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这该说不说,我觉得我还是要说,放着豫县这座空城不建设,这个时候南下去收缴吴越之军,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
目前,留在河洛的人,就只有风家,云家,司马家,邹家,沈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附属家族。
当然,还有对于后世改变影响最大的,潘氏一族。
吴越一方的仁山,项公,大三色堇,李碎叶。
以及风安的手下,都跟着他往南去,准备尽收吴越兵权。
“这有什么好唐突的啊?”
“河洛的几大家族,都还保留着,我只是把司马龙带在身边而已,想来,有了风氏一族的帮忙,河洛的重建,那是指日可待。”
“只是不知道,何时我登基大位,做了皇帝之日,河洛能不能修成原本的模样。”
风安换了一匹高头大马,虽然比起螺旋差了不少,但是速度和耐力都是一等一的水平,自从中原地带被他拿下,北方的马场之中,优良的品种,任由挑选,除了几位主将更换了坐骑以外,其他的部队,也都纷纷换上了北方的烈鬃马系列。
当然,说是这样说,或许他再也找不到一匹,像螺旋那般,可以觉醒出异能的坐骑了。
可惜,实在可惜。
“我们送仁山他们回吴越,岂不是纵虎归山?”
“虽然他们确实斗不过你,可是你毕竟分身乏术,不可能永远留在吴越,安置好他们之后,难免会有不臣之心。”
“如此,干脆直接杀了!”
“一了百了!”
戴宇说的话虽然不无道理,但是他这个做法毕竟还是太极端了,目前的局势,还是要以稳定人心为主。
潘家军留守在河洛,与几大家族一起重建城池,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困难,实则不算难的任务。
那么多的高阶异能者,完全顶得上百万人数的工作效率,可是百万人数,相对于一个超级河洛,中原城池而言,施工进程,也必须是以年为单位,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
“宇哥,我们兄弟私下讲话,就不要称呼楚王了,太生分了。”
“你的想法倒是没问题,逻辑也合理。”
“但是,当下最重用的事情,还是要把吴越先平定下来。”
“继哥和承哥已经告诉我了,中楚三韩县,皖县和赣县已成废墟,这城池内的魔气,不还是你和野牛军负责清理的吗?”
“所以我觉得,把吴越的人,一分为四。”
“一份在吴城,一份在越城,一份在皖县,一份在赣县。”
“按照仁山给出的报告,吴越的人口,大概是在两百万左右。”
“抛开所包含的军队数量,一个城池里面,安置五十万人左右,军民一体,尽量把一家人分配到同一个地方,切同城里,居家和军营不要太远。”
“这些事,我打算交给继哥,承哥去做,这也算是我对于师父他老人家,唯一的补偿吧。”
“到时候,吴越两城,皖县,赣县,闽县三个城池,五城分二将,裂土封王,就当是为上官一族,留下一点宝贵的财富。”
风安所说的继哥,承哥,其实就是玄家兄弟,玄继雄,玄承雄。
这两个人的本名,应该称作上官继,上官承,所以风安这个称呼他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五城分二将这个想法,实在大胆,对于一个万年乱世的时空而言,再想着裂土封王,割据土地,只会导致战乱二进宫,不宜如此。
说是这样说,依照风安的一贯作风,就算是把两兄弟分配去管理城池,估计也顶多只是代为管理,绝对不存在裂土封王,继续造成割据的情况。
正如同封王不裂土,爵位而已。
“按照你这样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如果真的要裂土封王,那么未来的九州,一分再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事实上,对于戴宇而言,他并不在乎所谓的九州统一,这不是拔魔一族的工作,起码,在他从小接受的教育里,就不存在所谓的吞并竞争意识。
拔魔一族最大的问题,正在于此。
在家族教育的模式里,领地意识极其薄弱,除了要除魔卫道以外,吃喝拉撒睡,就是这个种族的唯一追求,也是他们枯燥生活的全部。
“宇哥,你不是说,你无所谓九州的去向吗?”
“真的按照你说的,如果九州在未来,还是继续分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风安只是随口一说,可是戴宇却当真了,虽然这不是玩笑话,却也算不上真心话,所以风安从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戴宇会继续反驳。
在他看来,彼此的对话,不过是在聊天而已,用来消磨一下无聊的行军过程。
“怎么没有关系啊,虽然我们戴氏一族并没有争权夺利的价值观,但是天下苍生过的好不好,也是非常重要的事啊,自古正邪不两立,能够为天下苍生谋取一个太平盛世,何乐而不为呢?”
