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微不可见颤了颤,这不是他推测出来的想法,而是大祭司引导他往这上面想,莫非大祭司真有两把刷子,算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了?倘若容笙真是容清漪,大祭司把秘密透漏给他,又有什么目的?他可不认为大祭司会背叛容府,出卖容笙。
百里扶苏骤变的表情,落在大祭司的眼底,他知道百里扶苏听懂了,惬意的舒展开眼尾,畅快说道:“给容北占卜一卦耗费我不少精神,你别打搅我静养,要是担心容笙就赶紧去,江叶寒带着容北来成亲,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臭小子,你真能算出以后会发生的事?”百里扶苏仍心存疑惑。
“卦象,我说了,你信了,便是真。我说了,你不信,便是假。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变数虽有,不离其中。”大祭司双手盘在身后,踏着积雪,逍遥离去,徒留百里扶苏一人。
百里扶苏懒得深究大祭司卖弄的破道理,令他犹豫不定的是,找容笙对峙验明大祭司的提示,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就此揭过?忽然觉得隐藏身份千里迢迢来南宁,失去了意义。
他耷拉着肩,漫无目的往回走,路过祠堂听到容笙的声音,得知她被江叶寒胁迫,慌忙赶过去。
没来得及等他出手,容笙凭一己之力将江叶寒制服,顺带提及山涧发生的往事……直至她亲手处决了江叶寒,察觉到他的存在,却依然保持沉默,没有任何的解释。
在她心里,是不是从没想过,要告诉他真相?从禾城到金陵城,他们相依相伴,她看着他着急找人还无动于衷,有考虑他的感受吗……暴躁的小情绪绷不住,抵着容笙尽数发泄。“像戏耍江叶寒一样,把我哄得团团转,好玩吗,容清漪!”
容笙心口一紧,始终是纸包不住火,让他知道了么?以前没说,是他们交情不够,还没到坦露心声的地步,后来,有过一瞬间想说的念头,却由于担不起后果,顾及容家畏手畏脚放弃了,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骗他。想法复杂,话到嘴边简变成一句:“我……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百里扶苏生着闷气,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他要容笙道歉做什么?差这三个字吗,他要的是解释,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容笙双手拘谨的拽着裙摆,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百里扶苏,恰好与百里扶苏微怒的眸色撞个了遍,慌张的心豁然跳到嗓门口,结结巴巴开口,“我没想过,你会这么快知道我的事。”
不说还好,一说百里扶苏就来气,他往容笙走近数步,直白问她,“如果不是我凑巧知道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他执拗的望着容笙,硬要等一个不确切的回答。
“……”容笙哑然,这问题她没考虑过,换句话,她没打算主动捅破这层关系,眼下百里扶苏问起来,她还真不好答复。
“你不会说!”百里扶苏道出心底最不愿面对的事实。他眸底满是失望,压着沉重的步伐,退了一寸,不死心的看着容笙,“亲事结束后,容清漪身死的消息公之于众,等我败兴离去也绝口不提,是吧!”
容笙深知自己理亏,有些对不起百里扶苏,但不代表她犯了过错,要一直受百里扶苏的谴责。歉她已经道了,百里扶苏还想怎样?难道隐瞒事实的,只有她一个吗?她也想问问百里扶苏,为什么要打着慕容府的幌子来找人!她不止这么想,也这么问了,“那你呢,直接坦白你摄政王的身份不行吗,藏头藏尾的装什么表哥,你没哄我吗?”
耿直的掀底,径直湮灭了百里扶苏心里跃动的盛火,摄政王的身份慕容瑾都不见得知道,容笙是从何得知?这么说,她一早就知晓了他是摄政王,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他猛地吸了口冷气,吐出,“我跟慕容家有几分渊源,是夫人的义子,算得上你半个表哥,表哥的身份,不是假的。至于摄政王的身份,传出去,南宁的皇帝怕是要坐立不安,不整几十波高手来伺候我不罢休,我低调来南宁,只为找人,不想打仗。倒是你,既然看破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来南宁的打算,为什么不回应我,或者打发我回北境,要保持这种帮我找人的样子?”
被问到点子上,容笙心虚偏过头,她没有直接同百里扶苏表露心迹,转而问他:“我听长枫说,你来南宁是问我要锁的?”
“长枫跟你说过这事?”百里扶苏暗地里骂长枫这家伙话多,什么底全往外兜,难怪容笙会猜出他的身份。
容笙知道百里扶苏在想什么,提一句替长枫辩解,“他只说了小金锁的事,没把你的身份说漏嘴。从第一次见你,看到你腰间上的玉佩,我便知道了。对了,小金锁在江家,我已经还给长枫了,算是物归原主。”
“你把小金锁给江叶寒了?”百里扶苏的关注点在江家。
容笙否认,“没,这么精致的饰品我压根没见过,还是听长枫说了,才发现有这件东西。”
百里扶苏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江叶寒拿走的小金锁,是我送给你的。”
容笙迎上他异样的眼眸,心神一动,情不自禁问他:“小金锁看起来就很贵重,你当初为什么轻而易举给了我。”
“……”百里扶苏推了推鼻梁,有些尬,难不成要当着容笙的面告诉她,因为她说她喜欢他,要他负责,他便如了她的意?几年前,北境和南宁没少开战,他与容笙交手不下五次,一来二去,总有点什么,那天,他无意救了个人,意外发现是她,内心百感交集,听她昏昏迷迷聊表爱意,他送出锁,代表信物,又担心她身份敏感,引开北境军队匆匆离去。
“你倒是说啊。”容笙等不耐了。
“因为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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