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娇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多生事端

    
    宋文禹拉着阿金,两人不紧不慢地在回廊里前行。走了一阵,宋文禹忽然止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阿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金歪着头瞧着他,撅了噘嘴,“你想让我说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廊边。宋文禹见状,也紧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总比现在一言不发来得强。”
    阿金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因着宋文禹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而轻松了许多,她没好气地斜睨着他道:“怎么敢,你可是宋家的未来家主,圣人面前炙手可热的年轻俊才,我若是打骂了你,先别说这院子里的女眷们了,院门外的那些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给溺死。”
    “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人何干。”宋文禹一把握住阿金的手,一本正经地答着。
    阿金微微一怔,眼神温柔地垂下眼来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道:“一直以为你就是个不开窍的书呆子,而今看来,倒是我看人狭隘了。”
    “祖母那边,我会去斡旋。往后她若是再请你过去,你大可以以身体不适为推脱。你……”
    宋文禹话还未说完,阿金忽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瞧着他,“你知道今日老夫人为何忽然要我过去吗?”
    宋文禹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他知道阿金之所以有这么一问,一定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他下意识地收了声,等着阿金继续说下去。
    “晓梦怀孕了,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记得没错,她与文渊成婚,不过才半年不到吧?”阿金笑了笑,只是笑容不似平常那般明媚,倒是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苦涩,“文禹,老夫人这是着急了。”
    宋文禹叹了一口气,将阿金揽入怀中,“我不着急。”
    “你说你可以等,若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生育了呢?”阿金伸手环住宋文禹的腰身,轻声问道。
    她感觉到宋文禹的身子似乎颤了一下,她的心也因着这微颤而疼了一会儿。她本以为宋文禹就只是会用沉默来回答自己了,正打算离开这温暖的怀抱时,宋文禹却将她抱得更紧了,“那也是咱们和孩子没缘分,没有就没有吧。若是祖母逼得紧了,我就从族里过继一个到膝下,你可愿意?”
    听了宋文禹的话,阿金震惊异常地抬起头来看着宋文禹。只见他神色如常,目光依旧温柔,不见任何揶揄之色,“你这是怎么了?傻了?”
    “你……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戏弄我”,阿金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地说道:“我会当真的。”
    “那你尽管当真好了。我说的本来也是心里话,何来戏弄一说?”
    “……谢谢”,一行泪流下,沿着嘴角落进了阿金的嘴巴里。阿金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只觉得这泪又咸又苦,她的心快要被这又咸又苦的泪给填满了,“有一件事情,我早应该和你说的。”
    “什么事?”宋文禹听到阿金的鼻音很重,心疼得紧。任她伏在自己的胸前,湿濡他的衣衫。
    “我……”
    阿金哽咽地刚说出一个字来,就见着怀仁匆匆忙忙地行了过来,见宋文禹夫妻二人似乎是在互述衷肠,又连忙在十步开外止住了脚步。
    阿金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他应该是有急事。于是她坐直了身体,擦了擦眼泪,笑着对宋文禹道:“你先忙,我回东厢房去等你。”
    “好”,宋文禹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阿金离开之后,这才看向怀仁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怀仁听宋文禹的那个语气,便知道这是少爷在责怪自己没眼力劲了。他摸了摸鼻子,凑到怀仁身边小声说道:“少爷,刚才门房来报,说是润王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宋文禹闻言,立马站起身来要往门外走。刚走了几步,又扭头往东厢房去,“我先去换一身衣服,再和少夫人说一声。你去备车。”
    “是。”怀仁点了点头,如是应道。
    ……
    回到房里坐下的阿金看起来有些怅然,阿珍瞧着她,叹了一口气,“姑娘刚刚是不是想将那件事情告诉姑爷。”