戴宇的语气很严肃,眼神也是,这让风安有些不自在,好不容易结束了大决战,准备首饰当下的残局。
明明只剩下一些守成之君,摆平他们,就万事大吉了,对于仁山一方,风安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那这个也和杀不杀仁山没什么必然关系吧。”
“仁山现在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而且在他统治的数年里,吴越大地,民不聊生,百姓们恨不得夹道欢迎我们,然后把烂菜叶扔到仁山他们身上呢。”
“这样吧,宇哥,我们打个赌。”
“如果我回到吴越,乡民们夹道欢迎,那么仁山一方,你就不能杀。”
“反之,如果无人来接驾,那么仁山的性命,就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戴宇若有所思,在他心里,总觉得风安会因此耍弄什么手段,亦或是直接来一手文字游戏,当然,质疑归质疑,赌约这种东西,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就是一阵血冲脑的兴奋剂。
一句。
“我和你赌,你敢不敢,不敢就算了!”
直接让那些高智商,高情商,但是就是忍不住拍桌子,接下赌约的真男人,彻底沦为情绪和基因的奴隶。
“好!”
“我和你赌!”
“我偏不信,吴越的百姓,都能够对你那么念念不忘。”
说是这样说,其实戴宇只是希望找一个可以杀仁山的契机罢了,就算真的如同风安所言,吴越人民的心中,一直都牵挂着自己这位明君,那么戴宇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顶多,就是不能碰仁山罢了。
从客观事实来看,仁山已经被拔除了所有的魔性,作为拔魔战士的戴宇,是没有立场和理由去杀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戴宇的内心深处,总是有种,不把仁山当人的感觉。
“一天是魔,一辈子都是魔。”
或许,这就是戴宇和风安提出要杀仁山的原动力。
可惜,这个原动力,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在南下东去,到了吴城的北大门的时候,城门,竟然主动打开了。
“徐公回来了!”
“是徐公回来了!”
站在瞭望台上的弓兵一个接一个的呼喊道,紧接着,整个北城门的守城卒都开始齐声高呼。
徐公,是风安还自称为徐行的时候,吴城百姓对他的爱称,或者说,尊称。
其实都差不多,非亲非故,若不是风安真的对他们好,又哪来的爱戴和尊敬呢?
人类的社交关系,就是彼此利用,有利用价值和相关的利益驱使,那么谁是谁亲爹,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一些狗腿子,就是喜欢到处认爹。
风安领着军队,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吴城,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在仁山的统治下,吴城的科技成分,已经荡然无存了,跟越城的古早风格,并无不同。
很显然,仁山并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在他的三年统治下,吴城的情况,比起先前仁天统治的时候,还要糟糕。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果真贴切。
“徐公,您终于回来了。”
“自从仁山席卷吴城之后,全城的老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幸亏您回来了,若非如此,我们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是啊,徐公,这仁山,比起他哥哥仁天还不如啊,仁天在位时,好歹还不会滥杀无辜,可是这仁山,但凡有节日,都要抓活人祭司,简直就是杀人狂魔啊!”
听着百姓们纷纷来抱怨诉苦,风安一脸欣慰,这种用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的手段,很多时候,是不需要自己来用的,只是,跟在队伍后面的仁山,项公等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
“唉,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贪图逸乐,不思朝政,齐鲁挑起战争,对于吴越的民力也是有着极大的损害,这件事,我确实难辞其咎。”
仁山低着头,他不太好意思面对这些百姓们,因为失去魔性和武灵,所以现在的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
原本只是四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有种年近花甲的即时感。
不过,项公对于周围人的小报告,却有另外一种看法。
“大哥,话不能这样说,你确实当不了楚皇,我们的实力,比起风安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这是客观事实,不容否认。”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在这个时空的未来,就应该注定是风安来做皇帝?”
“所以,他的身边,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才。”
“你记得吗?”
