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娇娆

第一百四十二 宋璃归宁

    
    沈默麟走的这一天依旧飘雪,阿金坐在暖烘烘的马车里回到宋府,刚从帘子里探出个头去,就冷得打了一下寒颤。阿珍刚将她扶下马车,便将狐裘披风给她围上了。
    阿金双手裹着那披风,与阿珍一道撑着伞往宋府的大门里走。刚进府门,便又听到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阿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宋璃一脸冷漠地从洛家的马车上下来。
    随后跟着她下来的,还有洛亭春。阿金见到这两夫妻,才猛然想起,今日是宋璃的归宁日。眼见着这一对新婚夫妇已经踏上台阶了,阿金知道想躲是不可能了,便带着阿珍退让到了一边。
    如阿金所料,宋璃在经过她的时候,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前行去,压根就没将她放在眼里。阿金无奈地笑了一下,看向有些无所适从的洛亭春道:“今日是小姑子归宁的日子,婆母应该一早就在主房里等着了。姑爷还是快些随小姑子进去吧。”
    “是。”洛亭春听到阿金这么说,犹如大梦初醒,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夫人的身份。他先是向阿金行了个礼,这才快步追上宋璃。阿金循着他离开的背影望去,发现宋璃竟然早就已经走远了,一点都没有等夫君一同前去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带着阿珍继续撑伞往东厢房里去。
    “姑娘,那个宋大姑娘平日里眼高于顶,跟我们不对付也就罢了,怎么对自己的夫君也是那么一副样子。”阿珍见四下无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在她心里,那人不是她的夫君。只是家族硬塞给她的一个陌生人罢了。”阿金一语中的,旁的也没有再说。她一贯不爱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即便是对待宋璃,她也是如此。
    东厢房里,炭火烧得正旺。阿金推开门进去,满足地喟叹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披风解开递给阿珍,并一手接过阿珍已经准备好的汤婆子捂在怀里。
    她刚一坐下,房门又被人推开了。阿金转头一瞧,只见宋文禹身披玄色披风站在门口,身上的碎雪还没有抖落干净。
    “你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阿金站起身来,走到宋文禹身前,伸手替他拂落那些积雪。宋文禹见她指尖微微发红,不着痕迹地将披风解了下来,又将阿金的双手紧紧捂着,“本来今日休沐。璃儿的归宁日,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说起来,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宋璃了,还有洛郎君。”
    “嗯,一会儿中午咱们还要去主房吃个饭。二弟和弟妹也要过去的。”
    “好。”宋文禹没有问细节,阿金也没有说。关于宋璃归宁的话题就这么到此为止了。
    宋璃自打进了宋府的大门,便一个劲地往主房里奔,压根就没有管洛亭春有没有跟上来。倒是小雀会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见洛亭春已经慢慢走到了他们身后,这才放心些。
    眼见着快要到主房院子里了,小雀快步上前在宋璃耳边小声提议道:“姑娘,待会儿进院子之前,姑娘还是要和姑爷一起进去吧?”
    宋璃闻言,脚步一顿,她默不作声地看了小雀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让小雀不敢抬起头来瞧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璃轻飘飘地哼了一声。
    小雀知道,这是答应了。她连忙退到了一边,请洛亭春站到宋璃身边道:“姑爷,您与姑娘一道进去吧。”
    洛亭春怔怔地瞧着宋璃身边的那个位置,不禁觉得有些苍凉。他扯了一下唇角,想要朝小雀礼貌地微笑,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宋璃冷若冰霜地与洛亭春一道进了主房,见过宋格非夫妇以后便坐在一边,目不斜视,沉默得很。
    宋格非倒是越看这个女婿越觉得满意,宋余氏为了不让宋格非扫兴,便找了个由头先将宋璃带到了偏房坐下,又遣散了在房间里伺候的丫鬟,这才看着宋璃说道:“你到今日,还在生母亲的气吗?”
