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用,醒醒,别睡啊,兄弟们还等你呢!”
张璁感觉正躺在一个人腿上,睁开眼睛就见李文正抱着他他的头,一个空灵的声音忽远忽近地。
“我要死了吗?”
张璁心中自己问了一下,见李文依旧大声喊着什么,心中一笑,还是这么激动,口水都溅到我脸上了。
一转眼忽然声音又变了,救护车的声音突然出现,然后又逐渐消失殆尽。
然后又是自己似乎逃跑的场面,背后紧紧跟随着一群人。
这就是濒死的状态吗?
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又要死了吗?
他知道自己正徘徊于生死关头。
不!我定要活下去。
还有人等着我呢,我不能死。
我也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像和身体脱离了关系,似是痛楚难当,但又若全无感觉。
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后,张璁终于醒了过来。
一声欢呼在榻旁响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端着一个盆走进来,身旁趴着一个女子,此刻正一脸哀愁发呆,正是南楠。
张璁还未看清楚房间情况,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他的精神和身体的状况都好多了。
南楠和小元坐在床前,两人惊喜地直哭,张璁安慰二人一声,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的另一个人,白衣胜雪,清冷无比,一手端着茶杯的一个年轻人。
张璁朝着二女勉强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甚么地方,我昏迷多久了。”
南楠正要回答,就听的那个年轻人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说实话命还挺大。”
张璁呆了一呆,只见那人头也没抬,依旧端着茶杯,自斟自饮。
他不知道此人来历,但看南楠和小元对此人恭敬有礼,应该是救了自己的人,说道:“是你救了我?”
那人依旧没有看着张璁回答道:“不错,要不是我你恐怕还真的活不下去了。”
张璁听到这话,说道:“那就多谢了,只是此时不便行礼,还未请教……”
床边的小元立刻在她的小嘴边竖起手掌,小声跟张璁说道:“这是我们门主,百公子。”
张璁吃了一惊,立刻高声说道:“他就是你们门主,百公子?”
小元和南楠被张璁这一惊一乍弄得好不尴尬,朝着张璁嗤笑不已。
月神色门门主?
会是这么个年轻人吗?
这是张璁心中的疑惑,传说中的神秘世家公子?
还是政治的投机者?
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真的会是那个选中自己的人吗?
张璁不确定自己哪里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被对方看出来,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年轻人找上了他。
百公子喝了口茶,然后将手中茶杯放下。
朝着南楠小元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二人转身出去,将门关上后,房间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张璁忽然低声问道:“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百公子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绿树,许久之后,忽然开口问道:“6月12日你在哪里?”
张璁愣了一下,他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对方,但是对方脸朝的外面根本没有看他,完全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迟疑了片刻,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嗯,那天刚上了苏姑娘的画舫。”
百公子头嗯了一下,然后又说道:“你说你很喜欢苏姑娘。”
张璁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往下说道:“苏姑娘才貌双全,很多人都喜欢她,我也不例外。”
百公子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听说后来你救了苏姑娘?”
张聪心中暗自腹诽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嗯,心中这样想,但是说不出口,毕竟对方刚刚救了自己。
“机缘巧合,也同时是出于自救。”
百公子又说道:“听说苏姑娘对你也很不错。”
张璁冷汗淋漓,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一种早恋被对方家长抓住后询问的感觉。
“嗯,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张璁老实回答。
百公子还要再问,张璁忽然开口说道:“这个,我说你说话可以转过来吗?你老背对着我,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百公子莞尔一笑,转过身来,又回到桌前坐下,然后倒上一杯水,继续喝起茶来。
“听说过月神?”百公子忽然问道。
张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听过名字。”
百公子点点头,然后开始说起来了月神的事情。
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自然有一套独有的推演之术,而且越来越精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些都不在话下。
直到前代月神利用大推演术退演出了新一代新星朱元璋,月神也通过朱元璋牧守天下,可惜朱元璋借用了他们的力量,最后也害怕他们的力量,后期更是对他们逐渐打压,导致月神的表面势力不断缩减,大推演术也逐渐被人们所不能接受。
虽然大推演术在月神内部不怎么受欢迎,但是还是有人关注,百公子恰好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相信的人。
之所以相信,是因为他懂观星术,更加让他相信的是,他看出了张璁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将那个信息埋藏在心底。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了吗?”