“在吴城的时候,风安曾经抱怨过几次,他觉得越城的异能者太多了,而吴城却都是一些臭鱼烂虾。”
“紧接着,上官先生和他的三个徒弟,就从越城,搬到了吴城。”
“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三英驿站的石头,剪刀,布,虽然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从客观角度来看,这些人,都为风安的王图霸业,贡献了一份力,尤其是上官先生,若非有他辅佐风安,想来风安绝对不可能有今日之建树。”
项公说的不算大声,只是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听起来就不应该说的话,当然,这其实也是直接证明了,此刻的项公,已经不存在所谓的宏图大志了。
天下走势,与他无关。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既然有人已经先一步拿下了大优势,那么何必要去在乎所谓虚名呢?
裂土封王,也是在为皇帝办事,再者说了,当个寓公,难道不开心,不舒服吗?
有的时候,反过来想一想,也是极好的,同样作为仁氏一族的族人,哥哥仁天,死在了自己养的义子手中,而弟弟仁山,虽然没有了武灵,失去了作为能力者的资格,最起码,他还活着。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从这个方面来看,仁山肯定是要强于他哥哥仁天的,当然,有些人,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老五,你说的没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本就是自然之理,风安对我们这些败军之将,都能够给予包容,部下与之开玩笑,耍脾气,甚至是红着脸骂他,风安都可以一笑置之,这等胸怀,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高度啊,他一定能够得天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在仁山和项公交流这些比较敏感的话题的时候,一个耳朵非常灵,而且说话也有点阴阳怪气的,放慢了速度,故意拖到了仁山和项公那一列,紧接着,他与项公同速同行,挑了挑眉毛,说道。
“仁山先生,你好歹也曾经是东楚皇,是吴越大地的主宰,怎么班师回朝,大家都去找风安叙旧,却无人来找你谈心?”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吴越的老百姓们,都比较喜欢风安吧?”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我说的这些假设,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吧?”
司马龙开始说一些非常不着边际的话,不过,风安虽然听到了,却并没有去阻止,恰恰相反,他就是要享受这种感觉。
有些难听的话,一说出来就会撕破脸,他可不希望,在这种公共场合,破坏自己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加上老百姓们,其实对于仁山,包括他的派系团体,都有着非常强烈恶意,说句难听的话叫做。
“我巴不得仁山这条老狗,早点羞愧而死!”
“还有他的狗腿子们,也早点死!”
司马龙的话,并没有激怒仁山,却实打实的伤害到了他,作为一个心气高傲的男人,对于这次失败,他虽然虚心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外人,可以对他说三道四。
而且,这些话,对于项公的情绪,可以说是引起了巨大的刺激。
男人,是一种非常容易被负面情绪所掌握的生物,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保持理性,可是一旦失去理性,那么其意气用事的程度,甚至会远超女性。
所谓感性和理性,无非就是用,是否被情绪所掌控为基础标准的,很显然,脾气越是火爆的人,就越是容易失去理智,沦为情绪的奴隶。
“司马龙,这里有你什么事啊?”
“魔化我大哥的,是公孙绍,打败我们的,也是公孙绍,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杀公孙绍的,是你大哥风安,不是你这个小瘪三吧?”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跟在后面躺着就能赢的人,还要拿话题出来嘲讽我们?”
项公这一次可没有破口大骂,按照平日里的习惯,他应该直接发火的,然而现在,他却选择了隐忍。
事实会证明,他的动口不动手,是正确的选择,而且,极其理智,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改变这场闹剧的关键人物出现。
“龙弟,多年未见,你已经是正当少年时了,风安击败公孙绍的事,真的是太给我们几大家族长脸了,确实是厉害!”
“老项,这次,你们可吃了大苦头啊。”
说话的人,是司马隼。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这个司马隼,是一个被陨石能量影响,发生变异的异能者。
除了拥有一点点雷电异能的基因以外,他的异能基因链,大部分都被改变成了空间系。
空间传送能力,是一种看起来很厉害,实则有着非常多限制的能力,正因如此,这个能力变成了鸡肋,或者说是后方补给的辅助技能。
自从吴越被仁山吞并之后,司马隼就一直留在吴越,在两地之间徘徊,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当初陪伴他一起走南闯北的小毛驴子,已经死了。
这很可惜,却也是无可奈何。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有生必有死,任凭谁来,都无法逃避。
“隼哥?”
“你不是已经失踪了好多年了吗?”
“搞了半天,你是在吴越安家立户了吗?”
