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堂前打到院中来,皆施展出毕生绝学本领,看的众多围观弟子连连叫好,丝毫不知他们都下了死手,招招冲着对方命门而去。
费通的大环刀将西门里架住,不让他施展身法跳出圈外,而顾明子拳拳到肉的近身招数,十几个照面过去,就将西门里打的口吐鲜血有些站不稳脚跟。
“三位都住手!有话好好说!”柳小奕抽剑斩落当场,道道剑气自九天滚落,将三人身形各自逼退,将院中青石板地劈的粉粉碎,这一剑没留气力,全力而为下将还在堂前站着的谢青山吓得不轻。
天阳境的剑客能有这般的破坏力?谢青山不免有些质疑,自己的修为究竟是不是假的,跟人家相比差的太多太多。
顾明子吞下两枚丹药后性情大变,哪里忍得住不出手,双拳合拢一处朝着柳小奕砸来,“我倒要看看逍遥王的真本事,有没有传闻的那么厉害!”
他哪里知道柳小奕一年多来的进境,光想着离开白玉京时,柳小奕不过地魄境,还能有多强!
双拳被剑刃挡住,柳小奕没好意思发力,就轻轻弹抖剑身,将顾明子崩飞三丈多远,又伸手按住西门里,低声说道:“西门兄,我助你一臂之力!”
西门里当然看出来对方的意图,趁势纵身向堂前落去,来到谢莺莺身边舒展双臂,将昏迷着的谢莺莺抱在怀中,双脚点地跳到房顶青瓦上。
不料这房顶还站着一位陌生人,大约有六尺不到的身高,浑身挂着各种金属碎片,窝瓜脸草莓鼻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当西门里突然跳上来时,这人也下了一跳。
“早听说惊鹊城有个侠盗,今日见面果真如此,你还是位痴情的人儿,在下雍庆人士,江湖送的名号两袖风徐英!”小个子抱拳一拱手,大大方方的说道。
西门里虽有些顾虑,想要快些离去,但扭头看院中柳小奕挥剑劈飞两位情敌,谢青山面色虽阴晴不定,却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唯独阿翠悄悄朝着这边笑着。
“阁下来谢家,不光是为了看戏吧?雍庆到此地路程不近,你是来做什么的?”
“还没当谢家的姑爷,就开始为谢家着想了?雍庆那边招兵买马,缺些军饷,我来西水筹集筹集,看惊鹊城大户里面,就谢家院子最大,还好没白跑一趟!”徐英嘿嘿笑着,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百宝囊。
西门里脸上横肉一哆嗦,看来是遇到同行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片地方是我所属,你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合适。”
“在雍庆,我就是规矩,小子敢不敢和我伸伸手?”徐英年纪在四十上下,这贼道上一年有一年的能耐,不是单纯修为能比拟。
“我还有正事要做,你且闪开,咱们改日再见面!”西门里咬牙横心,心爱之人在怀中的温度,让他有些头脑不清醒,只想着将她带回家中好生修养着,谢家大院是一刻都不想呆。
徐英抬腿拦住去路,总共这么大的房顶,能走的就一条道,他这么站着,旁人根本过不去。
“不露两招,今日你走不掉!”徐英先动,浑身那些金属碎片却相互不碰,可见轻功了得。
腰间抽出一把铁扇,根根扇骨都带着尖刺,朝着西门里喉咙扫来,这要是被他扫上,顷刻间血流如注就得死在当场。
西门里不敢怠慢,先用力将谢莺莺朝着堂前抛去,鹰爪刀挂着手指旋转而来,挡住铁扇的同时,右脚高抬奔着对方腰间踹去。
谢青山在堂前看得清楚,紧走两步将女儿接住,又朝着身边弟子问道:“你们谁认识徐英这厮?雍庆与我谢家素无来往,怎会招惹到他的?”
虽是相隔几丈距离,谢青山依旧能感觉到徐英充沛的真气,不弱于自己,这般强敌怎会悄悄潜伏进自己家中,意欲何为?
这时方才想要有事禀报的那弟子,才悻悻上前来说道:“师父,刚刚后面师兄弟们查验驸马爷所带来的礼物时,就被这家伙给打劫,箱子里面的东西都被他抢走了!”
谢青山听罢火气上涌,就要取金丝大环刀过去相助,再抬头看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片。
“谢老爷莫要着急,我跟去助他一臂之力!”柳小奕放心不下,自己对西门里有莫名的好感,对劫富济贫一类的侠盗,打心底里佩服。
费通被剑气压制的一时半刻缓不过来,刚哆嗦着站起身,迎面就感觉到一束凌厉的目光,“师父,我这就去!您老在这护好大小姐便是!”
