它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司马琰,就见玥娘隔空瞥了它一眼。
“我这是在高兴啊,陛下终于要去别的女人那了……”
祸国美人系统听着玥娘说着不符合妜姬性格的话,一时无言。
它这么些日子也摸到了些妜姬的脾气,那可是典型的霸道不讲理,她的东西不许任何人沾染半分,可这时候突然放开了她碰过的男人,放手让他去别的女人那里,祸国美人系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可再多的玥娘也没有和它解释,它就怕它多问一句,再被玥娘骂上一句蠢货。
只好讪讪的闭了嘴,自己琢磨着玥娘的想法,可这哪里是能想得通的?
玥娘如何会平白提起杨皇后,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所说的话走的每一步路,都有她的想法所在。
后边的事情也脱不了她的掌控,玩弄人心不外乎她这样的,可太清楚别人的想法,反倒失去了些趣味。
时至今日她也就只有一人的心看不透,读不懂,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容貌,心里头还生出些恨意和可怜的情绪来。
可怜他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可怜他眼瞎看不清心跟着也盲了,要来无用。
司马琰心里想着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玥娘的异样,只和玥娘温存了片刻,就又匆匆离去。
玥娘勾了下唇,自顾自的解了衣裳,往浴桶里钻,水早就凉了,玥娘也不介意。
大柳进来的时候,瞧见玥娘趴在浴桶边,忙的让人去提水过来,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待把热水倒入浴桶里,让别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大柳给玥娘擦着身子,看着玥娘身上的痕迹,红了眼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奴婢方才瞧见王将军了,就在夫人承宠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王将军站在殿外院子拐角的墙根底下,奴婢看着王将军似乎不大高兴……”
大柳的话,玥娘却并不惊讶,王浚定然会对她有所注意,这并不难想得到。
他看到她承宠的次数越多,这心里边就越是动摇,越是如此才好,不然她还想不到如何让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去背主。
可仅仅是这样,也还不够。
“他自然不高兴,毕竟心上人承宠于他人身下……”
玥娘笑了声,抚开了大柳的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之态,反而唇角带笑,眉眼含春。
“今天陈留王进宫了吗?”
玥娘随意的问了句,却让大柳好一阵担惊受怕。
“夫人,陈留王并非良善之辈,夫人还望珍重。”
大柳脸上欲言又止,说话也只提了几句,她说了玥娘也不见得听,可总还是为她操心一些,担忧一些。
“可陛下待我不好,我总要找个待我好的,你说是吗?”
玥娘回头,眉眼之中除却媚色,只余娇憨,这般姿态,大柳心里的成算也只想为她再退几步,纵着她性子来,只要不出事,还有她给她挡着。
她这边将将的收拾妥当,就有别的宫人过来报信,脚步急促的底下的人也不敢拦。
相比起玥娘的平静,大柳急切的多。
“月夫人,陛下他召了那位新入宫的才人,月夫人还要早做打算的好。”
宫人跪在地上,语气还因玥娘这事染上了几分愁意。
就连她也不忍美人伤心落泪,更何况还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子。
玥娘听着宫人的话,靠在身后给她擦着头发的大柳身上,一瞬间转换了脸色,闭着眼只默默的落泪。
宫人偷偷瞄了一眼,也为她觉得伤怀。
“陛下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势弱,更何况听者有心。
大柳眼眶发红,只觉得玥娘说的对极了。
这晋帝哪里就对玥娘好了呢?
月夫人这样的容貌,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定也能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可是这到了皇家,就连最基本的举案齐眉都做不到。
可怜月夫人要受这许多罪,成也容貌,可祸也在此。
明有晋帝强取豪夺,暗又被陈留王强迫夺取,心中与那王将军有旧也于事无补,只叹这世事无常,待月夫人如此不公。
玥娘披了衣服坐到了铜镜前,任由大柳拿着木梳给她梳着头发,青丝散落,平添慵懒,无端艳丽之色。
手指探入那胭脂盒里轻轻按上一下,扫到唇上去,又多娇媚颜色,眉间眼尾风情总是春,展颜勾唇慵懒的气韵散了个干净,眼睛清澈又肖隔着层层烟雨,朦胧引人一二。
“这时候了,夫人可是还要出去?”
大柳给玥娘梳着发髻,看着铜镜里玥娘唇上的一点红,开口轻声问了句。
不外乎她多想,只因她方才问了陈留王,她心底还想着莫不是陈留王又私底下寻了月夫人。
玥娘拖着下巴,侧了脸向大柳看去一眼,眼波流转又是潋滟。
“索性陛下去了旁人处,今儿个我便去找皇后娘娘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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