司马龙眼前一亮,作为堂弟,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堂哥司马隼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两个人只能说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算熟悉。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司马龙,还是一个小男童,司马隼,却已经是少年时期了,两个人之间,相差了有小十岁。
等到司马龙十二岁那年,九州纷乱,各地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大混战,就算是吴越,也曾经出现过内部的小规模的战争。
经过几个月的逃荒,生性比较懒散悠闲的司马隼,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吴越,在这个由仁家兄弟所支配的地带,司马一族的人,对于这种环境,本该是有着非常不错的适用性的,仔细想来,当时的吴越,满足了很多条件。
其一,有一把手。
吴城归仁天所有。
越城表面上,还是在城主的名下,实际掌权者,却早就已经是仁山了。
其二,有完整的经济体系。
说起经济体系,可能越城差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吴城,绝对非常繁盛,只是可惜,他所积累的那些资源,都当成是交易品,换取了其他势力不来攻打,其中,更是包括了自己弟弟所统治的越城。
其三,有世家贵族,协同庙堂一派的情况。
张家和驰家的代表人物。
张度和弛度,这两个糟老头子,分别有着自己的协同手段。
前者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然后收个学生徐德,让自己处于一种,看起来就非常清高,但是事实情况,却恰恰相反。
看过前文的读者都知道,表面上是个权臣的弛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了与自己的主子,同死。
那个所谓的白衣老仙人,在自己的主子死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做一次聪明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着这三个条件,司马一族的基因里,蕴藏着的墙头草特性,岂不是能够直接驻扎于此,然后创立一个分家。
当然,说是这样说,司马隼,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算能力可以做到,他也不会去做的,天生闲赋的命,改不了。
“安家立户,这种事,对于愚兄而言,那可真笑话。”
“有一年,我也想过找媒婆相亲,心里觉着,屋子里面没有女人照顾,似乎有点不对劲。”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别人都说我那头老驴子,看起来就来气,非要我从他和驴子中间二选一。”
“愚兄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蠢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老驴子的事呢?”
“所以,愚兄毅然决然的,把相亲的姑娘给踹了。”
司马隼这样说着,眼泪就已经是湿润了眼眶,很显然,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那你的那头老驴子,现在去哪了?”
司马龙看着司马隼胯下的一批黄骠马,心里顿生疑惑,本来他还没有那么在意,听司马隼这样一说,可让他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
“别提了,我也领回家一个老婆,可是他表面上,无所谓我的老驴子天天叫唤,实则为了等我放下防备,想要杀驴子!”
“那个夜晚,我早早睡去了,头昏昏沉沉的,一夜到天亮,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等到我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个傻婆娘,已经把我的老驴子,熬成了一锅驴肉粥,还把驴皮熬成了阿胶!”
“这个傻娘们!”
司马隼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他可不愿意再说了。
“隼兄,真不怪我说话难听,这个事,可是你弟弟先开始乱说话的,我本不愿意计较这些,谁知道他...”
项公正准备抱怨一下,却被仁山给打断了。
“算了,老五,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我们既然输了,那就应该心服口服,人家能够饶过我们的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是一群输不起的窝囊废。”
仁山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沉默了,原来,失败者,也可以输的很有尊严。
输赢,是能力的事。
可是如何看待输赢,却是品德的事。
“哼,这个仁山,果然还是不简单啊,虽然他已经是个普通人了,可是心境,却还是远超常人。”
“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异能的话,单凭个人能力和魅力去吞并土地,逐鹿天下,或许他真的会技高一筹,也说不一定呢。”
走在军队最前方的风安,用他那强大的精神力感知,一字不差的,偷听着身后众人的交流,很显然,司马龙已经非常完美的,完成了他交待的任务。
如何测试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用过分的话语和看起来就很刻意的语气,就足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既然仁山一方,已经释出善意,那么最后一步,就是只剩下人性方面的试探了,风安也是一个凡人,难免会被情绪所左右。
对于这件事,他笑不出来,或者说,没意义。
