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动客情

第二百八十五章 那么好,一看就是假的

    
    鸡心岛上,云豹将将回岛,一如往常一般往绿阔榭复命,差点没与玛丝罗撞个满怀。玛丝罗倒不觉怎么,他反自惊得下巴都忘阖上。
    玛丝罗鲜少展颜,此刻亦是略作颔首,温言:“央说,但凡他的人,都是衣上绣着花样,合着名讳,您的身上可不就有一块云豹皮吗?想来就是他最为称道的云豹了。”
    云豹看了看不远处的葵武,葵武朝他比划几下,他会意,权且附和:“有劳火勒记挂,云豹此番去了中原,带了好些玩的吃的,借此恭贺火央和火勒,免我一顿缺席的罚酒。”
    八色倒是俏皮:“火勒可不能饶,一看就是能喝的。”
    云豹打出身起,甚少与女子交接,便是有,不过已故的干蓓后勒并百草老妪,故而能教他主动亲近的,多是天仙一流人物,亦或身傍奇才大能。加之悉达多素来不近女色,自打跟从他,愈发如和尚般暮鼓晨钟的孤清过活。及至入岛,越加闭塞,更显木讷,连只母鸟飞过都不曾留意。虽陆陆续续嫁进来几位火勒,悉皆不贤不良之辈,颜色也薄,多半蹦跶几日便没了气息。教他坚定了读过的汉书里,孔子说过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没了那思慕伊人的情致。眼前的火勒,容貌风姿竟堪与干蓓后勒相较,只是不及干蓓后勒眸光高华,仁慈温润的气象。与之侍候的女奴亦是娇花嫩蕊般的水秀女子,不免少了平日里的嫌恶冷淡,又兼能在绿阔榭行走,虽不知如何回应,但也笑得坦然。”
    玛丝罗含嗔:“你呀,少说嘴,这是人火央的地盘,我们可不能要强,不然有的苦吃。”又同云豹分说:“商户之家,不免少教。”
    八色忙小意殷勤:“八色初来乍到,烦劳岛上央之奴豹关照。”
    云豹只得勉强开口:“无碍。”
    见她俩走远,葵武方凑上前来,劈头就是一句:“你这棵铁树也晓得开花呀!”
    云豹淡淡地说:“什么开花,人都再三赔小心了,我能不应一声,没得教人商户觉着我们王族出身反倒不及她们大方展样。”
    悉达多望着那抹略显冷心的回眸,亦然:“云豹说得不错,就要斯抬斯敬的,方显尊重。”
    云豹:“火央可是要留下?”
    悉达多:“看她自己的造化吧,你此番比预计的耽搁了几日,可是出了变故?”
    云豹:“百草师父被几个吐蕃的喽啰缠住,正自掣肘,她还发善心救了个道士,就她身边那几个小师弟和小师妹,有的长得还没岛上的板凳高,我实在不放心,就留下来帮她打发,这才耽搁了!”
    葵武忙道:“吐蕃,难不成为阿芙蓉的买卖?”
    云豹摇头:“应该不是,据说要百草师父替他们做事,制些汤剂药丸。”
    戴胜跟着议论:“好好开个价格,就百草师父爱财的秉性,也不至于动干戈啊!”
    云豹:“就是不肯给钱,又想让百草师父踏踏实实与他们办事,这才闹起来的!”
    悉达多挣扎着道:“她那把骨头都快馊了,怎么还把钱看得那么重,命要折了,再多的钱也是白白送人花,不是更亏?”
    云豹:“性格使然,劝了不下十百次,还是不肯让利半分的!”
    悉达多无语。
    葵武又道:“那吐蕃又是什么了不得的,都快叫人李唐一锅端了,还不收敛点,连几个钱都不出,丢份!”
    悉达多:“想必又是吐蕃内部的权谋予夺,先做笔不要钱的买卖,好向上邀功呢!百草师父经历这回,保不齐回回都能躲过,劝她想开点,别总舍命不舍财的。要真瞧着不好,索性叫她过来,有你们护持,我虽不济,几处藏躲的所在还是有的。”
    葵武忙道:“快看,鹩哥飞来了!”他边说边比划着发声,那鸟便飞进绿阔榭。
    悉达多:“许是陆机探听到了什么。”
    戴胜取下它系着的信笺,递上去与他。
    悉达多拆开细看,半晌,太息个不住!
    云豹:“可是与新娶的火勒有关?”
    悉达多:“料得不错,夯及多看上她了,明日要过来。”
    云豹:“应该不止吧?商户人家出身,焉能有那等张致!”
    悉达多:“好小子,看着不言不语的,最是掷地有声,成精了都。”
    云豹:“物超所值,必有事故。”
    悉达多:“说是商户人家在平安江捡来的,暗地里挂着木记小火花的名头,记在火花索丽拉的名下。”
    葵武:“敢情给我们一个赝品啊!”
    戴胜:“虽说火央不当回事,可区区商户就敢行此事,也太不尊重了些!”
    悉达多:“许是心疼自家火花,舍不得往我这火坑里跳,可巧有个能招人的,权且囫囵过去。你看王子,人没见着,单凭画影就被勾了魂去!”
    戴胜:“前边经历了几个,矫揉造作,逢迎吹嘘,歪瓜裂枣,难得有这么个拿得出手的,竟还是个赝品!”
    悉达多:“别一口一个赝品的了,难为她了,经历了什么才在江上漂着,怪道神情格外清冷。”
    戴胜、云豹、葵武:......
    素馨开遍的轩馆,远远望着,粉紫一片。
    “这花真能,你看从地上爬到馆顶,又撺掇下来,花叶交错,倒是别致有趣。”八色说道。
    玛丝罗呢喃:“一线红潮枕畔斜,夜半发香入梦醒。”
    八色奇道:“火勒,你念的是啥?文绉绉的,一句没听懂。”
    玛丝罗:“胡诌的,这花生得秀气,昨夜没阖窗,直直窜了进来,晨起同我的头发搅一块了,现在还留着一股子花香。”
    八色见她兴致还好,经不住引她多说几句:“火勒,你说这岛上如何?”
    玛丝罗:“还没走遍呢,不知。”
    八色:“我是说岛上的人如何?”
    玛丝罗:“没深交,不知。”
    八色:“那火央呢,火央您总该多少知道点吧,都同房了。”
    玛丝罗:“彼此和衣睡着,一夜无梦,怎知?”
    八色见她一问三不知,很是谨慎,亦不好再多话,依着火花的意思,看顾好她便是。
    玛丝罗面上不解,可心底甚有主意。迎亲那日,悉达多与她执手,掌心温热得如同暖玉,并不是久病之人的气象。本以为嫁个死人便好,这下倒教她不知该如何打算,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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