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辅缓缓道:“是你父亲与岐越有染。?燃文
没有阿渔的怨恨,你父亲怎会误走岐途。你祖母呀~...我下不去手,想到这里,我真想废了自己。”
仲锦哭着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刘婆子一面之词,祖父难道要信一个外人?”
“阿蜕、还有你父亲房里都有岐越独产的药...若是清白的,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如何解释?他俩在陈府一直养尊处优,谁敢随便在他们房里动手脚!”
仲锦摇头,“阿蜕不会,不会的!”
陈辅又继续说道:“这些不告诉你,只怕你会被迷了双眼,就是割了皮露着血,祖父也查探出了前因后果。
岐越呀~
那个地方,祖父一点都不愿提及。
现在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要调用军兵报一己私仇吗?拉几万人陪葬?祖父没这样的权利,也没这么毒的心呀,我的阿洵,死的好憋屈,父亲对不起你...
当年,先帝都不能耐其何,我又能怎样?
我虽为大将,却是掌兵在北方,阿洵...”
仲锦捉着陈辅衣摆,“那祖父说说,我该如何?”
“和祖父一起去并幽两州吧,仇恨只能迷了双眼,活着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我不动他,他们兄妹就不会对付我吗?”
“阿锦你想多了,他们兄妹不会!”
“你就这么信他们?”
陈辅点了点头,“信,信阿洵!信阿洵。”
哈哈大笑,笑眼里是泪水,“就是信得有点晚了。
阿维有其父之风,琪琪虽为女子,心思更灵透,她做的事,不输男儿呀,这样的孩子又怎么会揪着没有沾过血腥之人的手不放。
这个阿锦你大可放心。
若动你,依瑞王的性子,哪会讲这么多道理,就是真动了,你又能如何。
且放宽心。
人在世上,哪能一点错不犯。
谁又能真正做到黑白分明的界限,我不能说他们兄妹如何的对,但他们兄妹在大是大非面前拎得清楚。
你父亲呢,你父亲若拎得清,就不会种下这样的因。
祖父不是偏袒,一个人若连大局都分不清,还配什么做人?
岐越,哼,他与外人联手呀。”
似有所悟,晋州一幕幕似在眼前,陈仲锦点了点头,“我听祖父的,这几日便随祖父动身北地!”
“嗯!”
陈仲锦又拭着开口,“祖父好几日都不去玉澜院了,祖母她,她”
陈辅捉住了陈仲锦的衣袖,双眉紧蹙,“她如何了?”
“没,没什么,祖母她就是常念叨你!”
陈辅松开了他的衣袖,“嗯,我知道了。”
“那你早点去看看祖母吧!”
陈辅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还有,日后你也要少去玉澜院,没事,多温习功课与兵法!”
“祖父~”
“下去吧!”
“是!”
...
几日后陈辅摩挲着桌面,双眉紧蹙,吩咐李义风,“派人盯紧闽中郡大少爷,他父亲就是南下时...阿维,我更不放心,人果然老了...”
“是!”
陈辅又开口道:“玉澜院别少吃少喝的!”
“老爷走前不再看一眼二姨夫人吗?”,自瑞王府回来后,老爷便不再踏足玉澜院了。
“孤独更让人清醒,先冷静冷静吧。”
“是!”
陈辅又道:“叫来阿郜,这段时间就住在府上主持中馈吧!”
“是!”
...
盛明十六年正月二十一日
京城一条通向西南方向的道路上,马蹄“踏踏”而过,掀起一阵尘烟。
这队人马正是傅淳与文琪。
...
傅淳脚踏骁掣,身后是骑着清一色黑马的侍卫,中间是一辆外观不起眼的马车。
此次去往鄣郡,文琪换上了男装,脸上依旧涂着腊质,肤色暗黄,却难掩清俊风姿。双眼灵动,那个生机勃勃的沈文琪又回来了。
听着外面马儿嘶鸣,也想起自己骑在马上的惬意畅快,撩起帘子,文琪探出小脑袋,对着傅淳大喊了一声,“五叔!”
她的一声呼喊,骑在前面不远处,始终离马车不超过二十步的傅淳轻拍骁掣,掉转了马头,看到了轿窗外的小脑袋,傅淳微微一笑,回奔了过来...手提缰绳,唇角一勾,“一人无聊,要本王陪你吗?”
白了傅淳一眼,眼眉微挑,“永远不想!”
傅淳哼了一声,向南回转马头,马鞭甩在马股上,“驾”,走前回看了文琪一眼,赌气道:“那好!”
后面的文琪“哎哎”了两声,“五叔!”。
前面的男人无动于衷。
文琪小脸一仰,“我也要骑马!”
男子骑马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两腿向前一旋,从骁掣身上跳了下来...入得轿子,抱起来了文琪。
文琪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惊叫出声,揪住了男人的前衣襟,“你,你!你又要做什么?你松开,我要骑马!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君子之行,你到底做不做得到?”