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风安还是需要一个,百分之一的信任,只要司马龙能够为他探求到这一点信任,那么仁山等人,就可以慢慢处理了。
至于戴宇要杀仁山,他丢出的一个赌约,仅仅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神机妙算和魅力超群罢了。
原本说着,要为诸葛先生风光大葬,结果只是埋在了拱水桥的一处小山坡上,这个陵墓,简陋朴素,颇有当年,卧龙岗中,小茅屋的感觉。
可惜,诸葛先生为了救下风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以命换命,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很值得。
如果当初,诸葛先生没有用七星灯引魂续命,或许历史,会是另外一幅景象。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务实派,诸葛这短暂的人生,似乎已经画上了句号,走到了终点,但是忠君爱国的思想,以及那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气节,却是可以流传万世的假话。
前提条件是,风安会为了诸葛而修史。
“戴宇,我没有骗你吧,我在吴城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老百姓们都夹道欢迎我。”
“很显然,比起仁天,仁山两兄弟,我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是真的高大上。”
风安的语气非常平静,脸上甚至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这一切,似乎都像是他预料到的,注定会发生的事一样。
可是,戴宇依然还是不服气,他始终都觉得,赌约这种事,不过是幌子,重点是,如何处理仁山一派。
更何况,刚刚的赌约,才进行到了一半,还有一半,要等到去越城,才有个见证。
“安哥,吴城的老百姓们,都对你是毕恭毕敬,奉若神明,这是因为你曾经做过吴城的城主,这一点,我刚刚也想到了,不过,吴城的情况,确实是客观事实,我不否认。”
“目前来说,算是你完成了一半赌约吧。”
“接下来有时间去越城,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在越城大地,你就是唯一的贤明之主。”
说来有些奇怪,在风安看来,这种赌局是必胜的,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能力强大,而且对于老百姓们非常好的君主,应该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类型。
除了那些土豪劣绅以外,所有人都不会对于风安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排斥和反对。
这个原因非常简单,解释起来,一句话的功夫。
因为风安杀的,是与穷人交恶已久的富人。
穷富问题,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每个年代,对于社会问题的处理,无非就是从穷人的就业问题,收入问题,以及社会福利待遇问题入手。
历朝历代,都没有像风安这样,直接把所有不听话,不愿意把资产充公的富人们,一律通杀,听话的,直接送到工厂去当苦工。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虽然残忍,可无奈风安当时,已经是城主了,该他支配和统治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当一个势力,变成了一些商贾业的人可以主导的地盘时,那么距离崩盘,也就没有多久了。
风安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是要得罪少数派的精英穷人好,还是去得罪,九成九的普通穷人好,这个问题,是他心里面要细细斟酌的事。
在上官雄的怂恿下,那些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残存的大捞家们,变成了世代变迁的牺牲品。
那些站在高处看日出日落的人,也理解了,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
原来统治者,也可以带头变革,原来历史,真的是由少数派改变的,更离谱的是,在所有人都坚持认为,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哦吼,**的是少数派。
“我是不是贤明之主,你们还不清楚吗?”
“如果我是一个昏君,只怕是早被你们砍死了。”
“还能活到现在吗?”
风安的心情虽然比先前要放松了许多,但是笑容,依然没有出现在脸上,很显然,自从上官雄的死,被他亲眼所证实了之后,一些微妙的东西,就从他的内心深处,彻底消失了。
这是一种,类似于童心的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个东西,也称之为稚嫩。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独靠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在乱世之中,既要团结,也要自保,这个时候,人性的丑陋,就表露无疑了,需要去揣摩的东西太多了,真的能够想明白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说的也对,讲道理,我们的赌约,你要公平对待啊,吴城的情况,我们都见识过了,越城,你可不能提前去找人作秀啊,万一你花钱雇佣一群人,在门口给你喝彩,营造成,夹道欢迎的假象,我岂不是错过了彻底拔魔的一次绝佳机会?”
戴宇是一直都很严肃的,作为一个非常执着的人,对于拔魔的事,他总是很上心,最重要的是,他始终认为,仁山身上的魔,似乎还没有完全拔除,需要用连人消灭的方法,才能够使他安心。
偏偏风安这个人,说话有模棱两可,很难被人抓住破绽,他就好像是一个,没有尾巴的老鼠,讨厌的很,还处理不掉。
“拔魔?”
“哪里有魔?”
“公孙绍这个大魔王,不是都被我们宰了吗?”