    宋璃偏头看了眼宋余氏,又转过头去盯着前方道:“怎么敢。”
    “你说这样的话,那便是了,”宋余氏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又道:“今日你要在家里留饭,到时候你大哥二哥都会过来,总归是一家子人,可莫要做什么事情惹你父亲生气了。”
    “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女儿听不明白。”
    见宋璃如此油盐不进,宋余氏气得胸口直疼,却没有一点办法。她叹了一口气,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立马会意,将放在暗格抽屉里的一个小檀木箱子拿了出来,捧到了宋璃面前。
    宋璃瞥了那盒子一眼,没有伸手打开去看。宋余氏对于她这冷漠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神情麻木地看着她道:“今日单独叫你过来,原也不是要说教的,只是想给你这些东西,你且收着吧。”
    “什么东西。”
    “总归不是烫手的东西,你拿了便是。”宋余氏没好气地回道,便懒得再说了。
    李嬷嬷瞧着这一对赌气的母女,心里暗暗着急。宋余氏既然不想再多费唇舌,她便帮着解释了,“姑娘,这些都是大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地契,还有一些银票。您日后跟着姑爷去淮州,必然是用得上的。”
    宋璃闻言一怔,那一副冷漠的模样终究有了些许裂痕。她神情复杂地伸手打开那檀木箱子,果然就见着一沓盖着余氏私人印章的地契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她抬起头来,看向宋余氏。
    “这是为娘的嫁妆,还有一部分宋家的产业。我瞧着里头有一些是淮州的庄子或商铺,便给你挑拣了一些出来。至于那压在最底下的两张银票,数量不大,你且拿着傍身便是。”
    宋璃愣了一下,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现下压根不是耍小姐脾气的时候。再过几日,洛亭春去淮州走马上任,她作为家眷,必然是要跟着去的。
    思及此,一丝恐惧悄无声息地从她的心底钻出,让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一下跪在了宋余氏面前。
    宋余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可是宋璃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母亲,求您想想办法吧。女儿不想离开王都!”
    “胡闹!”宋余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湿润了眼眶,对着即将远走他家的女儿,宋余氏也再说不出一句苛责之言,只是轻声劝慰,“淮州离王都并不远,你若是想回来看看,母亲到时写信给你夫家便是。”
    “不,母亲。女儿不想离开王都,一刻都不想。听说淮州那儿穷山恶水,冬日里连个地暖都没有。母亲,女儿不想去过那种日子,女儿不要!”对于那一片未知的土地,宋璃是越想越怕,哪里还顾得上生闷气。宋余氏在她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很清楚,无论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情,宋余氏就算是气极了她,也不会真的扔下她不管,“母亲,您忍心把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
    “璃儿,你已经嫁人了。既然已经嫁人,那你不仅仅是宋家的女儿,更是他们洛家的媳妇。而今你夫家要前去淮州任职,于情于理,你让母亲怎么留你?”
    见宋璃对此仍然充满了抵触,宋余氏只觉得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却没有得到一点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一刻,她只觉得身心疲惫。
    “好了,你先别跪着了。让别人看着了,像个什么样子。”宋余氏扶不起宋璃,索性便先坐到了团椅上,低头瞧着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宋璃。见宋璃既不搭腔,也不起来,只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她是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璃儿啊,这世上的事情并非可以桩桩件件如你所愿的。即便你与那洛亭春从未曾有过交集,可他也是你祖母还有你父亲亲自把关挑选的,母亲与他也说过几句话,打了一些交道,可以瞧得出来他是个拎得清轻重的。日后你夫妻同心,日子一定会过得和和美美。凡事都应该向着好处想,不是吗?”
    “好处?这桩婚事哪里来的好处?”宋璃扬起脸来瞧着宋余氏,声泪俱下,“母亲您扪心自问,定下这桩亲事的初衷是什么?若不是老夫人嫌璃儿辱没了宋家的门楣,又怎么会挑了这个夫婿人选强加在璃儿的头上?璃儿心里好委屈,真真是太委屈了。”
    宋余氏拧着眉头,瞧着宋璃抹着眼泪哭诉,心里只觉得一阵烦闷,没有半点怜惜之意了。这些话,自打宋璃知道自己订了这门亲事开始,她便一直在翻来覆去的说。起先宋余氏也是觉得宋璃委屈了,可是今日瞧见那二人的相处模式,又改变了想法。
    “璃儿,既然你已经嫁给了他,那他便是你的夫君。你人前人后,总归是要对他尊敬一些,给他几分薄面的。亭春现在看起来官位是要比你两位兄长要低,可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凭自己的才干当上这淮州巡抚,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了。你不要再挑三拣四,多生事端了。”
    “我多生事端?”宋璃听罢,立马便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余氏,“怎么就成了我多生事端?原先我便说我不愿意嫁,你们有谁听我的了?”