舌尖一顶上牙膛,丹田运气冲开浑身酸胀乏力,费通握着刀也跳上房顶,追着踪迹跟了过去。
西门里被徐英牵着鼻子走,一把铁扇舞动的密不透风,修为本身就压制,再加上都是同道中人,飞贼所用的计俩骗不了徐英,无论怎么施展,西门里都难逃挨揍。
“我打又打不过你,修为比我高出一截,没意思没意思!”西门里想要收手不打了,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泉水旁边,清澈的水柱喷涌出两丈多高,哗啦啦反落进池子里,有五彩斑斓的锦鲤游动其中。
玉龙吐珠泉!西门里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打着打着跑到泉水边上了?白玉雕刻的栏杆,围住方圆五丈大小的池塘来,平日里此地只许远远观赏,不准靠近。
泉水喷薄聚拢天地灵气,修为低微者靠得太近,会直接被冲昏头脑坠入泉中,因此池塘的前面立着一方石碑,上面刻着祖先前辈们警告的话语,用了许多种不同的文字。
徐英此行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这方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石碑带走,西水七座名泉有着七方类似的石碑,雍庆府的王爷不知为何,非要这堆破石头。
“惊鹊城出名的侠盗,哪能就这点本事,快快再来打过!”徐英咧着嘴笑着,手中铁扇一扫急似一扫,道道真气将西门里朝着池塘里逼。
西门里将鹰爪刀一扔,双手用力按住身侧石碑,生生将底座掰断,将千斤石碑举起来,“我知道你想要这玩意,那就下去拿!”
眼瞅着他将石碑朝着池塘扔去,徐英不慌不忙双手向前一探,自袖口里飞出十多条丝线,嗖嗖嗖捆住石碑,凌空拽了过来,“给我来!”
徐英额前青筋凸起、冷汗直冒,石碑的重量有些超乎他的预料,特制的丝线拉断大半后,这才被拽到近前,取出个崭新的乾坤袋迎着套下,一座石碑就将袋子装满。
“小子,咱们后会有期,还会再见面的!”徐英把乾坤袋挂在腰间,飞身上墙就要离开,“没事时候去雍庆找我玩,我好好款待你!”
“拿了东西还想跑?把石碑留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芒掠过院墙,将徐英的去路阻断。
待寒芒消散,一把冷艳艳的宝剑插在墙头,看的徐英心惊肉跳,有强敌!
多年溜门撬锁的经验,让徐英下意识缩成一团就地翻滚,掉下院墙来四肢缩紧就要滚走,柳小奕晃动身形紧随其后,将徐英堵在谢家大院外的偏僻小巷内。
“你又是何人,修为比我高不少,不是西水的?”徐英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四处地形,干他这行当最不怕的就是逃跑,就算被千军万马追赶,都有办法脱身。
更何况只有柳小奕一人能对他构成威胁?小巷前后都通着,左右墙壁不过三丈多高,又多是居民搭建的棚子木梁,想借力跳出去并不难。
柳小奕此次西水之行,就为了寻找石碑,现如今就在对方的乾坤袋里,怎能放过?
“将石碑交还于我,就放你离开,不然休想从这里活着出去!”柳小奕抖动剑身,荡漾起层层剑气,徐英感受的明白,自己绝非此人的敌手!
“那就看你多大本事追我了,愿随风起千层浪!”徐英双腿发力,周身旋风阵阵托着身子飞起有四丈多高,轻而易举就出了巷子,浑身金属碎片飞溅而出,随风而行化作片片利刃,每一片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柳小奕一跺脚,激起黑白剑阵,环绕着周身方圆三丈,将碎片尽数斩成碎粉,速度丝毫不减的朝着徐英冲去。
两人一前一后飞在半空,徐英生平仰仗的就是这扶风道法,旁人尚且不知他会扶风之术,不然寻常的飞檐走壁,早就将他抓住了。
“你怎也会扶风?好小子哪里来的,报上姓名!”见到柳小奕也扑到空中,徐英这才有些慌张起来。
“三山城柳小奕,快将石碑留下,不然休怪剑下无情!”
说着就要一剑斩去,可徐英不慌不忙又是一缩身子,滴溜溜转了几转,化作劲风一缕越过惊鹊城大半城区,飞进另一座森严的墙后。
柳小奕猝不及防下,没来得及阻拦,只好随着来到枪尖倒竖的厚实城墙跟前,刚要冲进去,就听见耳边传来炸雷般的声响:“哇呀呀呀!哪里来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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