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阔榭里外,玛丝罗和悉达多正同民人和奴人一道吃喝,见若干学舌的彩鹦在跟前打转,满嘴里说的:“外人来了......外人来了......”
众人闻声望去,彼此间窸窸窣窣。
民人:“啥,外人?”
奴人:“跟我们一道蹭吃来的?”
民人:“不该啊,同一艘船来的,难不成,又来了艘船?”
奴人:“该不会又是哪个王子来的?”
......
云豹等自然洞悉首尾,同葵武刻意表白道:“远远看着,像是三王子的船帆。”
玛丝罗虽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跟着凑趣:“三王子怎得也驾临,难不成也是为了伯央的症候?”
八色更是淘气:“伯勒说得真切,那个三王子,他保不齐也要来给伯央喂药乎?”
秀伞心细,当着人前比划:“才刚往赔送的嫁船上搜罗些鹅肝制酱,冷不丁瞧见一位器宇轩昂的,八成就是传说中的三王子了,只是有一点疑惑。”
玛丝罗也不亲自发问,只看向悉达多,他顺势说道:“疑惑个甚?”
秀伞方道:“才刚不只三王子,还有两位穿戴略不及的,想来也不是寻常人物。”
八色故意冷笑,飚高了嗓门说道:“寻不寻常,这也难说!便是咱们木记的火央,衣袴上都是绣了贝珠,穿了金线的!可仍旧归在商贱一流,怎及得伯央一零儿,可他反倒穿戴从简,吃的用的更是可着头做帽子,一点儿富余都不能有!你细想想,入岛那日,伯勒要些热水泡澡都不得,还好有赔送的嫁船,装了好些大缸子,续了不少水备用,不然该多掣肘?”
民人和奴人虽吃着碗里的,却也听得分明,越发觉得:伯央的日子不好过,清苦得狠!
见秀伞有些支吾,玛丝罗忍不住道:“你们都是伯勒我的赔送,有什么可藏掖的,好好说话不中?”
秀伞照旧提了提嗓子,尖声道:“内里还夹带着一位美貌的花!”
众人竖起耳根子,登时议论开去,有说大王子在岛上公然取乐,有说是不相干的子折前来望候......
玛丝罗戏谑:“伯央,众人对大王子的褒贬貌似更多些!”
悉达多点头,见势头正好,便打着给夯及多洗白的名号,前去探个究竟。
民人和奴人哪里舍得这么个趣闻,恼不得推举了几个看似老实本分的,同他一道替大王子做个见证。
悉达多不置可否,好在玛丝罗说了句【极好,省得教人浑想浑说】,方才应允。
但仍有一群淘气的非要跟着,预备探听首尾,多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悉达多不拦着,玛丝罗亦不嗔怪,由着他们一窝蜂挤兑过去。
为防差池,玛丝罗特意同曲意奉和留胥柏嘱咐道:“你俩领着允鞠士、迈衫、茅膏、银扇、卜营,韦纳、戈芬和巴丹等太后勒拨来的奴仆留在此处,为的看守吃食,小心别跑进虫子,吃了坏肚子,白糟心!”
换言之,一会儿吃出好歹,怪的可是大王子派来的人,他们岛上这些个病弱赔送可是干干净净,没掺和半点的!
悉达多不无深意地说:“知人善任,伯勒也!”
玛丝罗讪笑。
彼时,夯及多正把茅羽未兀自撕掳。因是初次,疼得她直嚷嚷,好在嘴巴被汗巾塞得满满当当,只剩咿啊呀的动静。叫的那样,引得眉书言鄙夷、南星泽唾弃、唯肯凑笙和茅血旺悉皆心突突的!
正如火如荼,就见悉达多和一位美人缓缓走来,跟着的还有若干的奴人和民人,把个眉书言和黑耳吓个不行。
南星泽倒是淡定,温言:“不妨事,你们在这支撑,我去同他们斡旋,拖一刻是一刻,只是必要时恐要委屈茅家小火花了。”
茅血旺会意,不痛不痒地说:“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很该有些出息了,让她经历经历,也是长见识。真觉得她委屈,往后求三王子多美言几句,大王子只消怜惜一点半点子,她就受用不尽了!”
眉书言和黑耳心下不齿,面上痛快道:“那是自然。”
语毕,南星泽堂而皇之地从大王子小憩的屋宇走出,径自同悉达多等照面,直视玛丝罗的时候,眼神略顿了顿,跟着热络道:“伯央怎好辛劳,大王子正当壮盛,何须亲来照拂望候。这不是折了我们做小辈的福吗?当不起,当不起,这就迎你们回去正经吃喝才是。”
他边说边就比划着要哄他(她)们折返。
玛丝罗见悉达多唯唯诺诺地迁就,晓得他使得欲擒故纵的法子,便仗着一副好嗓子,登时呼喝:“就是呀,毕竟不是每个王亲都如你伯央这般体弱,日日照拂都尚且不足!”
南星泽晓得失言,忙赔罪道:“伯央容谅,伯勒莫要误会,才刚不过不想伯央辛劳,一时嘴快的言语。”
悉达多摆手道:“不妨事,整个赤土国,谁人不晓,我就是棵病秧子!”
南星泽愈发恭敬地说:“整个赤土,又有谁人不知,您是太后勒的心尖尖,尊贵无匹。莫要在阴阴的风口里站着,寒浸浸的!”言毕,作势比划要迎他折返。
玛丝罗扶着悉达多,一步不曾挪动,接着调侃:“适才倒也罢了,只是眼下,三王子想是要挡你伯央的路了?岛上何时易的主,我竟不知?还请同我们分说分说?”
南星泽本以为她出身商户之流,不过标致些,遇到他们这些王亲,自然要矮一头,装出些典雅和平的张致,博个贤良的名儿,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儿去。没成想,冷不丁被她劈头盖脸地要说法,只得款款地说:“伯勒有礼,适才情急,竟忘了同您寒暄过话。可没有要挡道的意思。只是别在风口里站着了,我伯央受不住的,有什么且先放一放,都往绿阔榭挤挤。一家子骨肉,亲亲热热的才好。届时,您要打要罚,南星泽绝无二话。”
玛丝罗仍旧寸步不离,硬气道:“三王子,今儿个可是大王子敲锣打鼓地往岛上探望伯央。我们把能吃的都搜罗出来置办席面招待,他当着民人和奴人的面要我同他作饮,我们伯央常年病着,只能由我代劳。才刚酒过不出三巡,他先自出来了。这都吃到多一半儿了,他连个影儿都没露,我们能不捉急?不怕您笑话,真个有些闪失,我们伯央才真真当不起。能不亲自过来望候?虽说他是后辈,可好歹也是赤土国明日的太阳,能不拿出该有的体统好生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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