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娇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形同陌路

    
    沈默麟离开宋府没有多久,阿金就知道了宋老夫人将续命草又送回到沈默麟手上的事情。阿珍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阿金道:“从未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阿金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待会儿若是宋大郎君回来了,你可别再发这样的牢骚了。”
    “奴婢知道”,阿珍撇了撇嘴,人刚退到一边,宋文禹就进房间里来了。
    阿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很难看,便又低下头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宋文禹盯着那茶望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拿起茶杯来捧在手里,“今儿个我下了帖子将沈大郎君请到府上来了。”
    阿金闻言一笑,道:“是为了还钱?”
    “恩。也是……为了将那一株续命草还给沈大郎君。因为已经用了一些,我还特意请人瞧了一下,剩余的是否还有药用”,宋文禹说到这儿,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向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去找理由的人。
    阿金见他沉默,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茶点上。刚喝了几口茶,就听到宋文禹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还是宋家理亏了。”
    “至少,你把续命草又还回去了”,阿金揶揄地看了宋文禹一眼。宋文禹无奈地瞧着他,刚要说些什么,阿金又打断他的话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虽然那草药没了一半,但是剩下的还是价值不菲的。沈大郎君做的这笔买卖,倒也不亏。”
    宋文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平日里阿金就牙尖嘴利,碰到这种时候,他更是要少说为妙了。
    阿金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娇嗔,“行了。此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再多说一句,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先前沈玉千叮万嘱,是一定要将这颗续命草整个儿用完的,宋老夫人刚好一点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不妥。”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祖母这个人太过固执,我私下里有劝过,她却丝毫不在意”,宋文禹说到此,甚是苦恼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到如今这地步,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金咬着唇思忖半天,犹豫非常地瞧着宋文禹道:“有些话……其实我本可以不说的。只是这毕竟关乎到你祖母的性命不然你将这件事情与公公说说,或者……老夫人会听公公的话呢?”
    对于这个提议,宋文禹不置可否,却也知道事到如今,无论什么办法都要去试上一试的,他轻轻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阿金忽然冷不丁地一句话,问得宋文禹的背上直冒冷汗。
    “对了,我今儿个去后院的时候,见着怀仁跟着管家去库房。你是要挑什么东西作礼物送给别人吗?”
    宋文禹瞧着阿金那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还是阿金替他回答了,“你是想要准备礼品送去孟府?”
    “嗯,是送去孟府。”
    听了宋文禹的回答,阿金坐直了身体,垂下眼来瞧着茶碗中已经冷掉的茶汤,“若是我记得没错,前一阵子你已经送过一次礼了。说是给孟大郎君的贺礼,那这一回呢,又是为了什么?”
    这是明知故问,可宋文禹却又不得不答,“这一回,是为了孟大姑娘和二姑娘怀有身孕一事。”
    阿金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宋文禹见她不语,心里不满有些忐忑。他想了想,握住了阿金的手。阿金身子一颤,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将手抽走。
    宋文禹见状,稍稍宽了些心。
    “只是去送个礼,我便回来。”宋文禹交代了这么一句之后,也没有说别的。
    阿金撇了撇嘴,口是心非道:“又没问你这个。若是孟府的人想留你吃饭,盛情难却,我也阻拦不了你。”
    宋文禹眼神飘忽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而今宋府与孟府形同陌路,怕是不会了。”
    为何如此,原因自不用说。阿金忽然心生感慨,只道这人生多变,也只道这造化弄人。她抬起眼来瞧着宋文禹,认真叮嘱道:“我也不是吃味,我知道你有分寸,也是信你的。只是担心你和孟大姑娘从前的事儿,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宋文禹嘴角微微一勾,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你不生气就好”,见着阿金似乎要发火了,又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我都晓得,我会小心的。”
    有了这句话,阿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他道:“打算何日去孟府?可需要我一道前去。”
    “明日去下拜帖,若是孟府接纳,应该后天一大早就过去”,宋文禹思量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带着你过去,未免太过隆重了些。之前孟家添丁,你便没有去。这种事情,也最好不去吧。”
    “好,那便听你的”,阿金刚说完,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看了一眼宋文禹,见他已经在专心吃茶点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待到宋文禹去书房里处理公务,阿珍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小声询问阿金道:“姑娘为何不与姑爷说咱们知道的那个消息。”
    阿金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今日未说出口的那件事。她摇了摇头道:“那么隐秘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我知道了。你让他到时会怎么想我?”