    “本来是想说的。正好碰见怀仁过来,又说不出口了……也罢,等过一阵子再说吧。”说着,阿金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手掌之中升起的那一团蓝色的火焰。
    阿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仔细看了一会儿,道:“姑娘的内力之中,总算又有些金色了。看样子,这一阵子调理身子,多少还是有些起色。”
    阿金将掌中内力一收,视线又飘向院子外的那一颗正长出新鲜嫩芽的杏树,“你看,杏树都发新芽了。眼瞅着,这个寒冬是真要过去了。”
    阿珍不知道阿金怎么突然会说这么一句话,有些疑惑地看向院外,正好瞧见宋文禹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她连忙低下头来,向宋文禹行了个礼,“姑爷。”
    “事儿都谈完了?”阿金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笑着看着他问道。
    “要去润王府一趟。所以,要换一身衣服”,宋文禹说着,将双臂展开,好让阿金一眼就瞧见他胸前那一抹深色的印记。
    阿金站起身来,让阿珍将宋文禹平日里穿的便服取一套过来,自己则跟着宋文禹去了屏风后头。宋文禹低着头瞧着她为自己更衣,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弯了少许,待到一副换完了,他又抱了抱阿金道:“晚上别等我吃饭了,留我一口就行。”
    “怎么要去这么久的?”阿金倒也不是责怪他,只是随口一问。
    “嗯。有些事情,今日里就要有个说法了。”宋文禹没有说透具体是什么事儿,但是阿金却似乎已经懂了。
    他们两人牵着手一直走到院门口,阿金才松开手来,将他往院门外轻轻推了一下,“那你快些去吧。快些把事情了结了,也好快些回来。”
    “好”,宋文禹瞧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阿金倚在门边,瞧着宋文禹慢慢走远。直到再也瞧不见了,才转身回到屋子里。
    宋文禹,是她在王都里唯一的一点留恋。若是没了他……
    阿金忽然有些发怔,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她眉头一皱,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么多愁善感下去。她摇了摇头,一下就将这些愁思从脑子里驱除了出去。
    ……
    宋文禹一身靛青色的衣裳跨过门槛,萧湛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只觉得眼前一亮,“真是难得,你也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宋文禹笑了笑,没有顺着萧湛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向萧湛拱了拱手道:“王爷,不知您让臣下前来,是有何要事相商?”
    萧湛伸手示意宋文禹在自己对面坐下,又将装着白色棋子的棋盒推到了他的面前,“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再过些日子,咱们就将手里的证据往上呈吧。”
    宋文禹听了萧湛的话,捏棋子的时候微微用了些力。他停顿了片刻,才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王爷的意思是,将月华楼的账簿也一并呈上去?”
    “月华楼的账簿加上淮南水患贪污一事,或许没办法将太子的一次性拉下马。但是,却一定能把朱家踩进泥地里,永世不得翻身。”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与落子时棋子与棋盘相撞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让宋文禹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枚棋子上。
    他盯着那棋子看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才慢悠悠地从棋盒中又拎了一枚棋子出来,落子之后轻声应道:“既然王爷心中已有了考量,便按照王爷所说的行事吧。”
    “将折子呈上之后,我自会将那些无辜之人护送出城,远离王都。只不过……人这一辈子很长,我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纵然如此,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的。文禹,我希望你能明白。”
    萧湛抬起眸子来,定定地瞧着宋文禹。宋文禹抬起头来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臣明白。”
    “话说,你这身衣服颜色可真是好看。回头帮我问问你府里负责采办的下人,是在哪家店里做的?本王也去瞧瞧。”
    萧湛话锋一转,又落到了宋文禹的那身衣服上,这让宋文禹有些不知所措。自打他与阿金互通心意之后,他的这些新衣服基本上都是阿金置办的。
    宋文禹瞧着萧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应承了下来。此后,二人继续一边下着棋,一边将一些细节给敲定了。不知不觉,竟然也到了傍晚时分。
    直到王府里的侍女前来掌灯,二人才发觉原来已经这么晚了。萧湛瞧着宋文禹坐立不安的样子,故意说道:“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文禹在本王这里用晚膳可好?”