这就明显属于是明知故问,其实风安深知,戴宇是一个执着的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随性的风流浪子,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一个热血小青年。
当然,说是这样说,饶过仁山一派,只是一个策略,就有点类似于是安定民心,让吴越的老百姓们坚定的相信,风安,是一个可以带来太平盛世的好主子。
这个时候,被风安屠城杀降的那些亡魂,就要有话说了。
“啊?”
“这坑杀降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屠城,这也能够叫好主子?”
“做这种事的人,还算个人吗?”
其实,杀降和屠城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每当乱世降临的时候,军阀之间的碰撞,难免会出现这种经典戏码,这种事,说破天了,都是坏事。
可是坏事,难道就不是情有可原吗?
事实上,当时的风安,想法非常简单。
杀降兵,杀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果不杀,这些残兵败将,就会成为一种隐患,如此,湘县的据点就会不稳定。
当时的风安,需要一个落脚点,让自己的军队,可以进退自如。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针对性的去杀降兵,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个被他攻破的城池,是必然会被杀降的,这种事,是有逻辑性的。
在杀了湘县的降兵之后,伯仲淑三人组,和他的矛盾,第一次爆发了,这种拿到台面上来争执,甚至引发了后面的兵变事件,很显然,都是因为有这一次湘县杀降作为源头。
再后来,大破襄县,楚王宫被搜刮了一边,这件事,对于矛盾的激发,并不大,屠城,也并不是风安的本愿。
那些该逃走的,都逃走了,可是那些没能逃走的,却成为了魔化人刀下的亡魂,就连当时的风安,也都很难自制。
万幸,武灵作为精神力的具象化,对于本体的意志力,也有所加成。
可惜,个体的力量,除了能够把损失尽量缩小以外,别无他用了。
作为一个武者,一个强大的武者,在自己用尽全力,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那一刻的风安,有多么绝望,实在是鲜有人知。
第一次遭遇石面男,意味着四代人的恩怨,终于进入到了尾声。
第二次遭遇石面男,则是代表着,恩怨,进入到了终焉。
风安这一生,与公孙绍的交手次数不多,楚王宫里一次,河洛北门一次,而且都是以舟车劳顿的状态,与之对抗。
不过,公孙绍也并没有占到大便宜。
在楚王宫里,戏耍风安的时候,刚刚好是在那个山谷处,击杀了上官雄,并且成功的封锁住了最后一缕残魂,这才有了后来的战傀上官雄,被风安所解脱。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也是半状态,而不是完全状态。
所以,当时的公孙绍,几乎是百分之百稳赢风安的,只要不站着不动让他打,怎么看,都是公孙绍稳赢风安。
第二次交手的时候,公孙绍已经和众人来了一波亲密接触。
万物归一所消耗的能量,和后续吸收补充的能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太自信了,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能力者,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只是垃圾,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他特意秀了几波技术,那个时候的公孙绍,可以轻松击杀风安,但是他非要等自己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想着用剑术和拳术,来完成击杀。
自信,是好事。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自信,都是无价之宝,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可是,过度自信,就是很严重的坏事了。
正如同没有智慧的勇气,只能够称之为鲁莽,
没有具体的,评估自己能力的标准和先决条件,就盲目自信,这显然是一种自杀式的自信。
“仁山这个魔,如果不清理干净,我的心里面,真的受不了。”
“当然,如果安哥你能够赢下赌约,那我还是会愿赌服输的,绝对不碰仁山。”
“话说回来了,安哥,你对于吴越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啊?”
戴宇突然联想到了这些,虽然他知道,这些记忆里,肯定少不了一些,残忍血腥的场面,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整天都在打打杀杀,他又不是拔魔战士,要每时每刻都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加入到拔魔的战斗之中。
“我的记忆?”
“说实话,我在吴越的记忆,几乎都是与晴晴,杜康,玫瑰他们共有的经历。”
“当时,晴晴开着一家饭店,叫做杜家小舍,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荒废,杜康和玫瑰,以及剩余的两个人,是被称之为酒色财气的四杰。”
“这四个人,都是大有来头。”
“杜康管理着东区的粮食,酒业等等。”
“玫瑰管理者南区的特殊服务行业。”
风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等戴宇露出邪恶的微笑。
果然,不出所料。
“安哥,你说的特殊服务行业,是指哪种?”
戴宇微微一笑,虽然他平日里比较正经,但是该释放一下天性的时候,绝对不应该有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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