    阿珍听了阿金的话,有些奇怪地看着瞧着她,“姑爷莫非还会怀疑姑娘不成?”
    “他不会怀疑我,只会担心我。可他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
    阿珍似懂非懂地听着,因为实在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也没办法搭上话了。
    ……
    孟府的回信是在第二日傍晚才送到宋府的。宋格非对于孟恪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属实看不来,可是孟府既然都已经接纳了宋府的拜帖,他也知道宋文禹不走这趟不行。再加上这件事原本也是宋老夫人属意的,宋格非自然不会忤逆。
    “文禹,明日就劳烦你行这一趟了”,宋格非将那封回帖丢在一旁,看都没看一眼,“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回头让你母亲帮你亲点一下,莫要出了岔子。”
    “儿子知道”,宋文禹对宋格非行了个礼,没有说别的。宋格非见他如此淡定,心情十分复杂。他张了张嘴,想要再多叮嘱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斟酌用词的时候,宋文禹又道:“父亲,有一件事情,儿子思来想去,还是应该与您商量一下。”
    “你说。”
    “前两日,祖母命我将剩下的续命草还给了沈大郎君。”
    宋格非闻言,一下站起身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儿子将六百金如数奉还给沈大郎君那日。因为祖母催得急,也不愿意再吃有这味药的方子。我为了哄老人家吃药,只好照做了。”
    “这简直是胡闹!”宋格非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桌子,却没办法对宋文禹说一句重话,“你怎么也不劝劝!”
    宋文禹垂下眼,恭恭敬敬地回道:“劝了,无用。”
    寥寥几个字反而是让宋格非冷静了下来。他无奈地缓缓坐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那药,你祖母已经吃了多久了。”
    “这几日,每天都在服用”,宋文禹说到这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忽然想起了沈玉那日临走之前对自己嘱咐的那些话。沉默半晌,才又幽幽说道:“父亲,若是按照先前那位大夫所言,这续命草不吃完不行。”
    宋格非闻言,指尖微微一颤,“不吃满,会如何。”
    宋文禹抿了抿唇,没有搭腔。宋格非叹了一口气,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现在喝的药方,是谁给她开的。还是那位大夫吗。”
    宋文禹摇了摇头,“是从杏林苑请来的太医。”
    “太医……”因为有前车之鉴,宋格非对宫里的太医也不是那么信任了。可是架不住老太太的喜好,“此事……我会再与老妇人说一说的,你且放心。”
    “……是。”宋文禹闻言,眉眼之间多了些许轻松。
    ……
    琉璃回了绿柳山庄,在运来客栈坐镇的便只剩下阿银。
    此刻阿金与阿银姐弟二人正围着一方茶桌,相对而坐。在他们正中央,摆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头放着的,自然就是那半颗续命草。
    “续命草?半颗?”阿银看了一眼那盒子,又将之关上,“阿姐拿这半颗续命草过来是做什么?”
    阿金喝了口茶,伸了伸懒腰,这才懒洋洋地说道:“在过来之前,我去了一趟珠宝巷子。这是沈大郎君给我的。”
    “沈默麟?”他自然知道沈默麟,更是清楚他当初不远万里去百草镇,就是为了这么一株续命草,“这个东西……不是已经送给宋府了吗。”
    “他是送给宋府了,宋家的那位老太太之所以能够醒来,也是因为用了这续命草。只不过……现在人家不需要了”,阿金说着,颇为嘲讽地看了那续命草一眼,“确切地说,是人家自个觉得自个不需要了。”
    阿银皱了皱眉头,没有吭声。他知道,阿金这是心里不痛快了。
    “这半颗续命草,你且帮我收着吧。”说罢,阿金变不再看那盒子一眼。
    “可是阿姐,我记得先前您跟我提过。沈玉开的药方里分明写着,要将这一整颗续命草做药用。”
    “是。若不吃下这一整颗,就算不上根治。不出十日,宋老夫人必定再次缠绵于病榻。到那时,就神仙难救了”,阿金越说,眸子越冷,“这件事情,宋老夫人也是清楚知道的。可是她纵使知道,还是将这半颗续命草还了回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阿银瞧着阿金,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因为她不想承沈家的情。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从商的沈家。就好像先前她对于白术师姐的话不屑一顾,是因为她看不起这江湖中人,是一个道理。”
    “我明白了。”阿银点了点头,没有再与阿金聊这件事。而是话锋一转对阿金说道:“阿姐,义父已经有好一阵子不见踪影了。”
    “去找过吗?”