张璁其实还是不懂,但是还是说道:“你们的大推演术推测到了我?”
百公子终于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张璁说道:“果然不笨,推演到的人不只你,但是只有我选择了你。”
“哦?为何?”
“这是个秘密,我不打算说出来。”
就在这时,忽然门被敲响,“公子,外面有官兵来了。”
百公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宁王也太心急了。”
张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解地看向百公子。
“宁王,起兵了。”
张璁顿时吃了一惊,惊叫道:“这么快?”
百公子又说道:“已经四天了。”
那不正是自己昏迷的第二天么,怎么会这样。
“你还不知道吧,柳慕白已经反叛,在逃亡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情”,百公子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嘴里淡淡说着话。
柳慕白反叛了?
不等张璁反应过来,百公子又说说道:“他还袭击了钦差。”
四天前。
一行人走在宽敞的大路上,路两旁是一处险峻的山峰,峭壁如刀削,林立如枪戟,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
远远看去团龙黄旗迎风招展,领头的正是皇帝派来的司礼监赖义和驸马崔元,这二人明为携带敕书下江南对宁王进行教育,实则是负责查看具体情况。
钦差大臣的队伍就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蛇,行走在如此陡峭山路上,一行人也不在意有什么意外发生,这里的山林不适宜山贼驻扎,而且过往行人较少,一向比较安静。
崔驸马年约五旬,没有掌握过实权,但是宁王的厚道他是早有耳闻,据说是送起礼来那是舍得下血本的。
赖太监如今年事已高,平日里宁王送礼也是有他的份的,只不过在京里他排不上什么号,这次受了这件皇差,其实心里是挺高兴的。
一路上二人心中都是想着凭他们的身份,平素外捞不多,现如今奉旨往江西,那可是一件大肥差,想着宁王送礼的模样,心急乐开了花儿。
人人都说宁王出手阔绰,豪赠千金难,每次派人进京,都携带着大批金珠玉宝赠送有权势的大臣,以前没捞着的这一次定要大大捞一笔。
山路崎岖难行,车轮吱呀吱呀地响着,马车缓缓前行。
林中忽然惊起一片飞鸟,护送二位钦差的是个仪仗侍卫官锦衣千户,见此情形先是警惕地盯着飞起的鸟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来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只是车马惊起的鸟雀。
他的目光还未收回来,就在这时忽地发现密林中有隐隐的闪光,千户不禁吃了一惊,猛地勒马喝道:“警戒!小心!”。
嗖嗖嗖,一阵声音响起。
千户抬眼看过去,一排排的黑点出现在眼前,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急速飞来。
“列阵,上……盾。”
盾字还没出口,一枝蓝汪汪的狼牙箭钉进了他的咽喉,紧接着无数的飞箭落下,还未结成盾阵抵挡不住飞箭,整个钦差队伍人喊马嘶。
密如飞蝗的箭矢也不知有多少,五百人的队伍困在狭窄的山涧中成了活靶子。
密林中的人始终不曾露面,箭矢飞射,马上的骑士纷纷落地。
整个钦差队伍顿时陷入一片惨呼声中。
赖太监听见惊叫惨呼,吓得紧缩在马车中,过了一会儿听不到惨呼声了,不禁惊慌地拉开轿帘儿钻了出来,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山……贼”。
只可惜赖太监贼字未出口,就被洞穿了身体。
“噗噗噗噗”,四枝利箭齐刷刷地射进他的身体。
惨呼都没发出来,摇晃了一下就一头栽到地上。
山林中重归于一片寂静,道上到处都是插满箭的尸体,有人甚至被射成刺猬一般,就连车棚上钉满了箭枝。
这时林中钻出一些青巾蒙面的汉子,手执手刃,开始冷酷无情地解决那些还没有咽气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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