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夺回傅淳手上的帖子,反驳他的观点,“五叔的抱负,琪懂,琪也会支持”,手指弹了一下手中帖子,“可话说回来,这做什么都离不钱财的支持!
五叔不是一直想要打通河西走廊吗?据我所知,只靠外交,盛衍掌握不了主动权
必以边防给以协助,甚至边防还是主力。若是动用力量,这其中运转,不用琪说,五叔也当明白,哪能少得了这世间俗物!”
她的一席话,傅淳心头一热,动情道:“阿琪~,是淳做得还不够好!
原来阿琪全是为我着想,为我的抱负铺路,阿琪...
依你日后的身份,你本可以什么也不用做的,而现在,却还要为我奔波。”
文琪就是一个苦中作乐的性子,不喜以情来束缚,淡淡一笑,“五叔说什么呢?
你又自以为是了。
琪如此做,可不是为你傅家的江山,更不是因我俩的关系。
琪始终觉得这是一个读书人的责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盛衍好,百姓才能好!”
傅淳一噎,什么时候她都能煞风景,微有不满,酸酸说道:“琪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利国利民的大事都让本王的王妃做了,要本王何用,我盛衍男儿也太无能了!”
文琪以退为进,叹了声气,“是呀,我无功名又是女子,哪有资格哪有立场做这些。
可话说回来,难道就因这些,琪就应该如世人那般规定的活着吗?缩手缩脚,什么也不作为吗?
看着她那委屈的小模样,傅淳也软了语气,“你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你这样穿着男装,就已经不合规矩了,再闹出什么风声,真的好吗?”
文琪晃着傅淳的袖子,“我一直都很低调,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身份的。”
她的撒娇,傅淳招架不住,只是并未松口。
文琪又开始打感情牌,“我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傻帽吧!或许日后还会有人说我多管嫌事,出尽风头,不守女戒...
就算那样又何妨,穷我一人而已,而天下富足,我心足已。”
看着她瘦削的肩膀,把她搂入怀中,傅淳心痛,她永远是这个样子,心中有百姓。
算了,他是男子时,就暗下过决心,天高任他飞。
女子又何妨,淳的女人就应该这样活着。
有本王在,我的小阿琪,你大可随心所欲,因为我就站在你身后,“你之前是没有力场,没有足够强大的身份,或许会遭人非议,一年后,谁还敢议论本王的瑞王妃!”
这种意有所指的话,一年后,他想什么呢,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我还小呢!”
她露出了娇羞,她听懂了,傅淳眼神围绕着她。
寂静无声的空间中流动着紧张与情意,受不了了,咳了咳,转移话题,文琪认真道:“初步构想,交易物品,铜钱太笨重了,实阻碍了商业贸易的脚步。
之前我就考虑过,打通南北,以钱庄为中介,用存根来交易。
而薛春莱地处的位置很重要。
豫州,中原腹地,南北必经之路。
京城时,我还去过他的钱庄,在京城还算站稳了。
只是再向北便是并幽两州,只怕以薛春莱的实力还不足以吞下,他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
用几年时间去经营,北方商业网络可定...”
傅淳
紧紧盯着文琪,双眼都移不开,她的俏皮,她的胸怀,她的谋略,都有她独有的魅力,独一无二,天下竟有这样的女子。
而且她已付出了行动,方向步骤都有了详细规划。
又听文琪道:“南方大家族我也有所了解,只是没有实地考察,不能贸然出手。
日后,若发现这些家族有可用之人,南北联通,不是没有可能!”
傅淳听的都不知如何接话了,还是大赞了一声,“好!可要本王相助?”
文琪思索了一下,“前期不用!若真遇到棘手的,五叔务必要支持琪呀!”
...
给她系上大氅,“本王陪你去!”
把傅淳按回椅子里,“你是压轴的,怎么能轻易出面!”
傅淳勾唇,“调皮!”
她双眼一弯,拢了拢大氅,“等我!”
...
你这样出色,淳必要拳头更硬一点。
...
聚兴客栈
听到外面动静,以薛春莱为首的张、刘、李家出来相迎。
...
文琪边解大氅,边向内走,大氅搭在胳膊上,“薛大哥,别来无恙!”
“托沈小弟的福,好,好,一切都好!来来,这边坐”,薛春莱指的正是主位。
文琪把他按在了主位,“论长论才,琪都不及,不敢以此居!”
“沈小弟~,你...”,薛春莱就要起身,眼下这位是谁,虽不知身份。最后一次告别时,薛春莱可是很清楚的。这个沈文琪与赵世子、瑞王之间瓜葛颇深。那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上层社会的人。尤其瑞王,他一个商贾,连抬头正视都是不敢的。
余者也附和,“沈公子请。”
文琪折扇搭在薛春莱肩上,“琪不在乎这些虚的,真有实惠的,琪不是个手软之人。到时,薛兄可不要肉疼才是!”