    宋文禹想了想,拱手道:“若是还有事情相商,文禹自然是要留下的。”
    听了宋文禹的话,萧湛哈哈大笑起来。他摆了摆手,“事情都已经谈完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王爷”,宋文禹莞尔一笑,看得出来,萧湛今日心情不错。今日敲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任谁都会开心的吧。思及此,宋文禹又问道:“王爷,这呈折子的事情,可要知会洛提督一声。”
    “不用。待到咱们呈了折子,他自然也就知道了”,萧湛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洛家掌握着部分兵权,这份折子若是要他同咱们一起递上去,反倒适得其反。”
    “臣明白,臣告退。”
    “去吧”,萧湛语气轻快地又是向宋文禹挥了挥手。直到人已经离开多时,他还在一个人津津有味地下着棋。
    一直在他身边沉默不语的飞云忽然发话了,“公子应该用膳了。”
    “师傅这么一提醒,我确实有些饿了。”说着,他便看向伺候在一旁的侍女。那侍女本是站在门边等候的,见主子向自己看了一眼,立马就下去张罗布菜的事情了。
    等那侍女走后,飞云又道:“公子今日似乎很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今日与文禹敲定了一件大事。”萧湛看起来兴致勃勃,就连眉眼都带着兴奋的神采。
    “怕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飞云直言不讳,让萧湛愣了一下。他无奈地抬起头来看了飞云一眼,“师傅,你又何必拆穿我。”
    “这里没有别人”,飞云垂下眼来,不去看他,“你无需隐藏。”
    他的意思,萧湛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隐藏起这份不该有的心思,早就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当初悬崖边上的那一声再见,便已经成为了他和阿金之间的诀别。
    “师傅,我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萧湛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时,语气又是一片平静,“阿九,已经入宫了?”
    “是,顶替了那个人的位置。”
    “好,那个人呢?都处理干净了?”
    谈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说得云淡风轻,让听着的人却有些不寒而栗。
    “处理干净了。一个不留。”
    萧湛闻言,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再去拿棋子,而是盯着面前那盘胜负已分的棋局看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向屋外走去,“师傅,劳烦跟下人们说一声,我想在凉亭中用膳。顺道,给我准备一壶好酒,我要祭奠一下那些枉死之人。”
    “是”,飞云微微颔首,再抬起头来时,萧湛早就已经走远了。
    ……
    孟一荻自打住到太子的别院里去休养之后,太子就连这东宫也很少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也不见得会想起去看一看孟一菡。
    他给的理由倒也冠冕堂皇,孟一菡临盆在即,他也是为了孟一菡的身子和孩子着想。
    这一日,孟一菡挺着臃肿的身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光正好,日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红玉匆匆步履而来,见她正闭目养神,便默不作声地立在她身边。
    只是她刚一进院门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
    “说吧,打听到什么了。”
    “太子殿下前两日是有回宫的,只是一直忙到深更半夜才回房就寝”,红玉低着头,轻声说出来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
    “嗯,还有呢”,孟一菡百无聊赖地听着,人因为刚刚醒来,就连声音都有些慵懒。
    “……太子在王都京郊的别院,戒备森严。咱们的人也只能在外围打听一些院子里的消息……太子妃殿下在别院里,一切安好。”
    红玉小心翼翼地说着,话音刚落,就听得孟一菡一声嗤笑,“不过是怀个孩子,就这么大阵仗。看样子,太子对这个孩子倒是紧张得很。”
    说着,她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肚皮。似乎是在安抚自己,又像是在抚摸肚子里的孩子光滑的背脊。
    红玉抿着唇,吃不准孟一菡现在心里的想法,又担心她若是心情抑郁,对孩子有影响,便轻声劝慰道:“夫人,太子殿下也很看重您的孩子的。”
    “是吗”,孟一菡笑了笑,“说起来,这一日又一日不间断的赏赐,确实是给够我面子了。可是红玉啊,你应该清楚,这些赏赐到底是真心为了孩子,还只是为了安抚我。”
    “夫人……”孟一菡如此聪慧,红玉只觉得自己多说无益,只得选择沉默。
    “我有这么可怕吗?”孟一菡在红玉的搀扶下从躺椅里站了起来,二人漫步在院落之中,耳边时不时响起鸟叫声,甚是悦耳。只是孟一菡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饶是红玉,都有些心惊胆战。
    她将头垂得更低,恭敬地用两手扶着孟一菡的一只胳膊,“夫人说笑了。”
    “若非如此,为何太子殿下和姐姐会避我如蛇蝎?我这心里,当真是难受得紧”,孟一菡一边说着,一边蹙眉捂着胸口,好似萧烁的这种行为果真是刺伤了她一般。
    “夫人若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杏林苑里的医女来给您看一下脉?”红玉如是问道。
    “倒也不必了”,孟一菡闻言微微一笑,脸上已经没了半点愁苦之色,“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送给姐姐的一枚玉佩,也不知她是否有带走?”