    阿银难得会如此关注梁祈安的动向。阿金知道,若是阿银都这么说,那就证明梁祈安失踪的日子确实挺久了。
    “我去探了一圈,都没瞧见义父的身影。只不过……他先前假扮月华楼账簿先生的时候,住的那个宅子,似乎还有人在守着。我也偷偷进去瞧过,里头并没有人在。倒是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说到这儿,阿银拧了拧眉头。
    “放心吧,等他办完了事情,他自然就回来了。”
    “恩。”阿银点了点头,之前紧绷的神色也逐渐舒展开来。
    ……
    与此同时,孟一菡正坐在东宫偏殿里,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放在窗台边上的那盆盆景。突然房门轻轻被人推开,她拿着剪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又开始修剪那些多余的枝叶。
    “姑娘”,进来的是红玉,见她站在窗边,只是轻轻叫了她一声,再没说别的。
    孟一菡将剪子放了下来,又拍了拍手,这才转身走到内屋。红玉亦步亦趋地在后头跟着,直到孟一菡在屋子里坐了下来,她才微微欠着身子站在原地。
    “说吧,打听点什么出来了吗。”孟一菡将放在手边的茶碗端起,轻轻吹了吃,方才浅饮一口。
    “正殿那边的人确实都在收拾行李,却也还是以精简轻便为主,并没有准备太多东西。听说,是太子妃殿下想要回孟府住几日。”
    “回孟府住几日……”孟一菡嗤笑出声,她抬起头来看向红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却让红玉把头垂得更低,不敢与之直视,“孟家女儿不止有她一人入宫,为何只有她一人想回去便回去?”
    “姑娘……”
    红玉以为孟一菡这是心里吃味了,刚要安慰几句,又听到孟一菡继续说道:“很显然,你打听回来的不过是说辞罢了。”
    “那……大姑娘这不是去孟府?”红玉有些想不明白,很是疑惑地看着孟一菡问道。
    “那自然是会去孟府小住几日的。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既然都以此来当借口了,母家自然还是要回去的。这不是也正好赶上孟家这嫡长孙出生吗”,说到此,孟一菡又笑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姑娘,咱们现如今应该怎么办?”
    “等着吧。有些事情看不清楚,等一等,就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孟一菡喃喃说完这句话,便又拖着臃肿的身子站起来向那盆盆景走去。
    ……
    宋文禹带着贺礼登门拜访孟府,本打算送了礼品就走,奈何孟府门庭若市,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无奈之下,便只好听从孟府的安排,坐下来慢慢等。
    相比于宋文禹的淡定,宋文渊倒是有些坐立难安了。他先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尔后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宋文禹,欲言又止。
    宋文禹虽没有看他一眼,却也将他这些浮躁的动作尽收眼底,“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外头有怀仁守着,不会隔墙有耳。”
    “兄长,我们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宋文渊本想说今非昔比,又有点担心宋文禹会触景生情。他斟酌再三,又道:“也不知是果真有那么多宾客要招待,还是故意晾着我们。”
    宋文禹一直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语气依旧平淡,“大概,二者皆有之。”
    宋文渊似懂非懂地听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如此。咱们索性就直接送了礼品走人就是了。”
    宋文禹闻言,侧过头来看向宋文渊,表情颇为严肃,“若是如此,就要与孟府结仇了,这也非我们的本意。”
    宋文渊低下头,不再说话。宋文禹说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这孟府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当初兄长与孟大姑娘之间的缱绻情谊他历历在目,作为旁观者都是这般如坐针毡,他实在担心兄长。
    聪明如他,宋文渊在担心什么,宋文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关于这些陈年往事,他也不想再去多做解释什么。有时候,越是想要将这些事情说清楚,反而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宋文禹想这件事情正想得出神,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宋文禹回过神来时,正好瞧见怀仁神色复杂地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看着怀仁是这般神色进来,宋文禹没来由地心里一紧。
    怀仁低下头在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坐在一旁的宋文渊便瞧见自打进门一来就一直很平静的大哥仿佛变了神色。
    “兄长,出什么事儿了吗?”