如此说,薛春莱心里倒踏实了,坐在了主位上,“好说好说,沈小弟只管直说便是,你薛大哥就是个直人,可不许给我来那些客套!”
...
一番场面话后,薛春莱先开口了,“如今京城也算稳当,我这心也放下一半,薛某本就是个粗人,还要听听沈小弟之言。”
文琪场面话也是信手拈来,“薛大哥客气!小弟先祝各位财运亨通。
脚步还是一步一步来,迈的过大,会摔脚的。
京城目前是一家兴隆钱庄,不如以京城为基点,向外辅射,每郡开上一个分号,如京城这样的重大城镇那要设上两个分号...”
几人略有皱眉,这局太大,只怕驾驭不了。薛春莱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最后薛春莱一咬牙,“成!”
...
文琪拿出一张存根,正是京城兴隆钱庄存根,票额为两万两银子。
另又有一张豫州兴隆钱庄存根,票额为十万两。
两万两是文琪从小至大积攒下的银两。另十万两是傅淳的,傅淳的俸禄是每年一万两,他这个人消遣不多,再加上盛明帝的喜爱,常赏些物件...“这些对于钱庄周转来说,起不了多少作用,不过这也是琪的一片心意。”
“沈小弟,你这也太客气了,京城有兴昌宝阁掌柜李书敬的照应,当真帮了薛某不少忙。
这个,这个,我可不能收!”
“这是嫌少了,多的,我暂时也拿不出,不过后绪,琪会再蓄资金。
琪最后是要拿分红的人,不能让薛大哥做这冤大头。
薛兄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说一说,琪必会倾力相助。”
薛春莱收下了,“如此,薛某却之不恭了。有沈小弟这句话,兄甚安!”
文琪鼓励道:“日后,兴隆客栈,必要成为北方巨头,网络北方,这是薛兄的宏愿,也是琪的目标,互助共利而已...”
余者皆举杯附和...
正事交待差不多的时候,与文琪一通寒暄,薛春莱也就没了刚开始的紧张,手握酒杯,双眼半笑,觑着文琪,“你与瑞王...”
文琪咳了咳,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也端起酒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又打趣薛春莱的话,“我和瑞王之间如何,我与薛兄之间如何,有什么不同呢?只是共走一段路而已,薛兄想多了!”
薛春莱端着酒杯的手略抖了一下,还打了一个寒颤,薛某人可不敢,薛某人只喜女色,我有我的娇娇,“好,与弟共行!”
...
姜栋再往京城时,留意李书敬的来往,去往最多的是西郊甄芷园。甄芷园,据姜栋打探得知,是沈府二公子沈文奉住所。
沈府,沈尚书,除了二公子经商外,余者都走的文风路线。
薛春莱思量,难不成眼前这位小公子是沈尚书的什么人。
户部尚书,公事里便有商贾税收这一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都是姓沈的,和沈尚书必脱不得关系。沈文琪在身份一事上,才如此遮遮掩掩,拭探着问道:“沈小弟是京城沈府旁支不成?”
坐在椅子中的文琪听到后并无异色,似是而非回道:“薛兄对小弟以诚相待,小弟却因身份诸多不便,小弟汗颜呀~”
又微眯双眼看着薛春莱,“以薛兄多年经营,倘不探查琪的踪迹,琪倒觉得不正常。”
一句话说得薛春莱脸微红,举起杯中酒,“薛某不够义气了!”
一杯酒下肚,文琪摇头,“非也,薛兄如此,实属情理之中,无论你探查的如何,都当知小弟的为难之处。多余的话,小弟也不敢夸下海口...若有人针对兴隆钱庄,对其不利,薛大哥可去一州漕运,这是令牌,一州漕运必会直心相助!只是薛兄为小弟虑,还应低调行事!”
“好!”
文琪又真诚道:“无论有什么难言的,薛大哥只管交待,琪来想办法!”
“那就仰仗沈小弟了!”
文琪站起身来,举起杯中酒,“互助共勉!得偿所愿!”
余者皆起身,“好!互助共勉”
文天再饮一杯,“几位,琪的身份,还仰仗各位低调处理...”
余者附和,“懂!懂!懂!”
薛春莱皱眉,“分红如何记小弟的文碟。”
文琪微微一笑,“京城商贾陈家陈琪!”
“好!”
...
鄣郡吴孙收到傅淳书信后,脸上表情也是很丰富的,心中腹诽了很多遍,沈文琪,嗯,王妃,依殿下对她的痴迷,那还不得捧在手心里,日后什么事都要有她的参与。
她那样的人,主意又大,叹了声气,幸好殿下排行在后,若不然,天呢~祸乱朝纲都是有可能的。
...
邱榛收到傅淳的回信时,很想怼两句,邱黑子啥时候对红尘之事博而专,我的凤凤,我的凤凤都飞了,殿下呀殿下,你挑的这个时间点,可真好,这是来炫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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