    “就算你不愿意嫁给洛亭春,你也不可能嫁给洛腾。”宋余氏也冷下了脸,沉声说道。宋璃藏在心底里的那点小心思突然被母亲拎出来摊开了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宋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变白,让宋余氏有些于心不忍。她撇过头,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小房里休息一下吧,我也在这里打个盹,待会儿要吃饭的时候,我会让人来叫你。”
    李嬷嬷见宋璃还是站在原地未动,不着痕迹地走到宋璃身边扶住了她,“姑娘,这边请。奴婢引你过去休息。”
    宋璃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嬷嬷,见其对自己微微颔首,这才听话地跟着她进了小房间。刚一落座,宋璃的眼泪又上来了,“嬷嬷,为什么他们的心是这么狠。”
    “姑娘心里苦,奴婢明白。可那洛提督,绝非良配也是真啊。夫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姑娘可一定要好好琢磨一下夫人说的话。”李嬷嬷轻声安慰着宋璃,可宋璃并不领情。
    她只知道,李嬷嬷无端指责了洛腾,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凡是说洛腾不好的,她都不爱听,于是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李嬷嬷道:“嬷嬷还是不要听信他人道听途说之言才好。洛大郎君现在贵为禁卫军的统领,又岂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可以议论的。”
    李嬷嬷被宋璃无端斥责一番,脸色也未见任何异样,她依旧和颜悦色地答道:“姑娘,您且先在这儿休息着,奴婢就在外头伺候着,您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
    宋璃觉得无趣,没有答她的话,李嬷嬷笑眯眯地瞧着她,全当她是默认了,转身便退出了小房间。
    外屋里,宋余氏正坐在软塌上发呆。见李嬷嬷已经回来了,连忙道:“如何,她可还听你的劝。”
    李嬷嬷瞧着宋余氏殷殷期盼的眼神,默默摇了摇头。宋余氏怅然地垂下眸子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她这个脾气,真是执拗得很。怎么说都不听的,真是让人懊恼。”
    “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必太过忧心了,”说着,李嬷嬷将那檀木盒子重新盖好了捧到手上道:“在奴婢看来,您已经尽自己所能地在给她铺路了。”
    宋余氏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方檀木盒子,轻声叹道:“但愿她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
    用午膳的时候,宋璃倒还老实。一顿饭下来基本上什么话也不说,宋余氏看在眼里,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想着宋璃这大概是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心里多少还是宽慰了一些。
    整顿饭的气氛不错,宋格非心里高兴,自然也吃得多了一些。饭罢,他侧过头来看向宋璃及洛亭春道:“今早上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和你母亲光顾着拉着你们说话了。等会你们两个去一趟祖母那儿辞行吧。”
    洛亭春闻言,向宋格非拱手,刚要说好。就听得宋璃说了一句,“父亲,女儿就不去祖母那儿了吧。她老人家现在估摸着还在昏迷之中,我们去瞧了,也是打扰她休息。”
    “即便如此,那也是要去瞧上一瞧的。你此去随亭春去淮州上任,也不知何时能够再回来……”宋格非说到这儿,禁不住黯然。宋氏兄弟有些诧异地看向父亲,在他们的印象里,宋格非总是严肃而又一丝不苟的。这般温情而又带着些许哀伤的话,竟然出自父亲之口,让他们感到意外。
    这话语听在宋璃的耳朵里,却极具讽刺之色。她抬起头来,嘴角轻轻向上一挑,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宋余氏先一步抢了话头,“老爷说的是,我回头就带她和亭春过去瞧瞧。”
    “嗯。”宋格非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宋璃瞧了宋余氏一眼,见母亲正在用眼神警告自己,便也将到嘴边的那些刻薄的言语咽了回去。
    两母女之间无声的交流宋格非没有瞧见,阿金却是瞧见了。她垂下眼,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宋文禹的衣角。宋文禹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朝外头努了努嘴,便知道她是想要离开了。
    于是他转过头来,刚想要找个由头告辞,怀仁忽然匆匆忙忙地进到厅堂之内,向各位主人行了礼后,又快速地来到宋文禹身边耳语了几句。
    阿金瞧见宋文禹的脸色变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常态,“父亲,洛大郎君特意登门来找儿子商量事情,还请父亲准许儿子先行离开。”
    “嗯,正事要紧,你快些去吧。”
    “是。”宋文禹站起身来,临走之前神情复杂地看了阿金一眼,看得阿金有些莫名其妙。
