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昭阳见她面上有隐色,笑道:“若是像我们这般有缘,迟早会相见的。”
钟离焕闻言,双唇微颤问道:“夫人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落昭阳笑了笑,“自然。”
正巧有小二来上菜,李央儿忙道:“既然与夫人有缘...不如我们一起?”
落昭阳思了思,左右幕泽玺不在,她自己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招些人同桌也是不错的。
她点了点头,向小二吩咐了几个菜品,便喝着茶,看着戏。
期间钟离焕在问询了她几个问题,落昭阳有些起疑,并未明面上回复。
半晌后,幕泽玺匆匆而归,见落昭阳那桌竟平添多了几个人,忙快步而上。
落昭阳见他走过来,忙笑意盈盈地朝他招手。
幕泽玺望见钟离焕面上也隐约惊然之色。
落昭阳拉了拉袖口,笑道:“方才遇见了夫人和这位大叔,便一起坐了,你上哪儿,去这样久。”
幕泽玺敛神,他方才察觉都人跟着他们,追上去,却半点人影都看见。
看来此人的轻功极其了得,竟连他的追不上。
钟离焕打量着幕泽玺,心中思忖着,燁朝的太子爷相貌堂堂,配他女儿倒也还可以,只是这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实在不喜。
李央儿淡笑,“公子也一同坐下吧,这戏正唱到好地方呢。”
幕泽玺点头,拥着落昭阳坐下。
期间,一应为落昭阳续茶,布菜,无微不至。
李央儿点头笑了笑,“夫人和你家夫君感情甚笃,让人瞧了觉得真好。”
落昭阳一时羞郝,呛了呛声。
幕泽玺忙她顺了顺背脊,“夫人说的是实话,你不用害羞。”
落昭阳急得瞪了他一眼,望了望外头的天色。
她扯了扯幕泽玺的衣服,小说地说,“这个点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这个时辰,宫门要关闭了,幕泽玺点头,“家中俨有门禁,我们得先走了。”
话落,钟离焕和李央儿忙起身送了送两人。
幕泽玺揽过她的腰身有出去,待两人身影走出了南阁楼。
钟离焕轻呼出一口气,“央儿...你看见了没,她和日清连性格脾气都极为相似。”
李央儿垂眸,派人往承州一趟,虽未查出有关落昭阳的身世之谜。
却也打听到了一些意料之中的事情,落府上下对落昭阳回承州的事可以说是严禁透出半点风声。
却在承州一药馆下人中探听了消息,落尧滐病重时,他随掌柜的到落府诊治。
见着一绣面芙蓉的夫人,跪在落尧滐床榻前贴身照顾,下人们皆唤她为大小姐。
他只听闻落家有一位女儿,可已然嫁给了东宫太子,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在承州,他便以为是远方亲戚。
可那夫人事事亲为,那孝心只怕更甚于落老爷亲生的姑娘。
他有一回去送药时,见那夫人在桌上泣泪。
他便不好意思进屋,站在门边候了半晌,那夫人一抬眸,将他吓了一跳。
她的眼眸隐约异色,泛着蓝光,不过之前顷刻间便退了下去。
他回去将此事说与其他人听,才知原来左西女子在怀孕后会隐生异瞳,这才明白那夫人是左西人。
李央儿回神,“若真如派回来的人所说,这落昭阳是左西人,那便极有可能她就是先王后的孩子。”
钟离焕第一回希望落日清骗他,希望当年之前真的是她骗自己。
他眼眸灰暗,望向下方人来送往,那些那极力藏起的往事,依稀浮现在他的眼前。
******
那年,落日清怀了身孕,他央求落日清将孩子生下。
更不惜带着大军回了左西,放弃了多年来的筹谋,只想她能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落日清正躺在躺椅上休憩,自打他们回了左西,落日清已经好些日子没再理睬过他。
屋外的下人,见他来,正欲出声通报,叫他骂了下去。
他走近,半蹲在她身旁,抬手抚了抚落日清的肚子,柔声说着,“清儿...只要你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
落日清紧闭着的眼眸一动,她知道他来了。
她仍装着睡意,钟离焕脱下自己身上外氅,盖在她身上,转身退了出去。
他一离开,落日清便醒来,李央儿劝道:“娘娘...您为什么...陛下对您是一片深情,您为什么不能接纳陛下呢。”
落日清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眸色凉薄清冷,“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不该会有好结局。”
又过了些日子,落日清不再躲着他,甚至偶尔还会给他几分好脸色。
他天真地以为是随着孩子的越来越大,她的心里开始有自己,却没有那些全是她的一场盘算。
他靠在她小腹上听着胎动,笑道:“这孩子动作轻轻,若是个贴心的女儿,一定生得像你一样的美。”
落日清面上一僵,“陛下只觉得若我生的是儿子,难成大器是吗?”
他见她脸色微变,忙小心翼翼地哄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都会喜欢的,若是皇子...我必定让他成为左西最尊贵的王。”
落日清轻讽一笑,“若是我的孩子成了左西王,王后不能提刀将我杀了。”
他急急道:“她敢!”
“她如何不敢,钟离焕...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不看我...是看王后有没有这个容人之量。”
他轻柔着声音哄道:“清儿...不会的,你和我的孩子,谁都不敢动!你就别胡思乱想...安心的养好我的孩子。”
落日清面上一片淡色,轻描淡写道:“若你真的想我安心,便将王后给我废了...我当上了王后,我自然能安心。”
语气一片凉薄。
钟离焕面上为难,“清儿...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王后毕竟打小便跟着我,她的家族又是何等的尊贵,我现如今实在不能...”
落日清摆手,“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你留待给其他人听吧。”
钟离焕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上前拥紧她,“等再过些年...好不好?”
等过些年,我一定许你中宫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落日清心口一击,竟不禁眼泛泪花。
“你...怎么了。”
他挑起一个赖皮的笑,“是不是感动了,不再想从前的事情,决定跟我好好过了?”
落日清推了他一把,捧着帕子作呕吐状,“我心口腻得不舒服,你去唤曹洛来为我把平安脉。”
钟离焕瞥了她一眼,唇上只有些微白,他忙起身去吩咐,他略作深思,“听说你每日都曹洛把平安脉....”
曹洛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新太医,医术也就一般,也不知是为什么,竟让落日清多看了一眼,一想起这,钟离焕竟有些吃味,他平日里千方百计的哄都无用,一个太医....
落日清听见这话,身躯一震,面上扫过几丝异样,不过须臾,便被她快速地压了下去。
她睫毛轻颤,低低道:“你不是看重这个孩子吗?我让人多把脉,也是为的孩子,毕竟....”
她顿了顿,“你别忘了...你的手底下的人可喂我喝过红花,这万一孩子是个不健康的...”
钟离焕一想起那件事,面上煞白,又轻声道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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