    红玉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她这是唱得哪一出。她怔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应道:“太子妃殿下似乎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带走,您说的那个物件,估摸着也要待奴婢去探查一番,才知道到底有没有带走。”
    “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就麻烦你帮我去查一查了”,孟一菡说着,又慢慢坐回到了躺椅上,“记住了,是个白玉山子配件,上头刻着的是一副大禹治水。”
    “奴婢知道了。”红玉不疑有他,并没有觉得她吩咐的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之处。
    “行了,我又有些困了,你先下去吧”,孟一菡躺在椅子上,又闭上了眼睛。红玉见状,便行礼退下了。
    偌大的院子里,又只剩下孟一菡一人。她缓缓睁开眼睛,将手放在额头前,稍微遮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姐姐,太子殿下,既然你们这么防范着我,我又怎么能够让你们失望呢?”
    喃喃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又闭上了眼睛,坠入梦乡之中。
    ……
    阿金坐在房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沈家秀坊送过来的那几套衣衫,确认都没有问题之后,便向阿珍说道:“你叠起来吧,都装好。回头跟姑爷说一声,衣服都已经做好了,问他什么时候送过去。”
    “嗯”,阿珍一边叠着那些衣衫,一边比划着尺寸,不禁好奇道:“姑娘,这是姑爷要送给谁的啊?”
    “倒也没说是要送,只是我觉着,既然对方想要登门买我家的衣服,我们总是先要送个样式过去,看看别人是不是真喜欢。”阿金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心思单纯的阿珍应付了。
    站在门外的怀仁听了,只能憋着笑。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宋文禹就进来了,见她们有说有笑的,便也笑道:“什么事情,聊得这么开心的。”
    “哦,阿珍在问,是谁想让你送衣服。”阿金回道。
    宋文禹负手看了一眼阿珍手中捧着的衣服,有些意外,“你准备了这么多件。”
    “多么?”阿金反问道:“那可是贵客,自然是要抓牢了。这不过是几件春夏的衣衫,回头贵客若是满意了,我还要送几件秋冬的衣裳过去,看他喜不喜欢呢。”
    “本来王爷的意思也没让咱们送……他本是想要亲自去一趟沈家秀坊,正儿八经买的。”
    “那我也是在正儿八经做生意啊”,阿金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文禹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委屈。
    宋文禹与她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最后哭笑不得地说道:“行吧,都依你。你想送几件,我就送过去几件。这总行了吧?”
    “若是王爷满意了,可记得让他一定认准了沈家秀坊,其他的秀坊可一概不许去了。”
    “好,好。为夫知道怎么做了”,宋文禹点头称是,一派诙谐的场景,直到有小厮匆忙跑来和怀仁耳语了几句,宋文禹见怀仁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怀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少爷,没什么事情。是润王请您过去。”怀仁敛了神色,向坐在屋子里的二位主人行礼道。
    “那巧了,正好我将夫人置办的这几件衣裳拿过去给他”,宋文禹站起身来,从阿珍手中接过装着衣服的包袱,脚步轻快地往外行去。
    怀仁一路跟在他身边,正寻思着应当跟他说这件事情,走在他前面的宋文禹忽然停下脚步,让怀仁差点撞上。
    “少爷……”怀仁见宋文禹转过身子来瞧着自己,脸上早就没了之前那一副轻松温柔的表情。
    “说吧,是有什么事情。”
    “少爷,真的是润王那边请您过去……”怀仁面有难色,过了一会儿又道:“是关于孟大姑娘的事情。”
    宋文禹闻言一怔,再次从怀仁的嘴里听到孟一荻的消息,让他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太子妃,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属下也不太清楚。少爷,咱们还是先去一趟润王府吧。”
    宋文禹听了怀仁的建议,微微颔首,再往前走时,只觉得步伐异常沉重。
    往事如烟,在那一瞬间,又突然跃然于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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