    宋文禹微微愣神之后,迅速看了一眼宋文渊,“没事。你先在这儿坐一坐,我出去看看。”
    “可是……”宋文渊想要起身跟上宋文禹,却被怀仁劝住了,“二少爷,小的在这里陪着您。这件事由大少爷去处理就成。”
    “怀仁,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宋文渊瞧见宋文禹的身影消失在那扇房门之后,禁不住有些焦急。他回过头来看着怀仁,见对方沉默不语,忽然间就明白了,“是有故人要见兄长?”
    怀仁一愣,依旧沉默。宋文渊见状,便也不再问了,只是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
    ……
    宋文禹依着怀仁传递的口信独自一人来到孟府的一个僻静处。他先是四周看了看,直到见了沈玉,脸上凝重的神色才有些松弛。
    他快步向前,在沈玉面前站定,向她点头致意后才道:“果真是太子妃殿下传给我的口信吗。”
    沈玉点了点头,看着宋文禹时神色之间还有些愧疚,她压低声音向宋文禹道:“奴婢本来也是不赞成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宋大郎君您见这一面,如此这般,奴婢也不好向大姑娘交代,奴婢……”
    “我知道”,宋文禹微微颔首,表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在哪里等我。”
    “大郎君请跟奴婢来”,沈玉说着,便将宋文禹带到池塘边一处耳房站定,“殿下就在耳房里等着您。”
    宋文禹听了沈玉的话,并没有要掀开帘子进去的意思,只见他双手十指相扣放于胸前,微微倾着身子,“臣宋文禹,拜见太子妃殿下。”
    沈玉闻言一愣,没想到宋文禹竟然会如此公事公办。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宋文禹,随即又很是担心地看向那一扇垂下来的帘子。
    一阵沉默过后,被帘子隔着的耳房里终于响起了孟一荻的声音,“宋大夫,别来无恙。”
    “承蒙太子及太子妃殿下挂念,臣一切都好。”宋文禹毕恭毕敬地答道。
    坐在耳房里的孟一荻仿佛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声音很小,只有沈玉听见了。
    “那就好,我也不曾想到……你,还会来孟府。”
    “听闻太子妃殿下已是双身子,可喜可贺。臣代表臣及其家人,特来献礼。”
    “原来如此,本宫在此,谢过宋大夫了。”
    孟一荻见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便知道他并不想与他叙旧。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孟一荻感到愧疚。
    “臣下惶恐”,宋文禹说完这句话,身子往下更弯了些。
    孟一荻透过帘子之间的缝隙瞧着他,实在是不忍见他如此。无奈之下,只得说道:“听说大夫已经久候多时,待会儿本宫与母家的人说一下,让宋大夫能够早些回去。”
    “谢殿下关爱”,宋文禹一直垂着眼帘,不曾抬起头来看那耳房一眼。
    孟一荻坐在耳房里,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复又睁开时,眼中曾经涌动的情绪都被她抹了去,“行了,你下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
    “臣下告退”,说完,宋文禹弓着腰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直到与耳房完全拉开了距离才转身离开。
    沈玉瞧着宋文禹渐行渐远,直到走廊尽头,这才挑开了帘子走了进去。她刚在孟一荻身边站定,便将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孟一荻的手腕上。
    见脉象还算平稳,她才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殿下这又是何必。明知会是这样的结局。”
    孟一荻闻言苦笑,她将手轻轻放在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声道:“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孕的缘故,总想要事事圆满。而今看来,倒是我妄想太多了。幸亏他聪明,知道应该怎么做,不然如我一般糊涂,反倒是多生是非。形同陌路……也好。”
    沈玉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劝,事已至此,也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了,“殿下莫伤心了,这样对你的身子不好。”
    “我不伤心”,孟一荻用手指擦去眼角溢出的几滴泪水,笑道:“我很欣慰。他看样子是彻底放下了。玉儿,我们回房吧,我是真的有些困了。”
    “好。”沈玉点了点头,弯下身子将孟一荻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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