抱着文琪,傅淳足尖一点,骑在了骁掣身上,“只是共骑一骑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文琪:“...”
文琪还是不服气,“为什么是共骑一骑,我也会骑马的!”
傅淳皱眉,“以前我们也共骑过,你现在倒在这些小节上纠结起来了?”
文琪摆出一个哭笑,“那能一样吗?以前你是把我当作男子看待的!”
“你看周围可有多余的马匹?”
文琪回看着马车,“拉马车的马,我看就行。”
傅淳摇头,“不行,太慢了!”
文琪点了点头,忽觉不对,“那拉马车就不慢?”
她反应可真快,傅淳一点都不脸红,“之前你坐马车是没办法,现在你想骑马难道不是为了提马速,既然你可以做得更好,就不要拖大家后腿!”
似被他说服,睁着大大的凤眼,文琪又提问:“两人共骑一骑,就不会拖后腿?”
傅淳脸颊在她发丝上蹭了蹭,“乖,捉好马鬃,你就知道会不会拖后腿了!”
文琪还是不放心,把他的脸颊移开,“那你老实点!”
...
“驾驾~”,马车易换轻骑后,果然行如风,
...
路过新兴县时,傅淳还有正事要做,信中问过吴孙,吴孙回话说杨思蓉在新兴县病倒了,此次顺道把她也该接回去了,遂停留在了新兴县。
...
坐在骁掣上的文琪,来回看着新兴县的街道,这个熟悉而又有很多故事的地方...和那个人共同走过很多,凝望远方,眼神微眯,微微的叹气声...
谁对谁
错,还有何意义。
玉之呀,为了你,琪差点死在那个山洞里,还有小影子,还有哥哥...
为了你,恨过我哥哥,想过如果,幻想过奇迹,可后来又如何,琪躲在龟壳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段时间,琪夜夜不得眠,琪都讨厌那时的自己...现在琪的眼又重新睁开了,世界再次入了琪的眼...
原来,生活不是只有你和我,琪还有要事做,父仇未报,琪还有哥哥呀!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总要留下些什么,琪不想再原地踏步。
想到了劫到山洞的女子,离开新兴县,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些可怜而又透着坚强的双眼里,也不知现在过得如何了?询问身后的傅淳,“新兴县后来如何了?”
嗅着她身上的梨花香,终把她留在了身边,虽然阿琪的性子调皮不够乖顺,可就是喜欢她着迷她,傅淳缓缓开口,“该嘉奖的嘉奖了,该安抚的安抚了...
你所熟识的王乐、秦世、孙良、申海、申兵、王姚、松江、彭飞都随舅舅从军了,在临洮还不错。尤其王姚,现已升为弓箭队百卒长。还有李刚、秦世、申海、申兵也升为步兵百卒长。松江、彭飞个人作战能力很强...
还有一名军医姓杨,也是从新兴县过去的,外伤手艺很得舅舅赏识。
李军、李号春节过后也去了临洮。”
随着傅淳的说出,文琪眼角微热,这些人这些事,似在昨日,“五叔费心了,新兴县的后绪你比琪还用心!”
他自语了一句,“你那时神情俱伤,你可以任性,不管不顾...日后,日后你更可以任性,因为你背后有本王!”
他的声音很小,文琪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后背的力量很强大。他不够风花雪月,却是条铮铮汉子。心中暖流淌过,傅淳呀,你很好,真的!又问道:“还有吗?”
傅淳低头看着她,“还有什么,你想问谁?那个小胖吗?他和你的关系倒不错!”
傅淳微微的醋意,文琪没有听出来,“小胖呀!他思想单纯,对你好,就是真的对你好。只是他没有心机,还真有些担心他被人欺负了去!”
“我看该把他调在你身边,保护你,他倒是有股子蛮力,”
文琪叹了声气,“人各有志,听他提过,他还有位眼盲的母亲!”
“哼,你还真想过呀!”
文琪抬头看着傅淳,“五叔,我现在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傅淳哼了一声,“你心里装的人太多了!”
他小心眼了吗?真是个小气的人,把他的手环在自己腰间,文琪手执缰绳,“我载五叔如何?”
搂着她的腰,傅淳浑身一僵,阿琪总能把住他的命脉,叹了声气,还是把详情告知了她,“任翼广也正缺捕投呢?小胖这么好的苗子,岂能浪费...养他们母子绰绰有余...”
想到了其它情况,文琪蹙眉,“那时攻打嵩山时,还真担心过伏牛山山匪出动,若那样,后果还不定如何呢?”
搂着她的腰心甚安,“嵩山打扫完后,伏牛山倒是灵敏,听到了嵩山的风声,两日后就向官府表了态。伏牛山山匪散尽匪银,换取粮食对周围百姓施粥示好...开垦山地,现在倒是种起了粮食。
这些刺头们都敛了浑身的刺,也不知能敛几年。不过能争取几年也是好的,总会对百姓休养生息有裨益。”
...
任翼广得知瑞王来了,少不得又要宴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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