    在座众人在听到洛大郎君这个称呼的时候,神色各异,心中最为激动的便是宋璃。看着宋文禹离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也站起了身子,想要跟着宋文禹一道走出饭厅。宋余氏见状,连忙道:“好了好了,既然大郎都已经离开了,咱们也先散了吧。文渊你看要不要和我一道,带着你妹妹和妹夫去一趟老夫人那儿。”
    文渊闻言,旋即看向母亲点了点头,“就依母亲说的去办。”
    经宋余氏这么一打岔,宋璃这才发觉刚才自己差点失态。她怅然若失地跌坐在椅子上,可是一想到洛腾近在咫尺,自己却不得见,心里就难受得紧。
    洛亭春在宋文渊的邀请下与之并行,宋余氏则带着晓梦来到宋璃面前道:“快些起来,去老夫人那儿了。”
    宋璃抬起头来怔怔看向宋余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来。阿金见这里似乎没有自己的事儿,便也带着阿珍退了出去。众人三三两两地走在回廊上,阿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道去老夫人的房间里看一看,就见怀仁又踏着细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夫人,”他气喘吁吁地在阿金的身前站定,面色有些焦急,又有些为难,“大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阿金听了他的话,先是看了看走在前头的那些人,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到这边,这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大少爷不是去见洛大郎君了吗?”
    怀仁苦着一张脸,也将声音压低了回道:“没错。就是洛大郎君指名要见您,还说今日若是见不到,他明日还来。”
    阿金眉毛一拧,好看的杏眼里带着些不屑一顾,“哟,还威胁上了。那你回去告诉他,他要来便来,宋府也不缺他这口吃的。”
    说罢,便绕过了怀仁径直向前走去。怀仁也没有再去挽留她,只是站在原地想了想阿金说的话,便回去复命了。
    阿珍跟在阿金身边,忍不住对洛腾的作为评点了几句,“这洛大郎君平日里瞧不出来,还是这么无赖的。”
    “他原本就是这么个无赖。”阿金撇了撇嘴,如是说道。话刚说完,就瞧见宋璃正站在不远处阴恻恻地瞧着她。阿金惊了一下,旋即冲宋璃微微一笑,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
    偏厅里,宋文禹与洛腾相对坐着,不发一言。两个人的脸色此时都算不上有多好,比较起来,还是宋文禹看起来要温和得多。
    怀仁一路小跑进来,还没到门口,洛腾就已经站了起来。见只有他一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夫人没来?”宋文禹看了怀仁一眼,神色平静地问道。
    “是,”怀仁尴尬地回道:“夫人说……她身子不爽,就不来了。还请洛大郎君见谅。”
    宋文禹听了怀仁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太了解阿金的性子了,这种粉饰太平的话,肯定不是她本人说的,也是难为怀仁了。
    “阿腾,你看,真不好意思,你嫂子今日是没法来见你了。你想要问的事情不如和我说,让我回头去问问?”
    “不了,”洛腾看着宋文禹,拱了拱手道:“既然嫂子今日身子不爽,那我明日过来,也是一样的。”
    宋文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那她若是明日依旧身子不爽呢?”
    “那我就后日来,后日不行便大后日。如果嫂子身子总是这么不好,在下还会请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洛腾盯着宋文禹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宋文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你想来,便来吧。”
    “多谢宋兄。”
    洛腾说罢,便起身告辞了,没有一刻停留。待他走远之后,怀仁才敢问宋文禹道:“洛大郎君今日这是怎么了?跟吃错了药一样。”
    宋文禹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他站起身来负手缓缓前行,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却怎么也想不通透。无可奈何之下,便只能去问阿金了。
    “洛腾今日来,其实是要找你的。”宋文禹回到东厢房,一推开门见着阿金坐在房里,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嗯,怀仁请我过去的时候,我便猜到了。”阿金手里拿着快要绣好的荷包,气定神闲地回道。
    “那你心里可有底,他是找你问什么事情吗?”
    阿金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也在纳闷呢。对了,他明日果真还来?”
    宋文禹本来正盯着墙角想着这件事情,听到阿金这么问,便又转过头来看着阿金,“我觉得会。”
    “那,我就继续称病好了。”阿金慢条斯理地说道。
    她的这个回答,其实也在宋文禹的意料之中。他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阿金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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