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城后悔手慢没拦下妃雪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使容世安对慕容府的矛盾激化。
容世安从诧异中缓过神来,侧目依次扫过慕容妃雪、慕容瑾,最后定格在慕容城这,大失所望道:“你煞费苦心支开我,想必早就知道新娘子是慕容妃雪装的,你在意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无可厚非,我不怪你,但清漪和容笙也是你侄女,你任由慕容妃雪在清漪的亲事上捣乱,对容笙处于险地坐视不理,枉顾我二哥对你的信任!你扪心自问,这一声舅舅,你配吗?”
“容三叔……”慕容瑾想说几句,被父亲拽着袖子,他不甘心的甩了甩手,回头问父亲,“爹爹,为什么不让我说?”他挣开桎梏,不满的问了,“容三叔,我爹爹敬你是容府的长辈,才对你诸多忍让,你要真担心容笙,为何不亲自救,要寄希望于其他人,对其他人言语威逼?”
话里话外夹杂着兴师问罪的意思,绝了容世安想留情面的念头,他指着慕容瑾问慕容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目无尊长,口无遮拦!分明是你慕容府背信弃义做了对不起容府的事,还好意思倒打一耙说我挟恩图报?”
慕容瑾据理力争,“难道不是么,容三叔,容太爷在世时,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靠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着容太爷,日子便能过得富裕舒坦。如今故技重施,哄着容笙,照她的吩咐打理铺子,不仅博了个改邪归正的好形象,还洗掉了玩世不恭的臭名,你好好算算,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别人在帮你,而你,除了动动嘴皮子,又做了什么?撇开赌/债那些不提,说妃雪替嫁搅了亲事,那你呢,惹出命案还惊动知县大人带兵围了容府,害容府颜面尽失,就没有罪责?妃雪替嫁是私底下的,你做的是明面上的,比起来,你好不到哪去。”
见容世安气势稍减,他继续说,“命案牵连甚深,我妹妹仙儿惨遭毒手!若我爹爹追根究底一纸诉讼将你告上公堂,知县大人怎么可能宽限时日给容笙查明真相?你指责我爹爹也好,埋怨我爹爹也罢,说到底你和爹爹的做法在我看来,相差无几。”
“你……”容世安当真小瞧了慕容城养出来的这条小狐狸,四两拨千斤说得他是一个字都反驳不了,他的事,和慕容城的事,性质能一样吗?他年轻气盛犯过不少混,但慕容城是明白人,总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慕容城重新拉回慕容瑾,这孩子的犟脾气随了他,又学得夫人的好口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纵观全局,他并不想要慕容瑾在口头上争个输赢,而是想通过慕容瑾的话,让容世安相信他的真心。“世安兄,在妃雪和容笙之间的选择,我知道我有失偏颇,没脸奢求你的谅解,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可有一点我不认,作为清漪、容笙的舅舅,我从未想过要霸占她俩的利益,来便宜妃雪!‘人要脸树要皮’这话,我懂。”
“我说不过你们,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替嫁的事,弃容笙的事,三言两语揭过呗。”容世安不愿罢休,容清漪把这门亲事看得比命重要,在战场上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拼命攒了功勋求来皇帝赐婚,却叫慕容妃雪轻易染指了,慕容妃雪有尊重容清漪吗?容笙有难他想救,问题是救不了,没有武功莽撞冲上去等于以卵击石,倒是慕容城,和长枫联手,有机会制服江叶寒带来的怪人,结果走了……
慕容妃雪道明前因后果,“容三叔,你对我爹爹哥哥有成见,无非是介意我穿着清漪表姐的喜服,代替她与江叶寒拜堂。实话告诉你,替嫁不是我本意,容笙表姐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你有任何疑虑直接去问容笙表姐,不必在这审问我。”
“怎么可能!”容世安摇头不信,容笙行事一向有分寸,绝不会这么做的。
慕容妃雪不以为然道:“反正我告诉你了,要不要相信,你自己决定。”
容世安轻蔑的抬了抬眼角,冷声笑道:“慕容妃雪,你替清漪拜堂就罢了,还栽赃给容笙,慕容府的名声,女子家的羞耻心,你还要不要了?”
“容三叔,你一长辈说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慕容瑾见不得自家妹妹受辱,手攀过腰间软剑的剑柄,要教训容世安。
“她做得,我说不得?”容世安讽意连连,微光瞥见慕容瑾的小动作,咧开笑迹,“怎么,听不下去要灭口?”他探出脖子往前凑,“来,往这狠狠刺,看我死了,容笙还跟不跟你慕容府来往!”
慕容城睨了慕容瑾一眼,“瑾儿,你闹够没有?退下。”
慕容瑾不依不饶,“爹爹!是容三叔欺人太甚。”
“我说了,退下!”慕容城语气偏重,再次强调。他转而看了看容世安,“替嫁是谁主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容笙还在正堂与江叶寒胶着,长枫能否保护好容笙得另谈别论,依我看,那个斗篷男人的武功路数十分眼熟,我怕江叶寒会使阴招,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正堂支援容笙,我们两家的矛盾可以放在后面再算,世安兄,你觉得呢?”
容世安痛快呼出一口气,慕容城总算是说了句像样的话,“按你说的办,你赶去正堂,我去找找扶苏,平日老在容府瞎晃悠,关键时候见不着人,真火大!”
“放心吧,有扶苏在,容笙不会有事的。”慕容城安慰道。
“最好如你所说,但凡容笙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容世安的狠话撂在这,催妃雪收拾收拾,和他们一起去正堂。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门从外面推开,传来一句,“妃雪,江叶寒已死,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容笙进来,看着喜房多出来的三个人,目光移向慕容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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