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妩微闭了闭眼,掌心攥紧成拳,看来昭阳是早就盘算好了,她知道此事若让太子哥哥知道了,他定会不管不顾,抛下一切赶回奉京,那倒时候太子祭祀未成,便擅自回京的消息传出去,那势必会掀起满朝的喧哗。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做博弈,赌落家的未来。
落昭阳昏昏沉沉地睡着,中途清婉熬了药汤,半撑起她的身子,喂她服下。
她在睡梦感知有人在喂自己东西,她蹙着眉心,勉强自己喝下。
须臾,她眼眸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前的一切一片恍惚。
清婉急切喊着,“太医快来瞧瞧…良娣醒了!”
一阵脚步声和人的呼唤声袭来,她只觉得浑身疲惫,
温竹沥问道:“良娣哪里不适?”
落昭阳勉力摆了摆首,“我视线愈发看不清楚,这是为何。”
温竹沥再次探脉,她实在支撑不了多久,再度昏睡而去。
她好似置身于天空中漂浮的软云层上,飘忽无定,云雾缭绕。
忽然视线之处闯进一双熟悉的深棕色眼眸。
那次,她业绩屡屡垫底,却在云穿的颜值排行榜上位列第一,界内所有的人都在嘲她、排挤她。
她那时的系统维护员紧密地帮她安排行程,除了日常的采访工作,无疑都是些傻白甜的大女主剧本。
快穿行程安排得紧密,导致她压根来不及研读剧本,有时甚至本子还未到她手上,她就被推进了系统穿梭器。
落昭阳看着桌上摊开的剧本,粗略地掠了一眼,她声若蚊绳道:“有没有别的?我想接些其他风格的…挑战一下。”
系统维护员听见她的话,顿时变了个脸,声音低讽道:“怎么?你还挑呢?”
“就你这业绩,有这些个剧本找上门你就该千恩万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牌呢?”
这样的话,落昭阳听过不止一次,她未置一词,午间时躲在了在工作室顶楼的窗台上看书,那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的闲言碎语。
她刚进云穿,每回做错事被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她就会躲在这儿看剧本。
窗台的对面是另外的一条长廊,她听别人说顶楼都是大人物的办公的地方。
不过她每回都只躲在窗台下看书,压根没人会注意到她。
那回,她手指正微微地翻动着书册,对面紧闭的窗户上传来了一声敲击声。
落昭阳吓了一跳,手上的书册猝然砸落地面。
她忙弯下腰去将书拾起,隔着窗户,她辨别不出那人的相貌,只依稀记住了他双濯濯微光的眸子。
对面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你在这看什么?”
落昭阳望着他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心中默着,真的一双好看的眼睛。
她垂眸望了自己的书一眼,报出了名字。
男人笑了笑,“你是想自己写剧本,当编剧吗?”
落昭阳虚虚道:“没...只是我经常对故事的情节发展都捋不明白。”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后道:“可以看故事策略。”
“啊~”落昭阳有些懵然。
他低道:“我在向你推荐书呢。”
“哦~”她低回。
男人磁性的嗓子有些沙哑,落昭阳不由问道:“你感冒了?”
男人唇角上扬,好像在笑,“嗯…”
他轻答,半晌过后忽地没由来的说了一句,“有时候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或者去浪费心力,你又何须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落昭阳微微一愣,眼前的阴霾散尽,她低道:“小哥...谢谢你...”
后来她真的买了那本书去看,那确实是一本拆解剧本的好书。
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她却再也没有在窗台上看见过。
漫长绵柔的梦境下,她迷迷糊糊地昏睡着,过了许久。
待她一睁开眼眸,入眼处是幕泽玺憔悴惨白的脸庞。
他那双自己无比熟悉深棕色的瞳孔,此时喜悦中夹杂着苦涩,她缓缓地伸去手去触碰,刚伸至半空中,幕泽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
落昭阳懵然,“你回来了...”
清婉站在一旁又泣又笑着,“姑娘刚刚醒来,定然饿极了,我去命厨房备些吃的。”
见幕泽玺神色忧悲,落昭阳抬头摸了摸他的眉心,“我这不是醒了吗?”
幕泽玺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在了怀中,落昭阳忽地觉得面上濡湿。
她抬眸看着他,竟发现他落了泪。
落昭阳无力地挑了挑笑,抬手将他面庞上滴落的泪擦拭掉,“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是一国太子,若让人瞧见了,可该笑话...”
幕泽玺定定地瞅着她,语气带着委屈,“我只在你面前这般。”
清婉捧着一碗清粥而来,落昭阳确实都些饿了,一下子也吃不了多少,只吃了半碗粥。
她伸手将碗挡了挡,笑了笑,“我吃不下。”
幕泽玺只好将碗放回案几,落昭阳侧眼望见他掌心的红痕。
一定是驱马被缰绳勒出来的,她摩挲着,放到唇上轻轻吹了吹,“怎么这样不小心。”
幕泽玺摆首,带着生气地抽回了手,“昭阳...以后不要这样吓我了,我不经吓的。”
他眼眸灼热地盯着落昭阳,仿佛一定要她给出一个保证。
落昭阳看着他眼底一片乌青,想来他定是得了消息后,急着赶回来,都未曾休息过。
落昭阳低道:“好...”
将身子往床榻里侧挪了挪,腾出了一半的位置。
她轻拍了拍床榻一侧,示意他躺上来。
“你多久没睡了...”
幕泽玺摇了摇手,仍攥着落昭阳的手,“我不睡,我就在这守着你。”
落昭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瞧瞧你自己,黑眼圈都长出来了,还有小胡子,一点都不帅了,再不休息,小心我嫌弃你。”
幕泽玺一听,眉头一拢,“不许胡说八道。”
落昭阳笑着看他,“快上来,我们一起睡一会。”
幕泽玺这才乖乖上了床榻,两人相拥着。
落昭阳钻进他怀中,幕泽玺胸膛处先是下意识一缩,后立即将她紧紧拢进怀,落昭阳隐隐察觉不对。
她钻出半个头看他,“你这一路上可有遇到危险。”
幕泽玺眉宇中隐有些不安,须臾后压下。
“没有大碍...”
落昭阳撑着身子,欲去拉开他的衣襟。
幕泽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几丝慌意,“昭阳...”
“幕泽玺...你骗我?”
幕泽玺无奈,只得放手。
落昭阳抬手拉开的衣襟,望见他胸膛处那道令人惊心动魄的伤痕,抬手捂了捂嘴,鼻腔一酸涩,泪欲滴落。
她撅着嘴,一脸的心疼,“这样还说没事?”
幕泽玺笑了笑,将她一拥入怀,吻着她脸庞上温热的泪滴。
“你不是也骗我...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轻举妄动,竟还是自己以身试险。”
他轻叹息一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落昭阳....你个小骗子。”
落昭阳破涕为笑,索性不管不顾地蹭进他怀里,“那还疼吗?”
幕泽玺轻摆首,“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几乎快疯了,跑了三天两夜的马才回到奉京城,什么疼不疼的,现在看见你,一切都好。”
落昭阳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将他手放置在自己滚烫的腰肢上,“只是看见就不疼了吗?”
她身姿窈窕,玲珑有致,这样的动作带着这样的暗示几乎不言而喻。
幕泽玺身子一顿,压下她不安分的手,“别闹了,现在不可以,你身子还没好全,我不放心。”
落昭阳兀自握住他的手,往上攀登最终停留在耸上的弧度。
幕泽玺喉咙一哑,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处,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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