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昭阳心里隐隐得了几分猜想,悠道:“太子爷不在,温家这时派人来做什么。”
她赶忙去花厅见了人,是温芷苏身边的贴身丫鬟。
云珣见了她,倒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招了招手,让小厮们将一堆的礼品搬了上来。
“落良娣...我家姑娘说了,从前的事情确是她不对,如今经此一遭,心下大彻大悟,命我来给良娣陪个不是。”
话罢,忙屈膝行了一个礼。
落昭阳眸色不解更甚,“这好端端是做什么?”
温芷苏心肠不坏,只是易受人挑拨而多生事端,可她自小被娇宠惯了,也不是会拉下面子主动陪不是的人。
她心中狐疑,也不想再同云珣这丫头绕弯子,“如今你家姑娘已经离了东宫,从前的事都不重要了,这礼我也不收了...若今日你是为其他的而事,不妨直说。”
云珣面上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继而笑了笑,“良娣这话言重了,不过是从前我家姑娘曾赏过良娣一件首饰,我家姑娘醒来之后想起...那东西是一位故人相赠,转手赠作他人实在不好,不知良娣能否归还。”
“是什么东西...”落昭阳问了问。
云珣屏息,鼓了鼓气道:“是一串红珊瑚珠链。”
落昭阳思了半晌,也没想起来,看了清婉一眼。
清婉在她耳畔低道:“温良娣确实赠过红珊瑚珠链,许就在姑娘的妆匣子里。”
落昭阳眸色幽沉,莫不是云珣真的是为了一串珠子来的?
她莞尔道:“这日子一长,我也记不住了,不如你在这厅上吃茶等着,我回屋里头找找。”
云珣一听,千恩万谢。
落昭阳回了自己院里,主仆两人四处翻箱倒柜。
好半晌,清婉在最底下的柜子中寻到。
“姑娘...找到了。”
落昭阳忙拿过来瞧了瞧,她走至窗棂旁,趁着阳光微耀,她借着日头认真看了一会,她见过的好东西可不少,可这...
她百思不得其解,嘴上呢喃,“也不过是寻常的链子,做工虽精巧,可也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温芷苏为何特地叫人来一趟呢?”
她正狐疑着,院子里养着的白鸽忽地飞了过来,停在她手上嗅了嗅链子。
须臾,用力拍展着翅膀,“咕咕”地叫唤着。
落昭阳眉头一蹙,面色立变,低道:“清婉...去请太医来。”
云珣在厅上等了良久都不见落昭阳的影子,正襟危坐着,脑袋不停地探向外头。
落昭阳回了花厅,佯装一脸懊恼。
“实在对不住了,姑娘说的红珊瑚珠链,我将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寻到,许是被我养的猫,给叼走了。”
云珣面上说不出是忧还是喜,见已至此,只好讷讷地回了府。
夜色浓厚,高挂银月。
落昭阳正在屋中捏着那珠子沉思,清婉瞧见了忙一把夺了过来,“姑娘...这东西离得越远越好。”
她叹了叹,又道:“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我还是丢了先。”
落昭阳忙拦下她,将东西抢了回来,“我还有用处呢!”
她将珠子从新放回了妆匣子,“我让你打听的事呢?”
清婉这才记起来,“打听到了,黄翎阁那位大师每隔五日便会向陛下进献丹药,那丹阳...陛下几乎日日都会服用,听说自打服了那药....”
落昭阳见她支吾,“无事...说下去。”
清婉将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自吃了那药,确实身强体壮了不少,这不...轩华殿几乎夜夜笙歌...陛下更纳了不少美人,如今最受宠便属菡美人。”
落昭阳低喃道:“陛下每日都服用...那最近一次献药是什么时候。”
清婉不解,“好像就是明日,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
落昭阳眼眸微亮,快速地压了下去,“没什么...我的白鸽你今日都喂了吗?”
清婉笑脸盈盈,“自然喂了,我没想到那鸽子还有识毒的本事,姑娘这回是捡到了宝。”
落昭阳低眸,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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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将军府邸。
落昭阳一早乔装出了宫,盛暖正支着肚子,在盛家大门外等她。
见她身着男装而来,盛暖捏着帕子朝她招手。
落昭阳赶忙上前,扶了她一把,语气微恼,“你怎么在这等着,下面台阶这样高,一会摔下去怎么得了。”
盛暖笑着吐了吐舌头,落昭阳扶着她进府,盛暖笑道:“你家太子和我家将军一并去亓山,我这不是在婆家闲得无事,便回家中陪陪我母亲,昨个收了你的信,可把我高兴的。”
落昭阳挖了她一眼,“那也得小心些,你肚子这个可是将来的小将军。”
她抚了抚盛暖的小腹,盛暖盯着她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母亲,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那倒没有...不过,我确实有事。”
进了屋,丫鬟说盛夫人正在药阁中捣药。
两人便径直去了药阁,盛夫人一身月缎雪素绢花裙,袖口被勾在臂上,正一手拿着医书,一手拾起几片草药放置在鼻尖轻嗅。
心如如简,人淡如菊。
盛暖扯着嗓子们大喊,“母亲...您看谁来了?”
盛夫人闻言,抬眸一望是一身男装的落昭阳。
她面上一愣过后,挑笑道:“落家姑娘都嫁了人,还是这般顽皮。”
落昭阳恭敬地行了一礼,“让盛伯母见笑了。”
盛夫人放下医籍,命人下去奉茶。
落昭阳神色凝重,也路绕弯子,单刀直入,“我这次有是有一样东西想麻烦盛伯母替我瞧瞧。”
盛夫人见她面色肃穆,忙应下。
落昭阳从携身而来的荷包中取出了一小粒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丹药。
“有劳盛伯母帮我看看,这药可有异处。”
盛夫人用镊子夹起来望了望表面,闻了闻药味后,眉间一皱。
她抬手沾了沾茶水,撒至药上化开了些许,凑进一闻后,面色骤变。
她低道:“昭阳...这东西你从何处而来的。”
看盛老夫人的反应,落昭阳心里有了底,她道:“这事我暂且无法说明,但伯母信我,此药非出自我手,我也绝不会拿这个去害无之人的性命。”
见她信誓诚诚,盛老夫人眉心一舒,缓缓道:“这药上有毒...此毒是揉了十几中草药合成,其中有益身子,更有毒性猛烈的,这药物生生相克,实在难说得很。”
落昭阳神色一重,“若人长期服用会如何?”
盛夫人思了思,“若长期身子有一时得益,实则底子越来越空,不日性命堪忧,更会徒生脾气暴躁、重欲等症状。”
落昭阳沉思,这样看来他们是想让贺帝慢性中毒了。
“那长期服用之人,在表面上不会发作吗?”她问着。
盛夫人细细掂量着药量,缓缓道:“这丹药用的药量只放了三成,短时服用并不会有异样,可三成已经是控制到顶峰了,若是先前已经服用过一段时日...这要是再多出一点点,必定会露出马脚...”
落昭阳心急问着,“那...可有什么法子能治好。”
盛夫人想了想,“需得看此人的用量,以及身子这特质,斟酌着用药,若身子不禁抗的,最好还是有人提前试了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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